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也許他心裏什麽都清楚,但至少他從來沒有問過。微微,聽我的,這種事如果對方不問,你千萬不要提,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最重要是現在。他對我其實挺好的,很尊重我,也很體貼,記得我的生日,除了清明每個節日都會送花,雖然他把這些日子都存在手機備忘錄裏,但是畢竟還是有心的。除了工作太忙,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挑剔的。”


    “那你感覺到幸福了嗎?”鄭微迷惑地說。


    阮阮反問:“幸福的定義是什麽呢?”


    末了,阮阮岔開話題,“別說我,你跟林靜怎麽樣?終於見麵了,不會就說聲‘你好’那麽簡單吧?”


    鄭微撕扯著手上的葉子,“還能怎麽樣,其實很多道理我都明白,隻是心裏那一關總過不去。如果當初他沒有走,我跟他的孩子應該都會叫你阿姨了,可是他一聲不吭地走了,我遇到……陳孝正,大概這就是別人說的緣分。如果說林靜給了我最懵懂的愛情的夢想,那陳孝正才是真正給了我愛的啟蒙的那個人,我是因為他才學著怎麽去對一個人好,學著怎麽千方百計地去愛,我學會了,他也走了。即使是這樣,因為有過他,我和林靜是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我麵對林靜,都是百感交集,但是他已經不是那個我小的時候一心一意要嫁的人。”


    “那你們還聯係嗎?”


    “偶爾吧,除了那天他短信裏的那句話,後來也沒再往那方麵提,有時出去吃個飯,就當是老朋友聚聚,我也不好拒絕。我真怕有一天我對他連怨恨都沒有了,那十七年的感情,究竟還剩下幾分?”


    如果不是跟阮阮在一起,鄭微大多數的時間還是一個人待著,她身邊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阮阮,最後也隻剩下了阮阮。即使是每天同在一個屋簷下的韋少宜,也始終親密不起來。說到韋少宜那個臭脾氣,也夠人受的,鄭微覺得何奕對韋少宜的追求簡直是莫名其妙加犯賤,別人越是不待見他,他就越來勁,坑蒙拐騙,圍追堵截,能用的招都用上了,還是熱屁股貼在冷臉上。誰都在背後說韋少宜不識好歹,她雖是靠了關係進的二分,但是幫了她一把的那個親戚早已不在領導崗位,而何奕是中建最高行政領導人的寶貝兒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能看上她,這是難得的福分,不過鄭微隱約知道何奕壓根就不是韋少宜喜歡的類型,而且他以往貪玩花心的不良記錄更是韋少宜最忌諱厭惡的。


    能入韋少宜眼的男人很少,鄭微有幸得見一次,那時她在中建總部的機關飯堂吃飯,正好遇上韋少宜,兩人同在一桌,雖然話不多說兩句,但是當有一個男人無意中經過她們身邊時,她發現韋少宜臉上又有明顯可疑的紅暈。那個男的其實鄭微也見過,據說是設計院的院草,長得是挺讓人花癡的,不過聽說人家家裏後台大得很,在設計院工作隻是興趣。對於這種人,鄭微一直持“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心理,上次建築係統圍棋大賽她還曾揮淚斬帥哥,親手將他淘汰出局——話又說回來,帥哥人長得好,棋藝確實不咋的,要是她也長得那麽帥,絕對不幹這種自暴其短的事。


    說來也巧,那天帥哥經過不久,韋少宜在鄭微斜視的目光中尷尬地反應過來,轉頭咳了兩聲,居然發現餐桌旁的地板上掉落了一根銀色的鏈子,她撿了起來,發現鏈子的掛墜像是一顆海藍寶,形狀跟淚滴形的耳環相似。帥哥經過之前,地板空無一物,韋少宜想也沒想就追了出去,幾分鍾後,回來繼續悶悶吃飯。鄭微哪裏按捺得住好奇,也不理會她的冷淡,湊過去就興奮地問,“天賜良機,有什麽發展沒有,撿到了信物他有沒有幹脆轉贈給你順便以身相許。”


    韋少宜沒好氣地說:“廢話!他倒是急壞了,我剛拿著鏈子走出去,他撲過來奪鏈子的時候眼睛都紅了。我跟他說,我又不是小偷,鏈子是我撿來還你的,他居然掏出皮夾就要給我錢。”


    鄭微幸災樂禍地大笑,“失敗啊失敗,懷春的夢想幻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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