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琪、司馬玉兩人俏臉一凝,狹長秀目稍顯銳利。


    更不用說一旁的司馬皓早已蓄勢待發,如同蓄勢虎狼。


    司馬元旁觀多時,來龍去脈自然一清二楚,無需多問。


    他眼瞼一垂,緩緩言道:“給我一個理由”。


    司馬華失笑道:“理由?什麽理由,犯上作亂的理由還是撥亂反正的理由?”


    他語氣一頓,笑意漸漸收斂,直視司馬元,“你配嗎?”


    他抬手一指,厲聲道:“這入眼十萬裏疆域都是我司馬氏族屬地,乃是我司馬氏族寸血寸汗打下來的,都是我司馬氏族無數英烈以命換來的。他們屬於司馬氏,他們都主人是整個司馬氏族!”


    司馬華近乎一字一句地道:“而不是隻姓司馬乾!”


    “你懂了麽?”


    場下一片寂靜,人人噤聲默然。


    司馬華抬手一指司馬元,厲聲道:“三百年來,我司馬氏族的輝煌毀在司馬乾手裏,就是因為司馬乾的一意孤行才害得我司馬氏族從靈神域十大家族跌落塵埃,被人硬生生打入穀底。而今,你這個不知從哪兒窮鄉僻壤冒出來的野小子居然恬不知恥的來接掌司馬氏族,難道還要讓我司馬氏族再次重蹈覆轍,徹底消失在曆史長河中才甘心麽?”


    此言落下,場中不少人色變,原本漠然的眼神似有一絲變化,恭謹的姿態略顯僵硬。


    即便是司馬淨都不禁默然,旁側司馬馗眼中悄然劃過一絲詭譎。


    好戲還在後頭,就看你這個年輕族長能如何。


    司馬華近乎痛心疾首,乃至仇恨地看著司馬元,厲聲道:“不,我司馬華決不允許你這麽做,決不允許你司馬元一脈再將我司馬氏族帶向深淵。”


    他霍然向前橫踏一步,“今日我司馬華為了家族的興衰存亡,迫不得已向兄長司馬鯤行冒險之舉實屬不該,但想來兄長也能明白小弟的苦衷。”


    他深吸口氣,目光堅毅,大義凜然地閉眼昂頭,宛若慷慨就戮。


    如同一位英勇就義的無畏之士。


    四周司馬氏族仿若被司馬華言語舉動感染,紛紛站起身來、聚攏至其身側,對著司馬元無聲對抗。


    司馬元目光漠然,下方人數逐漸增多,幾乎有逼宮之勢。


    司馬鯤、司馬騏等兩對兄弟眼中露出焦急惶恐之色,即便是本是作壁上觀的司馬淨都不禁蹙眉。


    事態似有失控趨勢。


    少頃,場麵一片寂靜之後,司馬元再次環視一周,淡聲言道:“說完了?”


    司馬華聞言一愣,睜眼看向司馬元時,眼神中劃過一絲陰沉,陰測測地道:“族長就不交代點什麽?”


    司馬元反問道:“交代什麽?”


    司馬華再次上前一步,在其他人膽戰心驚之下,緊緊逼問道:“比如說‘無顏忝居族長’、‘退位讓賢’之類的。”


    司馬元哂笑不已,戲謔地看了司馬華一眼,隨即環視一周,在其他人神色微變之下,輕描淡寫地道:“本座這族長之位乃是老族長司馬毅眾目睽睽之下親口傳於我,此事族中盡人皆知。”


    他瞥向司馬華,笑道:“你若真有疑問,理應當麵詢問老族長,來找我做甚?”


    他渾然不顧司馬華已有惱羞成怒地豬肝臉色,淡聲道:“若老族長同意,盡可罷黜我族長之位。”


    此言一出,不作壁上觀的族人不禁輕輕地笑出聲來。


    老族長早已仙逝旬月,他司馬華除非有起死回生的仙術,否則去哪裏找來老族長。


    盡管幽冥鬼域掌管著靈神域輪回鬼魂,但那是看碟下菜,那是除九大至尊勢力之外的鬼魂。


    否則那位鬼主敢將爪子伸向其餘八大至尊勢力,無需至尊出動,八大宗主早已將其踏平。


    退一萬步而言,即便老族長鬼魂遁入幽冥鬼域,他司馬華莫非真敢去那十大殿主手中搶人?


    若真有這能力,這司馬氏族族長早已成為其囊中之物。


    司馬華臉上青紅相間,身後隱隱約約的奚落笑聲傳入耳中,他近乎瘋狂地厲聲道:“司馬小兒,你這是強詞奪理,你.....。”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眾人知覺耳畔一陣轟隆聲炸開,旋即眼前一花,司馬華身影便僵直不動。


    繼而驚疑不定的眾人定睛一看,隻見司馬華身形懸空,渾身錦繡道袍破爛不堪,仿若被爆炸給轟成稀爛,隻有些許隱秘部位被遮擋,巾條絲帶,如同乞丐。


    而在其前方,司馬元負手而立。


    眾人心神駭然,悚然一驚,不少人更是瞳孔猝然一縮,額上冷汗直往外浸。


    隻見司馬元單手提著司馬華脖頸,如同緊箍般將其死死扣住。


    司馬華身體懸浮在空,雙手不斷捶打司馬元銅臂,卻絲毫奈何不得。


    這一幕映入司馬玉、司馬皓等四人眼簾後,他們齊齊臉色大變,幾乎下意識地後撤數十丈,撞翻了不少族人,哀嚎不已;場麵頓時混亂不堪,幾近失控。


    及至場麵稍稍平穩後,眾人再次道吸口氣,眼中震撼未消,驚疑未定。


    同為靈神後期的司馬華竟被族長一手擒住!


    堪稱殺他如屠狗,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外行看熱鬧,內行自然看出方才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際發生的事,族長司馬元在動手的瞬間便以極其霸道的強硬姿態破開了司馬華到靈神域場,其後更是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雄渾法力將司馬華瞬間鎮壓。


    即便在那個瞬間,他祭出本命神器‘天華寶鑒’與成道大器‘縛仙繩’,但依舊於事無補。


    他們極其可惜的眼神瞥向地上正發出微弱哀鳴的神器碎片,心痛不已。


    這些可都是寶貝啊。


    上一刻還在耀武揚威,將堂堂靈神都可輕易束縛擒拿,然而在轉眼之間便化為一堆無用的碎片,徹底報廢了。


    猶記得昔日大哥司馬華手持天華寶鑒橫行四方的威風場景,令他們心服口服,憧憬不已。尤其是在獲得縛仙繩後,司馬華更是如虎添翼,足可以靈神後期與半步道尊一戰,威名赫赫,蓋世無雙。


    可以說,在他們這一輩中,除去已故的司馬乾乃屬逆天妖孽外,就屬司馬華天賦最為頂尖,其實力即便是在靈神域都響當當的。


    換言之,在道尊下可以橫行無忌的司馬華幾乎已經站在靈神域金字塔頂端了。


    然而今日卻被這位看似來路不正實則神秘莫測的新任族長給一招擒獲,可謂是顛覆了他們都想象。


    此刻,在眾人心神複雜,五味雜陳之際,司馬元轉頭看向眾人。


    緩步向他們走來。


    在司馬氏族眾人悚然驚駭之下,司馬元單手捏住司馬華的姿態如同魔神,令人心悸而膽寒。


    這一場景,即便過去數百上千年,已然成為他們腦海中一副揮之不去的震撼場景。


    司馬元隻手擒殺司馬華。


    卻說司馬元緩步靠近眾人後,輕輕一扔,司馬華便如同垃圾般被丟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癱軟無力。


    觀其狀態,絕非緊緊隻是被遭受重創那般簡單。


    唯有場中不知何時出現的一位年近六旬老者輕輕歎息一聲,在看向司馬華等混濁滄桑眼光中滿是憐憫與惋惜。


    好好一顆苗子,就這麽毀了。


    司馬元目光一抬,環視一周後,目光垂下,落在瑟瑟發抖的司馬華身上,輕輕吐出一句:“本座乃司馬氏族現任族長,既是老族長司馬毅當眾傳下,更是老祖司馬微欽定。”


    他微微屈身,緩緩言道:“你有何資格來質疑?”


    此話自然無人回答,司馬華垂下的腦袋顫抖不已,看不清其臉上究竟有何神情。


    司馬元直身,負手而立,輕輕吐出一句:“膽敢冒犯司馬現任族長,視同犯上作亂。”


    眾人色變,正欲言語時,司馬元再次輕飄飄地甩出一句:“今日廢掉你神境修行,以作懲戒。”


    白玉牌坊前司馬氏族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幾乎下意識地道聲不可。


    然而司馬元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光芒落下,在眾人瞳孔急劇一縮下將司馬華籠罩。


    就在這時,無人看到被宣布廢掉神境道行的司馬華眼中劃過一到幽光。


    如同至純魔意的幽光。


    但就在這眨眼之間,司馬元霍然轉身,抬手朝著身後就是一掌拍下。


    碰地一聲巨響。


    一道如同開天辟地的轟隆聲傳開,聲波瞬間將驚怒不已的眾人掀飛。


    同時,一道黑影自司馬華身上升騰而起。


    其人更是狀若無事的哢哢直身而起,令人驚駭的是其本被司馬元禁錮的修為法力更是瞬間恢複。觀其狀態,不僅未有減損,反而有所增溢。


    司馬氏族人驚呼大叫,“魔氣?司馬華勾結了魔宗!”


    即便是司馬玉、司馬琪等人也不禁愕然,似有難以置信。司馬琪喃喃自語地道:“大哥為何......。”


    旁側司馬皓臉上陰晴不定,悄然撇了下司馬琪後,眼中劃過一絲焦急,忽然心神一動,暗中傳音道:“別說了,眼下我等應該考慮的如何逃出去,活命才是當務之急!”


    司馬玉同樣收到司馬皓傳音,他看了眼垂頭不語的司馬智,俏臉上滿是詢問之色。


    然作為五人‘外派小隊’的核心首腦,司馬智卻置若罔聞,一改往昔智珠在握的姿態。


    司馬皓注意到司馬玉動作,他暗中冷笑傳音道:“玉兒,你難道還不知道麽,咱們這位‘智囊’往日之所以可以能推善斷,乃是因為大哥的指示。否則你真以為他有那般聰明絕頂、算無遺漏?”


    司馬玉自幼才貌無雙,宛若無暇靈玉,高潔而聖靈,算是這個自稱是‘外派小隊’的遺世明珠。


    其性子看似溫順,卻是外柔內剛,毅力超群,否則也不會有隨同司馬華等外出尋覓司馬氏族未來的舉動了。


    隻可惜,心性雖好,心智卻稍差一籌,自幼被一幹兄弟裹挾在側,美其名曰是同族兄妹理當互相照應,實則是存有利用之心,行不軌之圖。


    有時司馬皓不禁在想,要是玉兒不姓司馬該多好啊。


    這時司馬智抬首看了言司馬玉,眼瞼一垂,低聲道:“稍安勿躁,切勿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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