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得道:“王兄弟此話詫異,我在朱大人手下做了這麽多年,一向都很自由,朱大人對我們都很寬和,從不拘緊。”


    王石隻是哈哈一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總不能就這麽直接罵他是貪官。正在此時,隻見官船上二樓的窗戶開了,一個少女,長發披肩,鵝蛋臉,櫻桃小口,紅彤彤未施脂粉,嬌豔如花。柳葉眉開倒八字,一雙大眼睛,目若星辰,正是二八佳麗美少女。在那窗前往下望。王石正抬頭看見此女,兩人目光一交。王石心裏一震,這個女孩就是朱福的千金朱春芳,她聽見外麵許得在說話,便開了窗戶來看,和王石目光一觸,頓時羞的粉麵通紅,趕忙把臉背了過去,旁邊丫鬟晴雯道:“小姐你臉好紅啊。”


    朱春芳嬌嗔道“死丫頭,誰臉紅了。”


    晴雯笑著,也把頭伸到窗口來看,見一個白衣公子站在貨船上正往窗口張望,回身捂著嘴笑道:“我說小姐怎麽突然,臉就這麽紅了呢,原來是看見了一個少年公子。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哈哈哈哈!”


    “死丫頭,你要在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朱春芳吩咐道:“快把窗戶關上!”


    晴雯笑道:“是!小姐,我這就去關。”晴雯走到窗戶邊看見王石還在哪裏望,笑著把窗戶拉過去關上了。


    王石自那次見了趙歡,心裏暗生情縈,後來因為去趙老師家欲要提親,卻被趙老師告知趙歡已經許配了人家,隻得把這一片愛慕之情扔到那爪窪國裏去。剛才和朱春芳這麽一對眼,卻被她那深邃的眼神直電到了心尖。兀自呆立在哪裏。許得見王石望著自己這邊樓上發呆,回頭看了看,笑著喊道:“王兄弟看什麽呢。”


    王石被許得這麽一喊才回過神來,有些局促:“沒看什麽,你那樓上的少女是誰。”


    許得笑著道:“那是朱大人的千金,朱春芳小姐。”


    王石悵然道:“哦。”


    聽說是朱福的女兒,心裏就有些不悅,長的雖然美麗,也是貪官家的人,自己絕不能和貪官扯上關係。便回身進房去,剛推門進來,見賴四毛快步從自己床這邊跑了過去。賴四毛看見王石推門進來,笑著道:“回來了!”


    “回來了。”王石走到自己床邊坐下,仔細看時,在枕頭上有一些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心裏就對賴四毛起了疑心,反正明天就能到金陵,沒必要再生出枝節,便舉步走出房間,往船尾走到秦文房門口,敲了敲門,秦文聽見敲門聲走來把門開了,看見是王石笑著抱拳施禮道:“是王大哥,快請進。”


    王石進來,走到秦文對麵的床上躺下,因為每個房間是兩張床,秦文這個房間還有一張空床。秦文不解的問道:“王大哥你這是?”


    王石招手道:“你過來我給你說。”


    秦文走到床前,王石從床上坐起來,小聲說道,:“上船來的這三個青衣人,有問題,剛才我回房去,看見那個矮漢子,賴四毛,正在往我床上放東西,接著我仔細看枕頭上有些白色粉末,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很細微。反正明天就到金陵了,沒必要去冒這個險,我今晚幹脆就在你這裏睡覺。”


    秦文疑惑的說道:“確實是,沒必要冒險,不過,說不定是你自己的頭皮屑呢。不要冤枉人家。”


    王石道:“我每天睡覺起來都會把枕頭這些清理幹淨,在說了我昨天才洗過頭發。”


    秦文道:“如此看來是有些可疑,他們三個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還說不認識。確實疑點頗多。以前聽外公講,江湖上有個叫青衣會的組織,會中之人都穿青衣。和這三個人的打扮到是很像。”


    王石聽了秦文這麽一說,心裏一驚,忙追問道:“你仔細給我講講這個青衣會是什麽來頭。”


    秦文道:“我也知道的不多,隻是聽外公有一次在吃飯的時候,和舅舅談起這個青衣會的事情,說是有個貪官被青衣會的人暗殺了,這個青衣會就是專門截殺貪官的。”


    王石聽到這裏,心裏豁然明了,昨天晚上那些黑衣蒙麵人因該就是青衣會的人,他們去殺貪官,朱福這個大貪官,卻被我半途殺出給救了。壞了青衣會的事,所以才青衣會要派人來解決掉我。


    秦文繼續說道:“這青衣會壇主名叫龍雲飛,聽說精通劍術,雪梅劍法獨步武林。手下更有十大冷血殺手,人人身懷絕技,第一位:雙刀斷流,吳乘風,身長八尺,使一對柳葉雙刀,在江湖上難逢敵手。第二位:峨眉女俠,楊露露,是峨眉了音師太的大弟子。行俠仗義江湖中名噪大江南北。第三位:七步斷魂:麻古仁。善於用毒,精通暗器,殺人於無形,讓人防不勝防,隻是武功平平,一般不會與人正麵交手。第四位:遊龍劍,劉飛雲。第五位:回環勾:唐飛,是西川王家鎮南鉤,王如意的二第子,汪長河的徒弟。”


    王石道:“那他豈不是和前日我打死的雲裏金剛水上漂,嚴路長是同門了。”


    “水上漂嚴路長是王如意的三弟子,陽明義的徒弟。”


    王石繼續追問道:“你繼續!”


    秦文接著說道:“這第六位:是奪命槍錢正,原來是一個武將,也是將門之後,因為丟了官,便混跡江湖。第七位:是飛雪飄花,苗龍。”


    王石插嘴道:“飛雪飄花怎麽講呢。”


    “因為這苗龍善使雙匕首,舞起來像是一團雪花,時而飛刀齊出,就好似一團雪花飄舞,所以在江湖上得了這麽個飛雪飄花的雅號。”


    王石道:“你繼續。”


    “這第八位是,雲中龍,雷磊。第九位是,海底蛟,萬世倫,第十位:火麒麟,梅操。”


    王石道:“後麵這兩位有什麽絕技你還沒講呢,也說說吧。”


    秦文道:“這些也是聽我外公講的,他也沒講後邊這幾位有什麽絕技。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說那矮個子青衣人,在你枕頭上撒了白色粉末,很可能是七步斷魂麻古仁的手下。你昨天晚上救了朱福,壞了他們的事,現在來找你報複了。”


    王石道:“是啊,可是我也不能就把他們殺了,畢竟他們這些人鏟除貪官,也是正義之士,我也是一時誤打誤撞。”


    秦文道:“那你打算怎麽辦,青衣會肯定還會想辦法來追殺你的。在加上個鐵索幫,巡江夜叉衛青,最是陰狠,四大金剛被你打死了三個。肯定也會來找你報仇。”


    王石聽了秦文的話,歎了口氣躺在床上,心裏不停的埋怨自己,這一趟走的,得罪了這麽多人,結下無數仇家,怎麽是好。錢沒掙到多少。人倒殺了不少,雖然都不是些好人。或者昨天晚上殺的那些黑衣蒙麵人是好人,至少他們是專門殺貪官的。越想越惱,幹脆不去想,翻身朝著牆壁睡下,睡到半夜隻聽得外麵喊殺連聲,許得的聲音在大喊王石,王石和秦文都被吵醒了,從房裏出來,王石看見旁邊官船上十數個黑衣蒙麵人正在和公差廝殺,看看公差已經抵擋不住。原來這次截殺貪官朱福的,正是青衣會排行第三的殺手,七步斷魂,麻古仁組織的。這麻古仁,武功平平,用毒卻是高手,昨晚,命手下人殺上官船,自己在岸邊不遠處觀看,後來看見王石殺了上去,把手下打死了七八個。隻得作罷,第二天便派了三個嘍囉,矮個子的名叫賴四毛,白麵無須的名叫易興明,身材細長者名叫何長風。賴四毛身藏毒藥,把來撒在王石的床鋪上,隻要王石一躺下,毒藥接觸皮膚,便會立馬潰爛毒發身亡。這麻古仁沒想到,王石警惕性太高,居然沒有暗算成功。王石站在甲板上見黑衣人比公差多出一倍,個個武藝高強,公差已經落了下風,一連被砍死了兩三個。隻見許得大喊:“王兄弟快救命!”


    王石本待不理會,可是樓上窗戶此時卻開了,在兩邊的燈籠照耀下,隻見朱春芳望著自己,驚的花容失色,一下就把王石那顆心給融化了。如果自己不救,朱春芳必定被黑衣人殺死,或者…..。


    突然生出一片憐香惜玉的心腸來。因為兩船並排挨著泊在岸邊,相距不遠,王石趕緊拖過舢板,搭在官船上,快步跑了過去,黑衣蒙麵人看見王石上了船,後邊賴四毛和易興明,何長風也從房間衝出來,手裏各持短刀從後上來舉刀便刺王石,王石正要往樓梯上走,卻見他們三個殺了過來。生死關頭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回身連出三招,羅漢擒虎,鐵牛耕地,見縫插針。劈頭蓋臉,把三人打下河裏去了。他並沒有用太大勁,賴四毛,何長風,易興明,三人身上隻是受了點輕傷,掉入河中便泅水往岸上去。賴四毛褲兜裏還揣著一包毒藥,這包毒藥就是麻古仁給他的,賴四毛隻用了一小部分撒在了王石的枕頭和床上,剩餘的這些都還用紙包著放在褲兜裏,剛才被王石當胸一掌推入河中,褲兜裏的毒藥浸濕,從紙包裏溢出,沾到了大腿上,頓時,賴四毛感覺大腿上好像有一萬隻蟲子在啃食,這才想起褲兜裏還有一包毒藥,幹忙把褲子脫來扔掉,幸喜裏邊還穿了一條內褲,但是大腿上已經沾上毒藥,大腿外側的皮膚立刻潰爛出巴掌大一塊,賴四毛痛的哇哇大叫,麻古仁從碼頭邊的黃角樹下,走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葫蘆,將葫蘆塞子拔去,在賴四毛潰爛的皮膚上撒了些藥末,然後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邊倒了一顆藥丸,讓賴四毛服下,吩咐道:“你們把他抬回去靜養。”易興明,何長風去碼頭上找來一塊門板把賴四毛抬走了。


    王石快步衝到樓上,看見門口兩個公差拿著刀在和五個青衣蒙麵人對砍。此時左邊的公差腿上著了一刀。直往後退,王石趕上前去照著近前的青衣蒙麵人,往後心便是一掌,當時打的這青衣蒙麵人一口老血噴了出去,剛好噴在前麵公差的臉上。這個公差本能的一眨眼。旁邊的青衣蒙麵人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兩個公差都中刀倒地,王石趕緊飛起右腳照定旁邊這個青衣蒙麵人,一招上步撩陰腳,直踢在要害處,隻見這個青衣蒙麵人,一下扔了手中刀,捂住私處,痛的蹲在地上,痛得半天說不出話。旁邊三個青衣蒙麵人看見兩個同伴被王石打倒在地,回身挺刀砍來,王石一邊避讓,嘴裏道:“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與你們青衣會為敵。”可是三個青衣蒙麵人哪裏肯聽他分辨,把個刀使的上下翻飛,刀刀砍向頂門。王石被逼到了轉角處,眼前三個青衣蒙麵人,一個舉刀來砍脖子,一個挺刀刺向心口,另一個秋風掃落葉來砍雙足,避無可避了。情急之下,王石一招老樹盤根,起左腳把砍向雙足的刀踢開,雙手一招,仙姑采花,用掌撥開兩把攻向上盤的刀,接著一招單風朝陽,右掌擊在中間的青衣蒙麵人的麵門上,直把個鼻梁骨打的粉碎。頓時向後便道,鼻血流了一胸襟。坐在地上痛的眼淚直流,王石嘴裏叫道:“對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


    旁邊兩個青衣蒙麵人並不聽他解釋,也不說話,從左右兩邊舉刀砍來,王石一招白鶴亮翅,將二人之刀擒住,接著便是青龍亮爪,兩個青衣蒙麵人,胸口各中了一掌受了重傷。王石並不想要他們的命,所以手下留情了,幾個青衣蒙麵人都被王石打倒在地,王石道了聲:“對不住了。”便舉步上樓來,推開房門,隻見朱春芳正驚恐的和丫鬟晴雯坐在床邊,見王石推門進來,朱春芳緊鎖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關切的問:“強盜都趕走了嗎?”


    王石突然被這麽一問神情有些緊張,忙道:“樓上的都被我打倒了。”


    朱春芳聽說強盜被打倒了,臉上一陣喜悅,但是聽見樓下還有刀劍相交的鏗鏘聲,和喊殺聲,眉頭又皺了起來,對王石道:“樓下還有強盜,你快去幫幫他們。我爹媽還在樓下呢。”


    王石道:“這不關我的事。”


    朱春芳嬌聲央求道:“哎呀!你就快去幫幫他們吧,要是我爸媽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說著雙眼中噙滿了淚花,看的王石心裏十分不忍,自己簡直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不禁歎息道:“我這就去!”


    王石下樓來,那五個被王石打倒在地的青衣蒙麵人,已經互相攙扶著往岸上去了。隻見樓下的公差被殺死了五六人,隻有許得和四五個公差還在勉強支撐,看看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接著又有兩個公差中刀倒地,十數個青衣蒙麵人狂掄掃帚刀,猛砸猛砍,隻見許得滿臉是血,已經有些力乏,招架中更是顯得遮攔不住。王石心裏暗道:賊人眾多,不下狠手,這幾個公差都得送命。兩個箭步衝上前去,提丹田內氣力灌雙掌,帶著勁風朝青衣蒙麵人打去,頓時七八個青衣蒙麵人中掌倒地,具是一掌斃命。還剩下兩個青衣蒙麵人見不是頭,躍入水中逃命去了。王石悻悻然的看著滿地屍體。搖頭道:“哎,真不想打死你們。”


    七八個公差拖著傷損的身體都走過來抱拳施禮,拜謝剛才救命之恩,王石抱拳回禮。沒有說話。許得滿臉是血疲憊至極,僵硬的把臉上的肌肉擠出一絲笑意。上前抱拳道:“多謝王兄剛才仗義出手。不然我等今日必死於此地。”


    王石不悅的抱拳回禮,轉身就要回去。許得上前一把拉住。此時朱福在屋裏聽見外邊刀劍之聲已經停了,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在肚裏,知道強盜已經被打走了。從房裏出來,看著眾人正在向王石道謝。快步上前叫住王石抱拳施禮道:“今日多謝王壯士出手,王壯士已經兩次救了老夫的性命,不知道如何才能報答。”


    王石道:“我又不是圖你報答。說著便要回船去。”


    朱福哈哈一笑道:“王壯士留步,是我剛才不該說什麽報答不報答,把英雄一片豪氣說的如此不堪。還請恕罪!。”


    王石轉身道:“不過舉手之勞,也沒什麽,晚生便回去歇息去了。”正要往回走。朱福道:“老夫想邀壯士一同小酌兩杯,還請王壯士不要推遲。”許得也在一邊道:“回去也是無聊,何不就留下來一起喝兩杯,聊表剛才仗義出手之情。”


    王石被勸不過,便和許得一前一後,跟著朱福進了房,朱福命雜役,把船上屍體清理了,一連派出兩個親隨,去城裏報知蕪湖知縣,趕緊派人來保護。其餘受傷的衙役公差自回艙中養傷。傳令下人擺上酒菜。旁邊丫鬟把盞,勸了五六杯酒。王石問道:“朱大人可知這些黑衣蒙麵人是什麽來路。”


    朱福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把酒杯放桌子上,沉思了一會道:“這麽多年為官,難免得罪了不少人。在加之宦囊多有資財。這些個匪盜,便一路糾纏。哎!”


    王石道:“我聽一個朋友說這些人是青衣會的,這青衣會,專殺貪官。”王石說完看著朱福。


    心裏暗道:看你怎麽回我的話。那言外之意,這青衣會專殺貪官,而你又被青衣會追殺,你不就是貪官嗎。


    朱福聽了,沉默了一會道:“幾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當官嘛,想起以前讀書的時候,每天就吃幹饅頭下白開水,有時候去向屋後住著的趙幹娘討些鹹菜,後來經常去,趙幹娘連鹹菜也不肯施舍給我,還記得25歲那年的冬天,外麵下了好大的雪,我坐在窗前讀書,手都凍僵了,腳也凍僵了,沒有錢買碳,沒有錢買生火的木頭。身上沒有過冬的棉襖,我就在屋子裏不停的走來走去,這樣可以暖和點,可是運動量太大,又會餓的更快,看著窗外的雪我即興作了一首詩:臘月寒天飛雪飄,窮苦書生受煎熬。無棉身寒肚中饑,寒窗苦讀待考期。一朝得躍龍門後,縱馬揚鞭膽氣豪。”朱福呤詩罷,笑問道:“王英雄覺得我這詩如何。”王石還未及答言,朱福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哈哈大笑道:“現在我終於,不用再過那種苦哈哈的日子了,我不光是自己不願意在去過那苦日子,我也不能讓的女兒過那種苦日子。所以我就得撈錢!我現在的生活是我辛苦讀書換來的。我的成功容易嗎?”丫鬟在旁把酒滿上。朱福一連飲了三杯,此時門口傳來朱春芳的聲音:“爹爹!”


    “來!來!來!,到爹這裏來坐下,我給你介紹介紹。”朱福一邊說著,向朱春芳招手。朱春芳走過去坐在朱福的旁邊,這時候許得便站起來告辭道:“即是小姐在此,小人告退!”


    朱福笑道:“許頭領不必見外,我可從來沒拿你當下人看,我把你可是看成自己的兄弟。快快坐下不用拘泥於俗禮。”


    眾人又勸了幾杯酒,朱福道:“我這個女兒啊,雖然是個女子,卻長了一顆小子的心,野得很呢,哈哈哈!”王石隻是低頭不語。朱春芳道:“爹爹!王公子!許叔叔!我來跳一段舞以助酒興。如何!”


    王石見問,笑著說道:“有勞小姐大駕了。”朱福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朱春芳略一欠身,道了一個萬福:“小女子獻醜了!”,便命丫鬟晴雯取琵琶來,不一時晴雯從小姐房中將琵琶抱來遞予小姐。朱春芳起纖指,降朱唇,鶯聲燕語,和著琵琶樂色口中低聲唱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朱春芳所唱的正是李白:“將進酒”一曲將進酒,從朱春芳嘴裏唱出來卻是別有一番韻味。合著歌聲翩翩起舞,看的王石完全陶醉在了這歌舞之中。


    歌舞罷,朱春芳施禮道:“小女子獻醜了!”說完把琵琶遞給一旁的晴雯。朱福哈哈大笑道:“好一曲將進酒!來!來!來!快過來坐下。”眾人又勸了四五杯酒。朱春芳笑著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桌子上盡是我在說話。這不行,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以助酒興。”朱春芳說完把眼光停在王石的臉上。王石見朱春芳正用詰問的眼神看著自己便回言道:“小姐要玩什麽遊戲。”


    朱春芳笑道:“咋們來玩詩詞接龍。若是誰對不上來,便要罰酒一杯。”


    朱福哈哈大笑:“我這寶貝女兒啊,就是點子多,哈哈哈!王公子,許頭領,你們覺得如何呀。”


    王石也笑道:“哈哈!這卻是有趣。”


    許得麵上有些難色:“小人隻會舞刀弄劍,這詩詞卻是一竅不通,若如此我就隻有先罰一杯了。”說著端起酒杯就幹了。


    朱福道:“許頭領真是爽快,這一輪許頭領就算過了,那就該我了。”朱福約約沉思了一下呤詩道:“天門中斷楚江開,”朱福此一句出自李白的詩句,望天門山。“開我東閣門。”朱春芳接道。眾人都把目光看向王石。王石嘴裏念道:“門,門外寒江泊小船。”王石對完,眾人都把目光看著許得,許得道:“我可對不出來,我認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福笑著道:“船上管弦江麵綠。”朱春芳接道:“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王石約一沉思接道:“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這一輪轉過來又到了許得這裏,許得笑道:“如此卻隻是我一個人喝酒,你們這麽鬥詩,就是鬥到天明也沒個輸贏。不玩了,不玩了。”


    朱福和王石,朱春芳三人笑了起來。朱福道:“如此鬥詩,反倒是冷落了許頭領。他又不會對詩,不好!不好!。哈哈哈!”笑罷,又舉起杯來道:“來!來!來!咱們一起喝。”剛勸了一杯酒。門外報,去蕪湖縣衙報信的的親隨回來了。蕪湖知縣:邢躍華。帶著馬步都頭張超,趙武,並五十兵丁前來護衛。朱福聽了起身抱拳道:“我去見見邢知縣便來,你們隻管喝酒。少賠!。”


    王石見天色也快交子時,便立即起身抱拳施禮道:“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大人要會客,那小生暫且告退。”


    朱福因此時忙著去見邢知縣,沒時間來跟王石糾纏便道:“如此也好!”吩咐許得把王石送出艙外。這邊王石自回船去了。朱福趕忙換了官服,出到碼頭上來迎接,兩下相見畢。將邢知縣請進艙中客房,兩下分賓主坐定,丫鬟來上了茶。邢知縣喝了一口,將茶杯往旁一放緩緩說道:“我聽說府台大人連遭了兩次盜匪襲擊,這些賊人膽子也太大了。大人請放心,我把手下最得力的兩個都頭都帶了來,保護大人。”


    朱福抱拳道:“真是讓賢弟費心了。朱某感謝不盡!”


    邢知縣把張超趙武叫進來見過朱福,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道:“天色已晚,下官就不打擾府台大人休息,先行告退。”


    朱福親送邢知縣到碼頭上,才回轉身走回臥室。夫人顏氏忙從床前起身道:“來了多少兵丁?”


    朱福一邊命丫鬟解衣,答道:“五十。”


    顏氏憂慮道:“五十兵丁是不是少了點。你去跟那邢知縣說說,在多派幾個人來。”


    丫鬟替他脫去外麵衣服,打來了洗腳水,朱福一邊洗腳道:“我這個已經卸任的知府,人家能給你派五十人就不錯了,你還要得隴望蜀。”夫人顏氏,又嘰裏咕嚕埋怨了一回,。


    後半夜到沒有在發生什麽事情,官船上新添了護衛,上下都站滿了兵丁。第二天早上,王石起床去餐廳吃早飯,馮來福和程光已經在餐廳吃了。二人看見王石進來都抬頭來看,馮來福問道:“昨天晚上你去救了狗知府一家,得他賞了你多少銀子。”


    王石聽出這是在挖苦自己呢,一邊去旁邊拿碗舀粥,一邊漫不經心的答道:“你們兩個今天起的真早啊。”王石這是故意岔開話題。


    程光道:“今天下午就可以到金陵碼頭了,這可是在船上吃的最後一餐早飯,得多吃兩碗,不早點來不行,哈哈!”程光一下子就把剛才馮來福說的那些挖苦話,掩飾過去了。


    王石見程光做起了和事老,心裏也高興,三人正吃早餐,玄空道長走了進來,王石看了一眼,自己便低頭啃起了饅頭。


    程光哈哈一笑說道:“喲!道爺許久沒出門,今天身體見好啊。”


    玄空走去桌子邊坐下一邊喝粥笑道:“好了!好了!”答應了兩句,便自顧自的吃起來。


    偏就這麽巧,秦文也進來了,正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秦文怒目直視玄空。玄空隻做沒看見。秦文走去拿碗舀粥,在桌子上夾了幾個饅頭,放了一碟子鹹菜,用籃子提著送去給歐陽靜房間,不一會兒回來,走到玄空對麵坐了,玄空還是隻假裝沒看見,隻顧吃自己的。吃了兩碗粥下了幾個饅頭,起身便回房去了。


    秦文本想激怒玄空,隻要動起手來,便要置他於死地,秦文知道玄空鎖骨被打斷,現在不可能這麽快就痊愈,動起手來自己一定能勝,但是又不能先出手,免得別人說自己這是趁人之危,王石就坐在旁邊,他不會不管。見玄空不搭碴,隻得做罷。


    眾人吃過早飯,船順江而下,旁晚時分兩隻船一前一後到了金陵碼頭。朱福帶著朱春芳和夫人,並眾親隨侍衛上岸去了,王石站在甲板上看著朱春芳離去的背影,心中卻莫名其妙的竟然生出幾許依依不舍來。正在悵然神傷,秦文母子從艙室裏出來,走到前甲板,歐陽靜深深道了個萬福,王石趕緊抱拳回禮,歐陽靜道:“多謝壯士一路上幾次三番相助。壯士安頓下來,可到舍下一坐。雖無瑤池仙釀,招待壯士。但有幾杯清茶相奉。”


    王石道:“一定前往拜訪。”


    歐陽靜道:“舍下在金陵洪武街,中間一座大宅院,門口兩扇朱紅大門。上有牌匾:歐陽世家。”說完又施禮接著囑咐王石一定要去。帶著秦文上碼頭去了,不一會玄空也出來,下船上岸去了。


    馮來福和程光走到甲板上,二人商議,讓程光先去客棧那邊等著收貨,因為以前每次運貨來都是住在碼頭旁邊,南門大街悅來客棧,馮來福去喊了幾個搬運,把船上貨物往客棧裏搬,王石在船上一直等貨物搬運完了,馮來福走回來叫王石去客棧。此時已經三更時分了。王石的房間在二樓左邊第三間。小二在前麵掌著燈把他領進房間,將房中油燈點亮,小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早上在樓下大廳吃飯,中午你自己想吃什麽自己點,需要什麽東西隻管叫我。”說完便出去了。


    王石走去床上躺下,聽的街上更鼓響,正是子時,因為圓慧禪師所傳授的五蘊內功心法,凡練功必在子午二時,因人體營衛氣血流注,相互交替在子時和午時,陰陽相會,心腎相交,坎離既濟,此時運功可以事半功倍,功力成倍增加,練一年,便當別人練十年。王石盤膝端坐運功一個多時辰,才躺下休息,外麵已經更打五鼓,也就是早上三點多的樣子了。遠遠的傳來幾聲雞鳴。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急著想睡覺,越是睡不著,王石躺在床上不停的暗道:天都快亮了,快睡快睡,閉上眼睛就滿腦子是那朱春芳的影子繞來繞去,強迫自己不去想朱春芳了,趙歡卻又冒了出來,不知不覺竟然就睡著了,一覺直睡到中午,從床上起來,叫了幾聲店小二,店小二上來答應道:“客官有什麽吩咐。”


    王石道,:“你幫我打點水來我洗把臉。”


    店小二答應著,回身去後邊廚房端了一個盆子,手裏提了一個茶壺上來,把盆子安放在洗臉架上,提起茶壺倒了半盆子水:“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王石從架子上取下一快白布,放在盆子裏一邊搓,一邊問道:“你可看見和我同來的那兩個人沒有。”


    店小二道:“你說的是馮爺和程爺吧,他們二人吃過早飯就出去了,這會還沒回來呢。”


    王石把白布擰了擰,然後一邊洗臉,一邊追問道:“他們出去幹嘛。”


    店小二道:“他們兩位是本店的常客,每次把貨運到了以後,都要出去到城裏的綢緞鋪子裏,聯係買主,下午才會回來。看樣子早上出去談生意去了。”


    店小二說完看了王石一眼,接著說道:“客官還有什麽吩咐,中午你要吃點什麽,是送到你房裏來,還是去樓下吃。”


    王石道:“馮老板和程老板他們中午會回來吃飯嗎?”


    店小二搖頭道:“這個我可說不準,有時候會,有時候可能就在外邊應酬了。”


    王石看看外邊日頭,已經快交未時了,加之早上又沒吃東西,此時肚中正饑,心裏躊躇,暗道:估計這馮,程二人,今天中午不會回來吃了,便對小二道:“那你給我隨便炒幾個下飯的菜,送到我房裏來,多盛米飯,我飯量大。”


    小二答應完,下樓去,不一會兒用一個籃子提了一大缽米飯,一碗紅燒肉,一碟子土豆絲,一碟子花生米,一碗青菜豆腐湯,一壺酒,把來放在房中的桌子上,:“客官你慢用。”說完便出去了。


    王石吃過了飯,在房間裏閑的無聊,聽見外邊街上熱鬧,便思量出去走走,難得來金陵一次,正要好好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出了店門。徑往那人煙稠密處隻顧走,街上做買的做賣的,打把勢賣藝的,雜耍的,人來人往真是熱鬧非凡,從窯彎街走到珍珠巷,跟著路轉到北市口,正走呢,忽然聽見有人叫他:“張鶯哥!張大哥!”王心裏一驚,難道在這金陵城裏又有個同名的張鶯哥?便回頭循著聲音望了過去,隻見後邊一人白白胖胖,卻是伍仁。隻見伍仁身穿一聲紅錦緞的長衫。腰裏係了一條黑絲絛。滿麵堆笑走上前來抱拳施禮道:“剛才我正從當鋪裏出來,看見你從門口走過,一通好追。哥哥你也來金陵了,真是他鄉遇故知。”


    王石抱拳道:“伍賢弟什麽時候來金陵的。”


    伍仁道:“咋們哥兩去前麵酒館坐下說。”兩人來到酒館點了幾個小菜,勸了五六杯酒,伍仁道:“自從山寨散夥以後,我拿著分到的六十兩銀子,辦了些皮貨和蜀中山貨,便乘船到金陵來了,然後就在這邊做些小生意。已經兩個多月了。今日沒想到遇到了你。”


    王石道:“我昨天剛到。”


    伍仁道:“王兄來金陵做什麽買賣嗎。”


    王石道:“兩個做絲綢生意的客商邀我一起來的。”


    “那你是打算長期做這絲綢生意了。”


    王石道:“不知道。”


    伍仁道:“我就在後麵,珍珠巷租了一間房子,你有時間可以去我哪裏玩,”兩人一直喝酒到旁晚,伍仁把王石送回悅來客棧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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