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盯著那麵古鏡,雙手聚納真元,本就有些陰冷的屋子頓時又降三分溫度。


    “是幻術?還是……”


    若是幻術,是誰所為?但若不是幻術呢?步千懷強行壯膽,但頭皮還是發麻,緊緊盯著鏡子,但是真元卻是擴散開來,感知周圍的一切。


    但是心中漸漸明了,根本沒有任何生人的氣息,至少,明神以下的人,絕對沒在這棟小樓之中。


    “碰見事了啊。”


    腳踏罡步,輕輕咬破左手中指,在空中用真元凝聚了一個道門符篆之類的文字,默念口訣:“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但屋內陰寒的氣息卻沒有散開,反而有一些忽隱忽現的異樣聲音。


    ‘這……道門的咒術不對?不,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心思默念之間,卻見屋外走廊的燈火全都熄滅,但是在月光照耀之下,那燃滅的燈火散發的煙霧繚繞,更是增添了些許未知。


    慢慢挪動腳步,想要打開門,看看外麵的情況。卻是忽然聽到十分清晰的腳步聲。


    按理說如此恐怖的場景,若是能碰到個人,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步千懷的臉色卻是一片煞白,因為自己真元擴散開來,根本沒有任何氣息。換而言之,這腳步之聲,根本不是活著的東西發出的。


    雙手一握,龐然真元轟散開來,門窗皆被衝開,玄冰罡氣凝結成風,呼嘯不止。


    “放肆!何方妖邪!”說著,紅色的血邪之氣噴發,讓這房間更顯詭異。


    但是那腳步之聲沒有離去,反而忽隱忽現,讓人捉摸不定,左手一抓,刀鞘握在手中,右手鏘然拔刀而出,走出門外。刀刃先探出門外,右手輕輕轉動長刀,但是在刀身之上映現的卻隻有普通景象,隨後是左腳半踩在門檻之上,餘光掃視著兩邊,也沒有任何異樣。靜謐的小樓,因為步千懷的入住,其他暫時住在這裏的追命司使自然不敢繼續屈身於此,紛紛離去。而步千懷沒有讓人服侍的習慣,所以現在的小樓之內,隻有步千懷一人。


    風鈴的聲音在樓頂此時嘩啦作響,而窗門也略微搖晃,這是起風了。


    風呼嘯的響,風鈴嘩啦啦的搖動,牽動的,是步千懷那顆不安的心。不是曾經煉體境界時候那種威脅的不安,不是後天碰到先天的那種實力不濟。而是最原始的,恐懼。源於未知和最讓人避諱之至的,恐懼。


    徹底離開房屋,站在護欄前,往四周望去。腳步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靜,絕對的靜,靜的讓人心慌。


    此時呼出一口氣,但是心中的那一口氣卻一直提著,而且這樣的狀態,也有些讓自己乏累,作為先天,除了戰鬥,很少有東西讓自己這般乏累了。


    “啪嗒!”


    感受身後聲音,步千懷猛然回頭,卻是身後門內的妝台之前,鏡子偏了,直接錯開大門,衝著月光,而鏡子前,在月光照射之下一個玉梳泛著光彩。


    “不知是何方前輩?可否現身一見?”


    問答一聲無人應,倒是讓步千懷放下了畏懼,畢竟這梳子可能是什麽人留下想告訴他什麽,但是無人應答,應該是不想讓他知道而已。直接握著刀朝著妝台走去,而定眼一看,卻是剛才鏡子前的玉梳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喃喃自語,反而更加不安,有些推翻了之前的假想:“什麽意思……?”


    慢慢走到鏡子前,卻是那鏡子被挪動的背對著自己,忍著寒意,輕輕用左手捏住鏡子後麵的支架,緩緩轉了過來。


    驀然,在步千懷轉到一半的時候,瞳孔睜大,全身汗毛都炸立起來,因為那半挪回的鏡子之中,分明是一個長發看不清樣貌的人,在用那玉梳梳著頭發。猛然看向左邊,卻是毫無一人,根本沒有絲毫蹤影。直接走到鏡子前,卻是根本沒有自己的身影。


    “鏡子裏嗎?”


    玄冰罡勁淩空發動,直接凝結了整麵黃銅古鏡,但是鏡子中那個身影卻是繼續梳著頭發。透過不規則的冰淩反而更像鏡花水月。而正當步千懷束手無措的時候,古鏡的身影停下了,梳著頭發的手就那麽停在半空,抬頭看著步千懷。雖然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麵孔,但是步千懷感覺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卻是非常強烈。而且有一種感覺,一種仇恨的感覺。


    下意識退後兩步,步千懷有有點摸清了,這眼前就是個鬼啊!而且應該是來複仇的吧?不過自己殺了那麽多人,誰知道他到底是誰?


    無法凝結,步千懷直接左手一捏,頓時鏡子連同冰淩粉碎,灑落一地。細細看那些碎片,卻是已經毫無驚異的照射周圍景物,再無不妥。


    有些乏累的感覺,這種精神上的巨大壓力,讓步千懷右手斬秋風戳在地麵之上,反手握著支撐身體。彎著腰,雙手撐著刀柄,頭靠著手上,重重呼出一口氣。


    “嗒……嗒……”


    猛然睜開雙眼,身體卻有點僵硬,不敢妄動,因為這不是人,步千懷殺人殺多了,但是鬼物,他也隻才見過一次!自己可不是那些抓鬼的道士,看到鬼比看到親爹親娘還高興。


    感受腳步越來越近,步千懷沒有絲毫挪動身體,而是在腳步聲到了身前之事,倏然起身,斬秋風向前一刺,嘩然一擊,哪怕是先天悟道,也不敢硬接這樣的一擊,但就是這樣的一擊,卻是空空如野,打到了空氣之上。但慶幸的是,那腳步聲好像也消失了。舉著刀,足足二十息,沒有後續的腳步聲,步千懷才吧提著的心稍稍放下,向後挪著腳步,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把書案之上的油燈又燃了起來。


    當火光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也深深呼出一口氣。在絕對恐懼的時候,光明,絕對是最讓人放心的安慰,這就像是遇到水難會抓緊一切東西,吃飯噎到了會趕緊喝水一樣的下意識思想。左右環視,左手抓起刀鞘,輕輕把斬秋風收回鞘內,但正當刀入鞘一半的時候,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因為那對著自己的刀身之上,映現的是一個臉色發白的女子在房梁之上手握玉梳,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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