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掛空,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寂靜的屋內卻是一塵不染,與此相同的,還有那沉睡依舊的人。


    隻聽窗外琴聲一揚,再奏一曲離殤。


    本來就幽靜的山澗,琴聲格外分明。大皇子姬若水雖然政事不明,但是足夠小心謹慎,山澗之地雖然不小,但是房屋建築錯落有致,一環扣一環。但凡出了一絲響動,都能夠讓周圍人警覺。不過這琴音卻是穿透房梁,隻繞進了鶯煞的耳朵。


    奇聲異響繚繞身邊,鶯煞頓時感覺天地翻覆,有些難受的睜眼醒來。


    好似有些驚疑為何目標會蘇醒,琴音也頓了一絲。而就著一絲的差錯,讓屋外涼亭閉目養神的姬子鳴察覺。身形如風,猛然出手,龍形真元凝結,直接闖入屋內。


    那琴音主人好似懊悔不已,直接收聲,而姬子鳴也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東南角一人撫琴俯瞰。


    兩人都發現了對方,但都沒有妄動,雖然距離相隔甚遠,但不清楚對方有什麽底牌。姬子鳴疑惑為何鶯煞三番兩次被害被奪,是否她身上有什麽秘密?而那琴音主人則是知曉姬子鳴的底細,怕一妄動便是雷霆手段襲來。


    而鶯煞也是醒來,不過許久未動,又沒有真元滋養,渾身好似軟糯,半趴起身,艱難的倚靠在床頭。雖然一直沉睡,但中途也是醒來一次,雖然短暫,但也有印象,自己是被姬子鳴帶出來的。雖然不清楚自己的地魂之身到底為何沒有把自己帶出去,不過這不重要了,為今之計隻有盡早出去,才能離開這龍潭虎穴。


    而姬子鳴感受到屋內人醒,下意識轉頭看向屋子。而就在這時,那琴音主人再度撫琴,一聲淒厲的音弦響動,直入耳中。


    雖然清楚自己處境,但是危險臨身,鶯煞沒有絲毫真元護佑,下意識的腦海之中,隻見金色卡牌周邊又多了一座建築物,餘煙嫋嫋,水墨如畫。


    姬子鳴眼疾手快,直接一聲龍鳴擋住琴音,但也震醒了山澗之人。龍鳴出自皇族功法,能來到這裏的,無不是最忠於大靈的人,對這聲響自然不陌生。當即,山澗處便出現了七八名高手,若是有江湖混跡的人,定然能發現,這些人都是曾經任職靈朝的精銳高手,不乏供奉,軍官,繡衣直指的中流砥柱。


    琴音主人直接收琴,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竄,一個手持柳葉刀的高手剛要動身,便被姬子鳴叫停。


    “都不要追了!警戒四周!”


    聞言,所有高手全都運使輕功查探四方。


    姬若水也慌慌張張的姍姍來遲。


    “皇弟!可有賊人來襲?”


    姬若水是大皇子,雖然不精武道,但仍然被名貴藥材堆到後天天宮巔峰,所有那一聲龍鳴他也是聽得真真切切。


    看著有些驚恐的姬若水,姬子鳴有些失望,如此國難當頭,身為長子,也是皇脈最年長的兄長,卻是做事畏首畏尾,優柔寡斷,令人失望。


    “有殺手前來,被我勘破。”姬子鳴不想說是來刺殺鶯煞。否則按照姬若水的性格,定然認為這是一個不穩定的危險因素,從而鬧得兄弟隔閡。姬子鳴清楚得很,如今國難之際,斷不能有兄弟間隙之心。


    “殺手!”姬若水眉宇之間有些憂愁:“莫不是追命司的殺手?”姬子鳴便是被追命司追殺逃難,直接聯想到追命司十分妥當,而劍宗很少有殺手這種職業。


    “不好說,看那人手法,不像是追命司。若是追命司,也不可能隻派一人前來,豈不顯得托大?”


    姬若水顯得有些煩悶:“那這處據點豈不是廢了?”


    而此時的鶯煞毫無真元加身,直接扶著門看向屋外。


    聽到響動,姬子鳴和姬若水齊齊看去。隻見鶯煞氣虛的扶住門框,身子靠著手臂,看向四周。


    “好生讓人憐愛的佳人,皇弟,這便是與你共甘苦的女子嗎?”


    聽到此話,在看清周圍長相,鶯煞隻感覺身處囹圄,他們的畫像自己在追命司都有見過,不僅有靈朝的大皇子姬若水,周圍也有不少靈朝的武道好手。自己真的進了龍潭虎穴而不自知啊!


    姬子鳴不想過多解釋,而是說道:“大病初愈,不便見人,還請皇兄先回。我已經派人四處查探了。短期間內應該是安全無虞。”


    說罷,直接扶著門框的鶯煞進了屋子,關好房門。


    身處敵營,鶯煞自然不好發動,隻得安安靜靜的被扶在床上休息。


    “那天你被一儒生樣貌的人劫持昏厥,我將你救下。”


    ‘儒生?我的地魂之身嗎?


    “之後你便一直暈厥,中途還碰上了殺手,全身受創,好在你我安然無恙逃到此處。”


    輕描淡寫,但是過程卻是艱苦非常,當然姬子鳴不會去說。


    看了看沉思苦想的鶯煞,姬子鳴搖頭笑了笑:“你好像對我身份有些……”


    “哦?”許久不開腔,讓鶯煞的嗓子都有些嘶啞,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若沒聽錯,你稱他皇兄,他稱你皇弟。”


    做戲要做足,鶯煞故作疑惑:“乾朝?靈朝?”


    自知鶯煞有些厭惡靈朝,姬子鳴引以為傲的皇家頭銜如今卻是掛在嘴邊開不了口。


    “不說就罷了。如今你我地處何處?”


    看到鶯煞沒有糾結,姬子鳴也是鬆開一口氣:“景遼道。”


    “……”沉思片刻,決定好了的鶯煞開口:“送我出去吧,你我本不該糾纏如此。”


    “有殺手與對你圖謀不軌,在此期間你還是不要外出的好。我會保護好你。”


    “你要攔我?”


    如今的身體決不能再出意外,隻有回到天府或者侯府才是最安全的。而身握一張可重複使用的勢力牌和金色卡牌的禦清絕,鶯煞有絕對的信心逃離此處。為了自己的安全,一張金色卡牌,算不得什麽。


    “我知道你厭惡靈朝,但是為了你自身安全,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你是我什麽人?為何幹涉我之選擇?”


    想起了那儒生,姬子鳴閉目說道:“我想你應該是被儒生傷到了心吧?那天劫持你的,就是那負心之人吧?”


    “???”一臉迷惑,完全不知道姬子鳴在說什麽。不過沒有廢話,鶯煞深吸一口氣,感覺身體略有好轉:“送我出去,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卻是姬子鳴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儒生給我的感覺,和那天府之主,中天步千懷的感覺似曾相識。應該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


    說道此處,鶯煞的心一提,莫不是姬子鳴看出了端倪?是了,雖然不是本身,但是地魂之身仍然可能有著自己的武學套路,能被姬子鳴看出來,這並不算意外。


    腦海之中那張勢力卡牌蠢蠢欲動,忽隱忽現的散發著光輝,好似想要重現昔日榮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罷了,既然如此,我便先在這裏休息,等身體恢複再說。”


    天地二魂的地魂就是因為自己魯莽急於求成,而導致昏厥,從而失去離開的機會。這次自己一定要謹慎,把身體調整到最佳再說。


    聽到此話,姬子鳴也是一笑:“這就對了,你傷勢期間都是喝粥,大病初愈,還是清淡一些,我這便吩咐下邊人去做些飯菜。”


    鶯煞沒有拒絕,既然要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期間自然不好鬧翻臉,點了點頭,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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