濮鈺雙手各持一根小青瓜,是剛摘下來洗幹淨的小青瓜,“嘎嗒嘎嗒”的咬得歡,臉上的神情卻很是憤慨,悶悶的來到空間裏。


    鶴鳴一看他沮喪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又是為了梅若溪,笑道:“怎麽,從梅若溪那裏敗下陣來了?”


    濮鈺狠狠咬下一口青瓜,說:“師父,能不提梅若溪麽?”


    望著眼前雲淡風輕的鶴鳴,濮鈺才想起要將一根小青瓜分為他,說:“師父,給你的……”猛然一看,兩根小青瓜都已經被自己咬過了。


    濮鈺訕訕的,忙將一根他隻咬了兩口的小青瓜截了一節下來,笑道:“師父你別介意,我不是有意的,剛才太氣憤,才咬了你這根……我截下來了,師父吃這邊吧。”


    雖然鶴鳴已經修煉成不食人間煙火,但濮鈺想起孝心的問題,也經常拿了東西來孝敬他,有時是他自己種的瓜果蔬菜,有時是自己做好的覺得味道很不錯的菜肴,就多裝一碟,端進空間來給鶴鳴享用,每次鶴鳴也是非常給麵子的接受,並且吃得一幹二淨。


    這次也不例外,雖然被濮鈺咬了兩口,又截下一小節,鶴鳴也不在意,十分優雅的吃起來。


    他們一個是狠狠的一口接一口的咬,毫無形象氣質,一個是雍容爾雅,舉手投足都是完美的君子風範,可說大相逕庭。


    濮鈺心裏藏不住話,說:“師父,那個梅若溪,絕對是修行的人,修仙還是修妖不清楚,反正,他下午鬼鬼祟祟的偷聽我和瓜苗說話,他知道我和它們能溝通,這些他都聽見了。”


    就像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窺覬了般,像有一根刺掖著,心裏感到非常不舒服。


    鶴鳴咬下一口小青瓜,琢磨了起來:“這麽說,他應該是的,不然,他不會知道你有和植物溝通的能力,可是,他到底是什麽呢?”


    濮鈺說:“我也很費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他還說,他送我的別針,以後我都可以通過它來找到他。”


    鶴鳴想了想,說:“既然這樣,你就留下別針,說不定以後還真能用得著,那別針上麵的靈力應該是他的,你找到他時,也許就知道他是什麽。”


    濮鈺狐疑的問:“師父,他應該不是什麽妖怪吧?”


    鶴鳴說:“他的靈力有時看起來還比較純淨,有時又讓人不確定,很難說,有可能是修仙不成就修妖,反正你自己小心一點就對。”


    濮鈺說:“哦,這樣啊,我本來就很少和他接觸。”


    鶴鳴挪揄道:“如果他是妖怪,你是不是怕被他吃了?”


    濮鈺一陣惡寒,說:“師父,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也許,鶴鳴所說的吃,和濮鈺所想的吃,意思不一樣。


    鶴鳴站起來,說:“既然不好笑,你就應該努力變強,這樣,不管在什麽神妖鬼怪麵前,也不必擔驚受怕,受他們欺淩。”


    濮鈺說:“我就知道師父要開始說教了。”咬下最後一口青瓜,將最後一節青瓜尾巴用力的拋擲到靈池去。


    鶴鳴見狀,吐出口中一小塊瓜屑,輕指一彈,瓜屑疾速飛了出去,倏然將濮鈺的青瓜尾巴打落,落在一棵藍莓樹下。


    濮鈺呆愣了一下,師父的禦風術真是厲害。


    鶴鳴說:“你心裏不痛快,也不能糟蹋了我靈池裏的水。去,到靈池去泡夠一個時辰再上來。”


    濮鈺苦著臉,叫道:“師父,我又去泡水?”


    鶴鳴說:“沒錯,讓你自己清醒清醒再上來,馬上,現在就去。”


    濮鈺憤憤的踢著腳下石子,鶴鳴每次想“懲戒”他的時候,就會讓他到靈池去泡水,惹得濮鈺可不喜歡泡水呢。


    濮鈺在岩石後脫了衣服,就跳入靈池中,遊到瀑布下,任傾瀉而下的瀑布將自己衝刷個痛快。


    其實鶴鳴很希望濮鈺多泡靈池的水,尤其是彩虹下的瀑布水,彩虹是靈池的心髒,那是靈力最足的地方,鶴鳴總想濮鈺多接受天然靈力的衝浴,對他的修真大有益處,隻是知道濮鈺不太喜歡泡水,才極少“懲戒”他。


    隻是濮鈺想到自己因為梅若溪又被師父懲罰,心裏更加的不痛快,泡在瀑布水下麵,仍難解心頭憤懣,揮起雙拳不停拍打水麵,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發泄。


    瀑布口的水有些許冰冷,濮鈺被衝刷得睜不開眼睛,雙手一邊拍打水麵一邊揉摸臉上的水,真比淋雨還難受。


    濮鈺泡足了一個時辰,才蔫蔫的爬上來,穿上衣服,坐在一邊不說話。


    鶴鳴說:“自己想通了沒有?”


    濮鈺瞥他一眼,不敢不低頭,不然,師父發起威來,又會叫他再去泡一次水,他可不要受這個罪,對著手指說:“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和梅若溪有過多的接觸,不會再理他挑撥戲弄,總之他說什麽我都不會再搭理,拒絕和他說話……”


    “……”他的腦袋瓜子都想些什麽?


    濮鈺不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出口,說出口了想收回就不行,所以,有些人禍從口出猶不自知,絕對是真的,雖然他說的是心裏話,雖然他是無心的。


    鶴鳴驀然甩了下長長的白色衣袖,說:“今日不修煉,你回去睡覺吧。”


    濮鈺吃了一驚,說:“師父,為什麽不修煉,我說錯什麽嗎?”


    鶴鳴說:“我說不練就不練,你沒有一個好的心態,練了白練。”


    說完,搖身一變,變回他的真身――神鶴,展翅向天空飛去,頭也不回。


    濮鈺懵了,連喊了幾聲:“師父,師父。”鶴鳴都沒有應他。


    他第一次見鶴鳴這般生氣,更要命的是,他還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難道他真的哪裏說錯了?


    鶴鳴不在,濮鈺心裏一上一下的,也無法靜下心來修煉,隻好悶悶的回自己房間,沐浴後就睡下。


    他不是狠心之人,他也不願意天天教導自己的師父生氣,可是,他到底在生什麽氣,他真的想不明白,或許,是對自己沒有恒心,不好好修煉,容易毛躁感到失望?


    想著想著,睡意襲來,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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