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的燈火照亮書信,但月色下的血跡成書,直讓人刺眼。


    姬子鳴甚至沒有提上燈籠,直接雙腳一點,身形飄逸直接下山,一轉眼便不知所蹤。


    ………………


    “不休息一下?”


    “打完了,自然有時間睡覺。”天府密室之中,鶯煞還在吐納呼吸,調整狀態,但總感覺不論如何,都有些瑕疵。


    “也好。姬子鳴,如今應該疲於奔波兩端。”抽出折扇搖曳:“用姬若水的血研磨,寫的一封書信。說姬若水被我扔到了水南道最大的客棧甲字號房。若非姬子鳴講誠信,我真想把地點寫到心劍閣那邊。”


    “最大的客棧……”鶯煞喃喃自語。


    “當然,姬若水當然還在天府的地牢之中。最大的客棧是哪個?他自己一個一個找吧。”月無涯臉上寫滿了得意,畢竟能戲耍一個禦氣境界無敵的舊朝皇子,是一件很有意思也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鶯煞也明白,姬子鳴的個性,自然會一個一個的找,當都找不到的時候,自然會回來,因為他是一個很守信的人。


    “話說係統真刁鑽,必須在九九重陽節前開戰,真是麻煩。”


    鶯煞附和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是苦笑。任務?根本就沒有任務。隻是自己覺得,若是不親手殺了姬子鳴,自己可能就無法利用一體三化而變回男身,這是一個心結。而自己,卻是連自己都騙,這可能是騙人最高的境界吧?殺死姬子鳴這個事情,也許……


    ‘真的是自己在騙自己吧。’


    月無涯在背後一拍鶯煞肩膀:“你在遲疑什麽?”眼神忽然狠厲:“下不去手?”


    鶯煞沒有動,隻是心髒好似被揪了一下,停頓一刹。隨後語氣仍然清冷:“說笑了。”


    “你心跳停止了一瞬。你在騙我?或者說……你在騙你自己?”


    深吸一口氣,鶯煞右手的中天黑龍麵具扣在臉上,聲音變回那嘶啞男聲:“天府中天!從無虛言。”


    “別人的逼迫,是沒有用的。隻有自己逼自己,才能發揮完全的潛力。”


    “這不是你質疑我的理由。”


    搭在肩膀的手伸了回來,月無涯眼神明朗:“我質疑你。不就是你質疑你自己嗎。還是給自己一些緊張感的好。”


    ………………


    四五個身著天府衣飾,帶著黑麵具的人在之前姬若水的宮殿遊蕩,本來富麗堂皇的宮殿如今卻是有些冷清,就連桌麵都蓋著一層塵土。


    “這地方空的,沒人,先走吧。”


    其中一人直接取出一罐油,開始撒了起來:“燒了這裏,哪怕有密道,這地方也要廢,否則來和沒來一樣,上麵的大人隻會認為我等是屍位素餐之輩。”說罷,就已經開始潑灑起來,其他人也是點點頭,雖然這地方不小,但是靠他們四五個人,燒掉這裏一半還是做得到的,畢竟水火無情。


    嗖……


    幾根箭弩沒由來的直接射入這五名天府殺手的身體,沒有任何緩和,直接倒地身死。


    遠處,一個身披盔甲的將軍模樣人物走了過來,看著那屍體沒有動靜,用靴子踢了踢:“就這麽幾個人?”


    那將軍身後陰影處一個身形佝僂的中年男子捏著嗓子:“當然,我的感覺沒有錯,方圓數十裏內,也隻有這些殺手。”


    “哼,看來天府的重心不在這裏。希望泯王殿下一切順遂。”


    這位將軍的話剛剛說完,那位佝僂的中年供奉直接抬頭,四處張望,神色有些緊張。


    看出旁邊供奉的神色刹變,將軍也是一愣:“還有其他殺手?你不是真元擴散出去探查說什麽都沒有嗎!”即便是麵對這禦氣境界的供奉,這將軍模樣的人也沒有太多的阿諛,甚至是處於強勢的態度。


    一柄人高大錘直接落入山澗,轟隆響動。


    ………………


    “放肆!”


    手一揚,一道雄渾掌氣揮出,破氣箭直接在三丈外銷毀。


    白耀將落,紅彤彤的一片夕陽照著九九重陽的最後亮光。而在急忙趕回來的姬子鳴則是受了一路的伏擊。而這些人都很麻煩,一擊即走。開始姬子鳴還會出手擊殺,但在往後,哪怕是稍微追一追,都會陷入更多麻煩的陷阱。雖然無傷大雅,但是浪費心神。


    腳步停下,看著眼前的高山,姬子鳴深吸一口氣,直接運起輕功,身形如風,留下道道殘影。


    暗中監察的人看到姬子鳴上山,直接掉頭回去稟報,沒有任何停留,甚至於運動全身真氣。


    鶯煞在鳳凰山頂彈著琴,琴聲蕭瑟,若是細細聽,定能品味出一種惆悵。不過此曲寂寥無人聽,隻是在獨自一人的頂峰彈奏一曲哀歌。


    探子直接滿身塵土,來到月無涯麵前,喘著氣,躬身拱手說道:“稟告更天大人,姬子鳴已經上山!”


    麵具下的月無涯一臉計劃通的表情,手中折扇啪嗒合上:“好!查到他帶的兵力多少,安置何方了嗎?”


    那名探子搖搖頭:“鄭聞大人還未回報,若是有了消息一定會馬上回報的。”


    “好。這次不僅是姬子鳴,他帶來的親信,一人不留!我天府需要的,隻有那些軍隊就夠了!下去催一下鄭聞和葉菲。”


    那人告退一聲,直接離去:“諾!”


    已經發冷的燈籠,泛紅的天色,單薄的身影,悠揚的琴聲。這一刻,本是天成,渾然一色。卻被一道踏入的腳步打斷。


    “你來了。”


    鶯煞停下撫琴的手,抬頭看,卻是滿頭青絲,眼中也是迷惑:“一夜白頭?”


    “無事。”姬子鳴直接向前走了幾步,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


    眼見姬子鳴毫無戰意,直接收琴,淩空一劃,一道劍痕劃在自己五步開外:“今日,送你歸西。”


    “擾亂我心神,讓我前往水南道,月無涯的明謀,真是無趣得很。還有一路的伏擊,難道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擾亂我心神,讓我實力受損?”姬子鳴相信,鶯煞,沒這個腦子。


    “那你不是也去了?”嘶啞的聲音回響:“太過重情義,終究會傷人。”


    看著麵具的那雙眼睛,好像能看透心靈一樣:“如果我死了,你真的會……”想到月無涯給他的第一封信,停頓數息,不敢開口,生怕聽到的,是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沒有如果!”嘶啞之聲帶著淩厲的刀劍意:“你今天一定會死!”第二句剛說出口,斬秋風直接上手,刀上血色彌漫,伴有陣陣花香。


    姬子鳴雙眼堅定:“那我更不能死!哪怕是皇兄,也不能!”說罷,竟然是拳掌一伸伸,架勢如虹。


    “說什麽廢話!死來!血邪貫日!”鶯煞自然不知道月無涯寫給姬子鳴的信上內容,直接右腳猛然踏地,身體如同離弓之箭,長刀豎劈而來。


    姬子鳴身踏弓步,左手朝前方一擋,血紅刀氣直接被擋在一尺外,發出鍾鳴之聲,右手順勢一抓,如同龍爪,直接朝著鶯煞的天靈抓去。心知硬拚不是對手,直接抽刀回身,再蓄真元。


    同一時間,鄭聞和葉菲在月無涯身前,而月無涯也已經摘下了麵具,背對的所有人,看著自己本身和姬子鳴戰鬥的山峰。


    “姬子鳴一個人沒帶?”


    葉菲點點頭:“是的公子,照目前來看是這樣的。”葉菲和鄭聞這三天一直在鳳凰山附近打轉,但別說靈朝的軍隊,就連探子都沒見過。


    呼出一口氣,月無涯揉了揉腦袋,一臉難受:“沒想到姬子鳴這麽老實,還真是一個人沒帶。他怎麽能這麽老實!我想包圓都沒辦法。”


    月無涯第一次感受到,坑老實人,也許會把自己帶到溝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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