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鶯煞花陣迷眼,亂人心魂。周邊高手一動未動,隻是在等待此女子逃跑時機,一舉攔下。而姬子鳴則是尋求著破解之法。陣法一途,用處很大,但是熟練的人,卻是不多。往往隻有真正底蘊的大門大派才有流傳下的陣法。就連四百年底蘊的靈朝,陣法一途,也並不算多精湛。至少眼下,這個不大的陣法,就已經難到姬子鳴了。


    而鶯煞隻是掃過姬若水一眼,捉眼一瞬,身旁的鄭聞讀懂了鶯煞的意思。不管變成了什麽樣子,異識,永遠認得他真正的主人。


    鶯煞知道這次出手之後,鄭聞也必須離開,所以也不再有任何留手。陣法未被姬子鳴破開,而旁邊的高手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鶯煞不由分說一張畫卷映照在手,正是如今樂浪道的附屬勢力丹青家獻上的至寶,血獄丹青圖。


    嘩啦一聲,打開畫卷,自身真元源源不絕流入其中,緊隨而來的,是一層水霧逐漸成型環繞四周。


    山澗之地,驀然被一層水霧籠罩,那些普通的侍女宦官還沒有什麽感覺,但是這些後天境界以上修為的人,卻是驚駭。姬子鳴眼神一縮,感到自身真元被壓製了六成,完完全全無法發揮,十分不爽利。


    就在眾人感受實力壓製之時,料所未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離姬若水三步之遙的鄭聞猛然出手。詫異之時出手,本就令人吃驚,更何況出手的目標竟然直指他大靈的順王!


    在這個都在調試自己實力的關鍵時刻,誰能想到當下一位位高權重,深受倚賴的繡衣高手,會對自家順王下手?


    隻見鄭聞絲毫沒有阻礙,直接掐著姬若水的後頸,另一隻手指向四方:“都退後!否則,今日順王歸西!”


    姬子鳴也看到了這一幕,滿是詫異,雖然接觸不久,但是鄭聞他也是略有耳聞,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局麵,一位老牌的先天悟道高手,還是繡衣直指的常任州掌管,實在是前景優渥,讓人側目。


    轉頭看向陣外的鶯煞,那毫無波動的麵具之下是怎樣的表情?姬子鳴這一刻很好奇,很想摘下麵具仔細的看看。


    “是你的謀劃?他是你的人?”


    鶯煞真元不斷灌輸血獄丹青圖之中,八品神通這源源不斷的供應真元,和傳入血獄丹青圖的真元成正比,鶯煞感覺,自己這個樣子,可以堅持至少四天。


    “沒錯,他是我天府之人,算得上是管家。這個答案,滿意嗎?”


    一個重臣,竟然是敵方的重要人物,這樣的消息,著實令人震撼。而鶯煞沒有貿然出手,如果動手,自己傳輸的真元定然會中斷,到時候沒有壓製能力,恐怕要麵對十分棘手的眾多高手,絕對不明智。


    說完,便後繞過路上的兩個高手,退到鄭聞身邊,看了一眼被掐住後頸的姬若水。


    “順王?大皇子?哼!猶如豬狗。”


    “放肆!你這賊人安敢辱我!”


    一瞪眼,劫花綻放,一道無音之聲傳入姬若水耳中,宛若怒浪拍岸擊打在腦海,瞬間雙耳流出鮮血。


    “放開殿下!”


    “放肆!”


    不顧一旁想要拔劍而上的一眾人馬,鶯煞收起了血獄丹青圖,因為她也是剛發現這東西好似無底洞,一直使用,不僅消損內元,更加會讓自身行動遲緩,這樣很不利於一會兒的逃脫。而自己親手劫持姬若水,安全非常,不懼怕任何人前來營救。


    姬子鳴沒有猶豫,等待許久,在這最鬆懈的一刻,一手破陣,周圍花草藤蔓也瞬間枯萎而死,這一次,是化作飛灰,再也沒可能複活的機會。


    “你破陣了,可惜遲了。”


    姬子鳴沒有說話,看著自己的皇兄,深吸一口氣,想要壓住心中怒火:“如何放下我皇兄?”


    “放下?”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鶯煞手一撇,搖搖頭:“以我天府管家暴露的身份,還有本尊的真身捉拿的姬若水,你讓我放下?怕是一鬆手,便是周圍十二個禦氣好手的合力一擊。本尊雖然自負,但不愚蠢,這一擊,本尊接之不下,觸之必敗。”


    “你到底要的是什麽?”


    “軍權!軍隊!上次爭鬥,本尊邊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本尊要的是軍隊,要的是你靈乾相互功伐。”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姬子鳴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堅定,周圍的人也從未見過泯王殿下如此堅定,而不少人好似聽錯一般?什麽叫不是不可能?這可是敵人啊!


    麵具下的鶯煞微微眯眼,好似有些清楚他的條件,直接揮手叫停:“免了!本尊與靈朝……”刀氣揮發,一道血痕映照眾人眼前,直直的從鶯煞腳底劃開地麵,到了姬子鳴身前一寸之處,卻是沒有再進:“不死不休!”


    “為什麽?本王不懂!你若答應,以你能為,本王自然可以給予你兵權,若你真能揮師北上,驅逐愚乾,兵權悉數讓出,又有何不可?何苦你我兩家如此刀兵相向?這豈非不智?絕非你之作風!”


    麵具下的臉,已經煞白,鶯煞抬起左手晃了晃:“無關利益,這仇,必須用靈朝最後一人的血,才能洗清!”即使沒有仇怨,鶯煞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委身下嫁?開玩笑吧!


    長呼一口氣,姬子鳴覺得,一輩子愁心的事情,也沒今天來的多:“沒得談?”


    鶯煞怒極反笑:“有的談?”


    伸手扣在姬若水頭頂:“讓路,否則,我不建議你靈朝今日,再斷一臂!”靈朝隻剩下三位皇子,這大皇子,萬萬是失不得的!姬子鳴也不會眼看自己皇兄身死,因為鶯煞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條件,若是多加阻攔,必定會有人為此買賬!而他皇兄姬若水的命,就是買賬最好的籌碼!


    “讓開!放她們離去!”


    周邊的一些普通侍衛沒有抗命的權利,因為他們也知道姬若水的重要,都收起刀劍,生怕一個動作讓這天府中天敏感,從而讓姬若水身首異處。


    “九九重陽佳節,帶著你的劍和命,來鳳凰山!”說罷,鶯煞和鄭聞直接帶著姬若水離去,輕功一點,不過幾眼,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殿下!”


    “泯王殿下!請發令追擊!”


    “殿下啊!”


    “順王殿下決不能有事!請殿下下令!”


    不少高官和高手都統一發聲,而姬子鳴隻是冷眼一掃,所有人都感覺一陣窒息。那是皇權的威嚴,和實力的壓製。誠然,傷勢盡好的姬子鳴,半隻腳踏入先天三境的明神境界了。


    留下一句各司其職,不可深究之後,便直接進入了之前的房間。而眾人也是唉聲歎氣,不得不說,自家大皇子被一個內奸抓走,實在是再打擊不過人心的事情了。


    天空最後一縷月光消散,留下泛白的天空,那昏暗的屋子卻一直沒有火光,隻有姬子鳴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右手攥著一張青絲手帕。


    “如果我不是泯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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