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那到聖旨壓根不是皇上突發奇想,而是雲邈去求的。雅*文*言*情*首*發”林素好似壓根沒有被這件事給影響到,依舊在修剪那盆花的花枝。


    “嗯。”


    “哢嚓!”一朵相當漂亮的紫菊落地,林恪覺著那一剪子剪得不是那朵花,而是雲邈的腦袋,真的。


    “嗬,人家是鎮國將軍,是聖上的親舅舅,我們能怎麽辦?人家想娶就娶,壓根不需要問過我們家的意願。”話雖說的平和,但是臉上那濃濃的諷意和不甘卻是真實的映出了林素此刻的不爽。其實以往她也算欣賞雲邈的,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實在是無法忍受這種極端的大男子主義。


    “姐姐可想嫁?若不想,恪兒就一定有辦法讓聖上收回旨意。”林恪笑道,他林家也不是軟柿子就如此好拿捏的,“姐姐可想好?”


    林素放下手中的剪刀,瞧著個子都快趕上自己的林恪,心下感歎,自家弟弟果真長大了,懂得疼人了,但是她卻不願拖累他。


    “亂想什麽呢?嫁誰不是嫁,這雲邈也算是個好人選了,我們自該慶幸皇帝沒把我許給賈寶玉那種人。”


    自家姐姐的為人,林恪哪裏不了解,她話雖說的漂亮,神情也不委屈,可是總有憤懣與不甘。其實雲邈真的算是不錯,若他能在請旨前詢問一下他們林家的意願,那麽林家自是肯的,可惜,他卻太過自大。現在都這般,那麽以後他姐姐嫁過去,在家中可會有地位,說的話可會有用?麵上不顯,但是林恪心裏頭卻有了計較。


    “老太太這可如何是好?省親就在半年以後,人柳相家裏頭早早動工了,可是我們家這邊連銀子還未湊齊。”王夫人滿臉的焦急,說道最後竟是有些眼眶微紅,拿著帕子就開始哭訴,“我那可憐的大丫頭啊,好容易在宮裏熬出了頭,可是家裏頭卻一點麵子都不給她長,這不是讓她以後在其她宮妃麵前抬不起頭麽,我的兒啊,怎生的就如此命苦,為著這個家你······”


    賈母被她哭的實在是受不了了,臉色微僵,皺眉怒道:“好了,老二家的,別當著我的麵丟人現眼。我也心疼宮裏頭的娘娘,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銀子難道恁憑著從天上掉下來麽?本想著林丫頭的銀子該差不離了,誰曉得居然變成假銀票。”


    “林之孝家的不是說那蓋屋子用的材料都是從林家鋪子出的麽,這林丫頭是他家侄女兒,成日裏在我們賈家吃喝,難不成他們就不能免了我們家的銀錢嗎?”


    王夫人有些著急了,這話一出卻讓賈母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林丫頭成日裏在我們家吃喝,難不成我們就沒用人林家的銀子?林海當年送了多少些東西別說你不知道,至於下人中的那些瘋言瘋語你當我不知道?”說到底這林黛玉還是她親外孫女,她說得,別人卻是說不得的,“至於林家,昨兒個我派人去,連人家麵都沒見著就被哄了出來,後來老二才來告訴我,人林清澤一家早在林海死前就分家了,現在壓根與林丫頭沒有任何關係,人家憑什麽幫我們?”


    王夫人聽到此處,大驚失色:“什麽?林丫頭已經和林尚書家沒關係了?”本來還以為即使沒了銀子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現在看來是完全沒必要了。


    “算了,為了娘娘的體麵,就讓兩府各自出些私房吧。鴛鴦,去將老大家的叫來,還有鳳丫頭也是,寧國府那邊的人也叫上,讓他們都過來一趟。”賈母現在若非笑著,那麽便肯定能看出她眼中的精明與算計。


    而後人66續續都到了,就連賈赦這大老爺們都來摻了一腳。


    “老祖宗今日這是準備提前吃那除夕的團圓飯怎的,人到的這般齊整。”王熙鳳一上來就插科打諢,其實她心裏明白著呢,今日怕是為著那園子的事兒。


    賈母心裏煩躁,倒是被王熙鳳這話一說敞亮的不少。


    “今天將你們都叫來,不為別的,就為著娘娘省親的那個園子。”賈母環視了一圈下邊的人,臉色各異,譬如愛財的邢夫人,這頭都快埋到地上了,而王熙鳳卻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想來你們也曉得前兩天的事兒了,那假銀票的事情萬不可說出去的,那可是要被判刑的。但是園子也因此沒了銀錢,娘娘為了賈家受苦良多,咱們也不能削了她的麵子,哪怕咱們以後日子過的苦點,也得讓娘娘風光風光。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梯己的人,所以······”


    下邊的話不說大家也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老太太,我們大房可是沒錢的很,一直管家的都是二房,就是有點油水錢也落不到咱們手頭上。”這賈赦倒是第一個發話的,別看他混,但是關係到自己利益的事兒也不是含糊的,“再說我這婆娘不過是小門小戶家的姑娘,可沒那嫁妝本,比不得弟媳婦兒大家出身。不過既然老太太發話了,這建園子的地兒還沒有,那塊老爺在世的時候劃給我的府裏地兒本來準備過些年建個簡陋的園子的,今兒個就讓出來給娘娘吧。”


    王夫人一聽不高興了,先不說那地兒本來就是賈府的,大房光出個地兒,難不成其他銀錢全讓二房出?


    “大哥這話說的,娘娘是咱們全府的榮耀,您就出了這麽一塊地,怎麽也說不過去不是?”


    邢夫人這人是鑽到錢眼子裏邊的,一聽王夫人叫他們出錢那還得了,趕忙接上:“那榮耀的也是你們二房的,跟我們大房有什麽關係。娘娘在宮中可從來沒給我們捎過一件東西,何來的榮耀?我們老爺出了地兒已經是很好了,你們又不是不曉得我們大房窮,這不是逼得我們砸鍋賣鐵麽。”


    即使王夫人臉氣得鐵青邢夫人照舊說,至於賈赦全當沒看見。


    “好了老二家的,娘娘是你大丫頭,我知你梯己多,就拿出個二十萬兩來也不是問題。”賈母開了口,她早就打上王夫人的梯己了,可惜一直沒機會,正好乘今兒個讓她出出血,“你這個當母親最該給她長臉。”


    “老太太,我哪裏有二十萬兩,最多兩萬就不得了了呀。”王夫人大驚失色,沒想到老太太開口就要她出二十萬兩,這不是要她的命麽,“我還得留著些給寶玉娶親用呢。”


    賈母臉色一冷,她知道王夫人手裏頭至少有五十萬兩,今兒個不讓王夫人出血,那麽出血的就會是她,可是她的梯己是誰也別想動的,那是保證她在賈府老封君地位的保障啊。


    “沒有?那我要不要讓老二來查查你的屋子?若是多出來的便一並給了修園子如何?至於寶玉,我這個親祖母難道還不會為他著想?”


    王夫人一聽要叫賈政,頓時臉色煞白。賈政就是個愚孝,若是賈母真讓他檢查自己屋子,那麽他一定會照做,恐怕到時候損失的更多,不由得在心裏罵起了賈母,這個老虔婆,處處與自己作對,就跟那狐媚子的賈敏和林黛玉一樣,難怪生出那樣的女兒,害死了庶子和小妾。她雖然到處對付趙姨娘和賈環,但是也沒想弄死不是,好歹人家姓賈。


    不得已咬咬牙道:“老太太說的是,這是媳婦兒自該做的。”


    早晚有一天也叫你嚐嚐我的厲害,賈家未來的女主人可是我。而邢夫人見王夫人吃了虧自是高興的,但是一想到王夫人手上居然有二十萬兩,又是嫉妒的很。


    尤氏見王夫人表了態,倒是笑意吟吟,不過這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實,誰都不得而知。


    “我們寧國府這麽些年也是入不敷出的多,但是到底是宮裏頭的娘娘,怎麽說我們也不能太摳,我們就給個五萬兩吧。”


    王夫人一聽這數,隻想嘔血,這還不摳,一府居然就給了五萬兩?


    不過王夫人這倒是冤枉人家尤氏了,寧國府確實入不敷出的狠了,主要是賈珍和賈蓉太會敗家了,再加上個雖然在外頭自立門戶卻依舊用著府裏頭銀錢的賈薔,這寧國府生生被這三爺們給掏空了,那玩的厲害的比賈赦海了去了,而且還一來就仨。再說,人家是寧國府,憑什麽給你榮國府出那麽多錢,這不是傻麽?到最後賈元春記著的肯定也是你榮國府,給多了錢也是吃力不討好。


    可以說這賈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小九九。


    賈母也知寧國府不好緊著逼,故也就認了,倒是將目標轉移到了王熙鳳的身上,作為王家的嫡女,王熙鳳的陪嫁也是不少的。


    “鳳丫頭可曾想過為宮裏頭的娘娘盡一點子心意?若是少於個三萬兩我可是不依的。”


    王熙鳳一聽這數字心裏頭就笑不出來,這些年榮國府早就內裏進不上來了,全靠她的嫁妝補貼著,這會兒要她一下子拿出這麽些銀子,你讓她以後哪有錢來管賈府啊,但是老太太都發話了,你道能怎樣?


    王熙鳳笑嗬嗬的上前走到賈母的身旁,歪著賈母便鬧到:“老太太都發話了,我哪裏敢不從,就三萬兩。一說到娘娘,老祖宗就開始往我身上榨油,可見我是個沒人愛的。”


    “你個猴兒,莫不是將那小廚房裏頭的醋都給喝了?”賈母見王熙鳳如此爽快也是高興的,與她玩笑起來,“若是你在宮裏頭做娘娘,怕是你老子娘就算把家給敗光了也得給你建園子。”


    “我倒是想呢,可惜我這種燒糊了的卷子配著璉兒還差不多,進宮,那不是活該讓人笑話麽。”


    “好了,再從公帳上劃給十萬兩出來也差不多了。”賈母一席話定下了園子的造價,她自個兒倒是一文錢都沒有出。


    若是林黛玉見到了今兒個這種場景不知道會作何想法,人家明明能湊出銀子來,可是就朝她一人借,還借的死多。


    而此刻和林恪一同聽著暗夜閣報告的梅渢,最後總結出了一個真理:這人就是賤的。


    “賤的何止一個,那位雲將軍也是賤的很。”林恪笑道。


    “誒?什麽狀況?”梅渢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著。


    嶽崢打量了手邊的劍一眼,似乎有些冷的回答道:“從北漢而來和親的那位公主,指名道姓的要嫁給雲邈,說是心中向往已久,求著聖上收回雲邈和林家的婚約。為了徹底得到北漢,我就怕聖上會答應。那麽林素姑娘就······”


    “什麽?”梅渢驚的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那公主腦子進水了吧?人家有婚約,居然讓人毀約。聖上應該不會同意的,但是萬一因此激怒北漢,再次發兵想來聖上也是不願的,難說啊!”


    林恪低頭淺笑,意味深長······


    雲邈,你會如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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