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月的聲音有些嘶啞起來,已經不複方才的溫和淡定。Ω


    “讓一切恢複原狀。”清淺道。


    亡月笑了起來,“什麽是原狀,讓洪剛活過來嗎?還是讓硫青恢複青春?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你們覺得我是亂臣賊子,所以人人得而誅之?我做的這些,才是真正對妖王城有好處的!枉費離淵向來處事圓滑,跟老狐狸似的。關鍵時刻,離淵竟然不識時務,拒絕上界,你知道這樣會有什麽後果嗎?”


    “那是上界!如果我不這麽做,今日覆亡的,就是妖王城了!”


    他狀似癲狂憤怒的話裏,也許有幾分真心,但歸根結底,還是在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做辯護。


    清淺靜靜聽他說完,不置一詞,良久,方道:“我說過,上界隻是六界生靈之一,並不能代表天道。”


    亡月冷笑:“你說得動聽,殊不知實力便是一切,若他們不是天道,何處才是天道?”


    清淺淡淡道:“天道自在你心。”


    亡月哈哈大笑:“成王敗寇,沒想到我今日竟要一個黃口小兒來教訓!”


    他的神色陡然猙獰起來,“你知道什麽叫天道?你不過是命好,得了天大的機緣,這才能晉階聖人境。殊不知有多少人修煉比你還久,比你還辛苦,卻都畢生無法更進一步。都說天道酬勤,這又是何等的天道,哪來的公平!”


    眼看清淺神齡不高,結果現在成就竟比他們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讓亡月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左右今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索性將多年隱忍的滿心憤懣都泄出來。


    他自認才能並不遜於任何人,可妖王偏偏對離淵青眼有加,還把護法跟代理之位傳給離淵。


    他自認對妖王城殫精竭慮,結果好不容易有今日的局麵,轉眼就被清淺等人毀了個幹幹淨淨。


    所以,用吐血三升也不足以形容亡月此刻的心情。


    清淺並不是一個耐心很好的人,此時他就更不可能用什麽春風化雨,諄諄善誘的手段去感化亡月。


    所以她直截了當,隻說了一句話。


    “殺人償命,你要死。”


    亡月臉色微變,不由自主後退半步,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蜷起拳頭。


    那邊雷霆解決了柳師師,舀出當年洪剛留給他的印信。


    “印信在此,亡月伏誅,其他人等事後論罪,若冥頑抗命者,等同叛亂!”


    聲音明明白白,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


    那些跟隨明玉、漠然的弟子不由生出退卻之心。


    就連漠然等人,臉色也陰晴不定起來。


    亡月冷笑道:“成王敗寇,孰是孰非,還要贏了再說!”


    隨著此話一出,他的袍袖高高鼓起。


    無風自揚,雙手瞬間泛起淡淡白霧。


    他飛身躍起,身體往下俯衝,掌心重重擊在地麵。


    便聽得霎時一陣接一陣的轟天巨響,眾人隻覺得腳下劇烈戰栗,地動山搖,渀佛天地行將崩裂坍塌。


    事實也確實如此。


    隻見地麵漸漸裂開一道口子,以廣場為中心向左右蔓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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