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朗看到千裏帶著程昭昭緩緩飛上來,鬆了一口氣,忙接應著將程昭昭撈回了懸崖邊。


    “程師妹,你這可謂是兵行險著啊。”


    “多謝。”


    程昭昭心有餘悸。


    瞥了一眼累得癱倒在一邊的千裏,道:“都快到崖底了,你就不能往下飛嗎?”


    千裏身子一僵,咯咯兩聲。


    “我不早說?我這不是也才想到嗎?”


    “咯咯!”千裏抬起脖子得意。


    “對對對,是你救了我,我不說你了!”


    看在千裏真的是救了她一命的份上,程昭昭讓它得意會。


    趙元朗失笑。


    平日裏吵吵鬧鬧,關鍵時刻卻能生死相依,這一人一獸還真當是有趣。


    ……


    秋風蕭瑟,肅殺之氣蔓延。


    竹林裏到處都是枯黃的落葉,鋪滿了厚厚的一層。


    從前蒼翠的竹樓也成了和四周相得益彰的色澤。


    隻是如此一來竹樓就顯得有些沉悶。


    為了讓住處看起來沒有那麽死氣沉沉,程昭昭從坊市裏買了一些裝著黑曜石的紅色燈籠,懸掛在竹屋的屋簷上,倒是襯得竹屋有些喜氣。


    自從千裏能展翅飛翔之後,它就整日裏飛得不見蹤影。


    隻是偶爾能看到它在上方小竹屋裏‘奮筆疾書’。


    千裏能夠展翅飛翔,也算是解決了一直以來程昭昭心中的一塊大石。


    對此,程昭昭覺得它如今是正在飛翔的興頭上,隻要它能每日按時回來,也就沒有去管它。


    她這段時間很忙。


    因為各科課業迎來了一年一次的考核。


    不光是她,所有蒼穹閣的弟子們都變得行色匆匆。


    就連常樂也埋頭在藏書閣裏去記錄那些關於道室的課業。


    術、禮、道、修這四門課業,程昭昭表現都良好,屆時穩定發揮,能過的利率還是挺大的。


    器室至今還沒開課,倒是不用去管它。


    而最令程昭昭頭疼的便是樂課,明明她在鑒別方麵都是極佳的。


    這說明她並非是一個不通樂理的人,可為何每每動手,那殺傷力實在是——


    驚人!


    對此,按部就班的路數已經行不通了。


    她得另辟蹊徑才是。


    程昭昭不由想到了一人,如果他肯教,或許她還有救。


    隻是這麽做有點難啊!


    不過她還是先去試試。


    扛著一把琴,程昭昭來到了竹林深處,在上次遇到那位比翼前輩的那處坐下。


    而後彈琴。


    鐺鐺鐺!


    砰砰砰!


    刺耳的琴音在林間環繞,無數竹葉墜落。


    一曲罷了,周遭安靜如雞。


    程昭昭歎了一口氣,瞄了一眼周遭,重新振作繼續擺手放在琴上。


    正準備開彈,身後一陣寒風來襲,後脊發亮。


    程昭昭小心咽了下口水,當下轉身恭敬行了一禮:“見過比翼前輩!”


    “哼!你倒是好本事,知道本君會受不了你這破琴音,會現身阻止。”


    比翼甩袖,舉止優雅的繞到了他平時慣坐的那塊大石上坐下。


    程昭昭諂媚一笑,坦白道:“哪裏,隻是晚輩覺得這天底下若是還有人能讓晚輩琴音有所提升,那必然是非前輩莫屬了。”


    比翼揚眉,好看的丹鳳眼睨了她一眼:“這麽說,你是想讓本君教你彈琴?”


    “嗯嗯嗯。”


    程昭昭連連點頭,而後誠摯的道:“前輩英明。晚輩真的真的懇請前輩指點,哪怕是萬一,晚輩都會受益無窮……”


    “好。”


    “若是前輩您肯……前輩你方才說什麽?”程昭昭覺得有些幻聽了。


    “明日起,黃昏來此,本君的話不說第二次。”


    比翼一揮手,眼前就出現了一架充滿靈氣的琴,便是他很是珍愛的伏羲琴。


    程昭昭本準備了諸多說詞,想著怎麽才能勸說這位前輩教授她彈琴,卻不想他居然已經答應了。


    程昭昭忙躬身一禮:“多謝前輩,晚輩定然準時來此。”


    說著收了自己的琴,乖乖的坐到了一旁。


    比翼對此滿意的點點頭,修長的雙手開始輕拂琴弦。


    他的琴音美妙,往往能讓程昭昭想到一些美好的事物,就像此刻,程昭昭想到的便是之前的那個夢。


    山中小徑、雲霧繚繚、浮雲仙宮、白玉涼亭……


    一曲終了,程昭昭忍不住道:“可能前輩不相信,晚輩有一日夢到前輩了。”


    比翼輕拂自己的臉頰:“見過本君美貌的人,無一不是如此說。”


    “就是不知能陪在前輩身邊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


    程昭昭覺得夢中的記憶或許在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忘了大半了。


    比翼微頓,道:“你都夢到了什麽?”


    “夢到前輩在一處白玉涼亭中彈琴,本想聽聽前輩琴聲,隻是可惜夢中不由人。”程昭昭道。


    比翼低頭打量了程昭昭一眼,突然笑了。


    這笑容稱得上是傾國傾城,直看的程昭昭不由自主的抹了一把嘴角。


    “的確是夢中不由人。小家夥以後若是再夢到本君,記得要留下喝口靈茶再走。”比翼看向她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程昭昭‘哦’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晚輩爭取再夢到前輩。”


    比翼失笑:“很多年前,也有一個女弟子跟本君說過同樣的話。”


    “哦?是哪位前輩?”


    比翼蹙眉,似在回憶,最後隻是搖頭:“斯人已逝,本君不想再提。”


    聞言,程昭昭很識趣的不再追問,轉而問道:“比翼前輩,弟子有個問題請教。”


    比翼正拿著鏡子欣賞自己的臉,隨口道:“你說。”


    “前輩既是元嬰前輩,在門中定然很有聲望,可為何晚輩在藏書閣尋不到前輩有關的記錄?”


    “你是想查本君?”比翼神色一斂,瞥了她一眼。


    “不不,前輩誤會了。”


    程昭昭連忙拱手,目光誠摯道:“晚輩隻是還未和元嬰前輩相處過,擔心自己唐突惹惱前輩,這才想了解一下前輩的平生事跡。”


    “倒是個明白人。”


    比翼漫不經心道:“以你這等修為,能看到的不過都是藏書閣內尋常之物。


    本君敢說,門中數萬低階弟子在藏書閣內能知道的,加起來恐怕還比不過一個金丹修士來的多。”


    “是這樣啊!”


    原來是因為境界不夠?


    難怪她想要找到有關於君歆的信息,至今都無所獲。


    “何等境界就那等境界該做的事,知道的越多,對於你們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一昭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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