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落既然說了給他們三天時間,便一定會做到,所以接下來這兩天時間他也沒來打攪,隻是偶爾空閑下來會找尹蕭然喝酒敘舊。駐軍的生活非常艱苦,而木千落也從不因為自己的身份搞特殊,士兵們吃什麽他就跟著吃,早晚操練時他也會和大家一起訓練,全然沒有半點元帥的架子,這讓離婉笑他們都感到些許驚訝。


    中午坐在一起吃飯,離婉笑跟木千落熟識了之後倒也不拘束,她初次來軍營對很多事情都十分好奇,不停地問東問西,看得獨孤澈兩人很是無奈,隻能相對而坐淡笑喝酒。


    “木大哥,邊境平時會不會打仗啊?我以前聽說書人講過,當兵的都很辛苦,經常要上戰場殺敵,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丟了性命,是不是真的?”


    木千落搖頭輕笑,“說書人為了吸引你們這種不上前線的人來聽,當然會有所誇大。”


    “其實,我們在邊境的生活並沒有那麽血腥。自從人魔兩界劃分界線之後,凡間每隔幾百年就要改朝換代,常常是戰火連天,各個國家四分五裂,根本不可能集結起來和魔界抗衡,所以我們這些駐軍平時也就是在邊境巡邏,偶爾處理一些小意外。”


    “至於戰爭......三百多年前那場大戰結束後,魔界就少有戰事了,唯一還在堅持的也就隻剩下南征軍,南城的戰事一觸即發,慕華那小子確實有點本事。”


    說到這,木千落便收住了話頭,這些戰役事關魔軍機密,他隻能簡單說一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往深處就不方便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閑閑品茶的尹蕭然餘光掃了一眼獨孤澈,見他麵上沒什麽表情,便是心中了然,看來半妖梅已經將南城的戰事匯報給了他,如今那邊戰事的走向應該也有獨孤澈的授意,隻是他現在不好露麵,才將半妖梅帶在身邊,以便隨時傳遞消息。


    離婉笑點點頭,咬了一口素菜包子,邊嚼邊道:“那你們平時除了巡邏就是訓練,沒有玩的時候嗎?總這樣一板一眼的守著邊境,會很無聊吧?”


    “有啊!”木千落像是來了興趣,側頭看著小丫頭認真道,“我們這裏是有比賽的,每半年舉行一次兵王大賽,勝者可以挑戰任意將領,被指定的將領若是落敗,便由勝出者接替其軍銜和職位,也就是讓兩人互換身份半年,直到下次比賽,再由當次比賽的勝出者繼續挑戰。”


    “啊?你的意思是說,軍營裏的將領還可以被下屬替代?那你這個元帥呢?”


    “元帥隻有一個,那就是我!”木千落指指自己,嘴角揚起一絲得意,“本帥的修為和法力哪怕這些家夥再修煉個千百年也不可能趕得上,更何況我是尊主欽點的駐軍元帥,這位置沒人敢覬覦。”


    木千落對自己的能耐還是非常有信心的,而他設置這樣的比賽規則主要是讓手下們保持積極向上的幹勁,不然他們常年駐守在這種連個鬼影都見不到的地方,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都容易放鬆警惕,更有甚者會自甘墮落,不思進取。而每半年舉行一次這樣的比賽,既可以給底層的士兵一個攀升的機會,也能讓身在高位的將領們不敢放鬆,畢竟誰也不想被手下人取代自己的位置,那樣不僅十分丟臉,還會讓自己失去在軍中高人一等的話語權。


    “哦,那你們什麽時候比賽啊,我能看看嗎?”離婉笑到現在也沒忘記在靈山寄居時那場弟子們的比武,那是她第一次看人打比賽,也是在那時知道獨孤撤的厲害身手。


    說到這,小丫頭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老實吃菜的獨孤澈,心想他那麽厲害,如果可以參賽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挑戰這裏的將領,獨孤澈若能當個將軍,穿上鐵甲戰袍的樣子一定特別威武!


    想想就覺得有點小激動!


    “還有七天就要開賽了,隻不過這種比賽是我們內部的,你哥不能參加。”木千落隻一眼就看出了小丫頭心中所想,駐軍這麽多年從未來過外人,也從未有過讓外人參賽的先例,他可不想將慣例打破。駐軍若想長久安生,就絕不能讓外人有機會混進來,畢竟打破規矩的後果誰也無法承擔,哪怕他是主帥。


    獨孤澈當然注意到了小丫頭的神色,聽了木千落的話便見她垂下眼瞼似是有些失望,於是想了想道:“你若想看,可以讓木元帥加一場切磋,他既然從未下場過,便可以和我簡單切磋一番,也好讓兵將們看看自家主帥的實力。”


    獨孤澈的話有理有據,讓人無法拒絕。木千落饒有興趣道:“離公子想如何切磋?法術,拳腳還是兵器?”


    “都可以。”他並不挑剔,隻掃了他一眼便繼續低頭喝自己的茶。其實對於獨孤澈來說無論什麽樣的對戰在本質上都沒多大區別,無非就是用不同的方式打個架而已,勝負輸贏都不重要,隻要這小丫頭喜歡看,他就不嫌麻煩。


    一旁的尹蕭然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獨孤撤並不隻是為了討離婉笑歡心,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記憶並不完整,欠缺的部分還很多,而他本身又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在沒有記清楚任何一個小細節的時候,獨孤撤是絕不可能輕易昭告天下自己歸來的事情。而和駐軍將領交手,很可能會喚起他腦海中關於北方的記憶。隻不過尹蕭然還是有些略微的擔憂,要知道曾經他就是在北伐的時候遇上了那個刻骨銘心的白衣女子,如今的一切都是拜那場情劫所賜,不知道獨孤澈在回憶起和北方相關的事情時會不會連著那段情也一並記起。


    獨孤澈若念及舊情,那到時離婉笑又該如何自處?她不過是個小丫頭,這輩子也就隻有獨孤澈這麽一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哥哥了。


    尹蕭然的擔憂不無道理,隻是獨孤澈卻全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他經曆的太多,身上的擔子也太重,感情之事終歸隻是紛紛擾擾之中的一絲點綴,於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木千落聞言笑了笑,“離公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七天後的比賽場上,咱倆就在最後進行一場切磋比試,不計輸贏如何?”


    微微點頭,獨孤澈不再多言、離婉笑擔心他的身體,提前回來營中也是為了讓他休息,這番好意他自然不能拒絕,此時呆在營帳中與其和木千落閑聊,不如閉目養神,盡快恢複記憶才是正事。


    於是,獨孤澈又睡了。


    至少在離婉笑眼裏是這樣的。小丫頭跟木千落又聊了一會兒,忽然發現獨孤澈單手支著腦袋,似是在飯桌上睡著了。心裏微微一疼,趕緊吵木千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的拿過外衣幫他披上。


    他果然還是太累了,之前馬不停蹄的幫她尋找也不過是強撐著吧?


    獨孤澈微微睜開眼,瞧見她眼底的疼惜,不由得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不累,別擔心”。


    “嗯,我沒擔心。那邊有毯子,你去安心睡一會兒,我就待在這裏,哪也不去。”


    回給她一個寵溺的淺笑,獨孤澈便自顧自的去睡覺。他並不覺得累,隻是想安靜一下,整理一下腦中的思緒。


    木千落見此也不便久留,朝兩人擺擺手,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一個堂堂的大元帥,如此接地氣的收拾殘羹冷炙,也是難為他了。


    尹蕭然在一旁看著,隻覺得自己這好兄弟在邊境呆得並不舒服,不然也不會成長如此迅速,要知道這小子以前在家的時候可是個十足的少爺,吃喝都是要下人伺候周到才行,不然非發頓脾氣不可。


    木千落出去後,離婉笑也百無聊賴的翻起自己的醫書,那本書裏關於陰陽花的介紹很少,她已經能倒背如流了。可現在到了邊境卻沒有半點消息,這讓離婉笑很是失落。


    傍晚時分,君無殤和夢子也回來了,兩人吃飽喝足,夢子的耳朵上還別了一朵淡藍色的小花,花瓣顏色由淺入深,看起來十分嬌嫩鮮豔。


    一進門,臭小子就驚訝的跑過來,看了看離婉笑又瞧了瞧閉目養神的獨孤澈,不可思議道:“你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外麵不好玩嗎?這裏是荒涼了些,可談情說愛還是挺有情趣的,早上還下霧了呢!”


    “臭小子,你在胡說本姑娘就撕了嘴巴!”離婉笑裝作凶巴巴的哼哼道,“什麽談情說愛,你小小年紀懂個啥?”


    “哎,你怎麽也說我年紀小?”夢子瞪大眼睛,三步兩步上前坐在她對麵,挽起袖子擺出一副準備好好講講道理架勢道:“你這丫頭也就十六七歲,我可活了九百多年,馬上就要一千歲了,你說,誰年紀大?”


    不待離婉笑回應,尹蕭然就在一旁默默插了一句:“跟小姑娘比年紀,不要臉。”


    “哎?尹蕭然你說誰呢?”夢子嘴角抽了抽。


    尹蕭然沒有繼續和他胡扯,直接偏轉話鋒道:“木千落有陰陽花的線索,但需要我們答應兩個條件,我們三個已經應下了,隻等你們回來一起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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