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土黃色毛茸茸的小東西身形一閃就竄到了湖泊邊,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一圈,似乎完全沒發現坐在不遠處閑聊的獨孤澈兩人。


    離婉笑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偷偷摸摸的家夥,瞧瞧朝獨孤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屁股底下墊著的石頭搬起來,深吸一口氣,剛要撲上去,突然被獨孤澈拉住。


    “它看不見我們,不著急。”掃了眼她舉過頭頂的石頭,默默拿了下來。


    沙鼠警惕性非常高,就她這樣憑著一股子衝勁兒撲上去,根本不可能抓得到。


    那小東西動作非常快,拚命往肚子裏吸水,毛茸茸的小身子以眼見的速度越來越大......


    離婉笑按奈不住了,著急的給獨孤澈使眼色:再不出手,等這家夥吸飽了水就跑沒影了!快動手啊!


    朝她搖搖頭,“別急,它跑不了”。


    兩人就這麽悠哉悠哉的看著那隻小沙鼠的身體漸漸脹大,待它吸飽水的時候已經有成年大貓一樣大了!


    隻見巨大的沙鼠先是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的顏色和周圍土黃的沙地融為一體。豆粒大的小眼睛四處巡視,確定沒人發現之後才迅速起身,飛快的往之前竄出來的石頭後麵跑。


    離婉笑一見,立刻眼皮一跳,立馬跳了起來,若非獨孤澈拉著她就衝出去了。


    “砰!”


    一聲巨響,體型龐大的沙鼠剛一轉頭,好像撞到了一麵牆,整個身體被彈了回來,狠狠摔在地上。


    沙鼠蒙了一下,立刻掙紮起來換個方向瘋狂往外衝。


    奇怪的是,無論這家夥怎麽衝撞都像是被封在一個小盒子裏,“砰砰”的聲響聽得離婉笑陣陣心驚。


    獨孤澈見差不多了,便拉著離婉笑的手慢悠悠的走到沙鼠麵前,看著小東西急紅了眼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麽回事?你弄的?”眼前的沙鼠像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在原地瘋狂轉圈,四處亂撞,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路。


    獨孤澈麵上沒什麽表情,淡淡道:“不是,尹蕭然的幻境法術便是如此,所以除了他給你的水,其他不要亂喝,記住了。”


    後半句話是對離婉笑說的,這丫頭愛幹淨他是知道的,隻是一路上奔波勞碌,根本沒有給她梳洗打扮的機會,這也是獨孤澈當初從青藤幻境裏出來後第一時間幫她擦身換衣的原因。


    “嗯嗯,記住了。”小丫頭乖巧點頭,跟大佬在一起,她連腦子都不想動。啥事聽他的準沒錯,自己那點腦子還是留著吃吃喝喝比較好。


    微微抬手,還在困境中打轉的沙鼠毫無知覺的被獨孤澈用氣機拎起來,托在手上。


    “要玩嗎?”看了看身邊的離婉笑,獨孤澈輕輕道。


    “不用不用,你拿著就好,這東西好像著急了。”這麽被他拎在手裏,離婉笑清清楚楚的看見沙鼠漸漸變紅的小眼睛,仿若瘋魔了一樣,這種樣子讓她看著起了一身雞皮。


    “沒事,它跑不出來。”獨孤澈笑了笑,空出另一隻手領著她往回走。


    小丫頭的餘光一直落在身邊的高大男人身上,這人的性格真的和初見的時候變了很多。在她麵前,他好像越來越愛說話了,還能隨口開個玩笑逗她開心,原本俊美凜冽的一張臉笑起來的時候竟然像個單純的大孩子,完全不似在別人麵前深沉穩重的樣子。


    看了看他拉著自己的大手,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獨孤澈,我喜歡你這樣牽著我。”莫名吐出一句話,離婉笑說完才回過神來,騰的紅了臉色。


    “我也是。”


    簡單的三個字讓離婉笑耳根都紅了,這家夥平時說話不多,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簡直讓她甜進了心坎。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回去,獨孤澈將逮住的沙鼠交給尹蕭然處理,便領著離婉笑坐在一旁休息。


    沙暴過後,鼠王明顯下了命令讓手下尋找水源,很多沙鼠都被派了出來,所以君無殤和半妖梅他們也都有收獲。


    幾個人交換了眼神就各自分頭審問,他們這些人在魔界混跡多年,審問俘虜各有自己的辦法。


    “哥,君大哥他們怎麽這麽聽你的話?是不是因為你的法術最厲害?”將手裏的餅撕成小塊小塊的送進嘴裏,還不忘給他喂了幾塊。


    “你覺得呢?”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獨孤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很多事情他並不急著告訴她,這丫頭還是個孩子,未來還很長,他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耐心。


    “當然是你最厲害!在遇到那個老樹精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一刀就能劈掉君大哥兩人都沒解決的妖怪,可不就是你最厲害!”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自豪。


    “有你這樣的小迷妹,你哥想不厲害都不行。”含著笑意的調侃從不遠處傳來,君無殤笑著道,“你哥什麽都好,就是眼神差了點,怎麽就認了你這麽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丫頭做妹妹?”


    聽了這話離婉笑就不樂意了,“我可不是什麽都不會,我會醫術的,你該不會忘了吧?”


    “沒沒沒,我可不敢忘。你這丫頭給人家寒清波縫了傷口,現在傷早就好了,你這小神醫卻連縫合的線都忘了取出來,果然妙手回春啊!”


    “你!”離婉笑頓時語塞。寒清波傷口的線還是夢子幫忙取出來的,她一路上擔驚受怕,早就把這事忘到腦後,為此還被他倆取笑了好幾天,也是鬱悶得很。


    君無殤倒也不再多說,笑了笑便轉向獨孤澈道:“我把那隻沙鼠放了,它回去後就會稟告鼠王,對方若是不答應,咱們就殺去那家夥的大本營,將它連窩端了!”


    說完,離婉笑驚奇的看到君無殤將手裏的一塊布巾攤開,上麵彎彎繞繞的畫著複雜的線路,尤其是上麵密布的紅點,那些都是沙鼠聚集的窩點。


    如果這張圖是真的,鼠王若是不答應,它的沙鼠大軍真的可能被端掉。


    “這都是那隻老鼠招出來的?”接過來細細查看,離婉笑感覺有點頭大,這些複雜的線路她根本看不懂!


    君無殤點頭,“這些沙鼠和你在凡間看到的鼠類不同,它們通人性,辦事能力也很強,尤其是鼠王身邊的親信,更是有些修為的東西,像你們凡人沒事少招惹這種它們,容易倒黴。”


    這廝說話越來越不客氣,當初怎麽就交了這麽個損友?


    “行行行,就你能說,本姑娘不跟你鬥嘴!”


    反正怎麽說都是他有理,離婉笑索性閉嘴,安心圍觀倆人談話。


    “這麽快就審完了,跑來邀功?”半妖梅扭著她的水蛇腰不疾不徐的走過來,看了看君無殤手上的圖紙,眼底帶過一絲了然。


    君無殤瞥了她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隻搖頭道,“分內事而已”。


    眼見兩人之間氣氛逐漸微妙起來,獨孤澈適時揮手,“鼠王晝伏夜出,今晚我們就地休息等它找上門來便是”。


    傍晚時分,炎熱的暑氣漸漸退去,溫度直線下降。寒暑不侵的眾人對此沒什麽感覺,隻有離婉笑凍得渾身發抖,縮在毯子裏捧著獨孤澈親自燒的熱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趕了一夜的路,白天又遭遇沙暴,雖是有驚無險但大家的精神始終緊繃著。夢子伸個懶腰盤腿坐在地上,單手托腮,無聊的看著篝火。


    “喂,你這小子怎麽沒精打采的,一副快要升天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堂堂夢魔走了兩天路就把自己累趴下呢。”尹蕭然拍了拍衣擺上的沙土,調侃道。


    “你還問?”夢子白了他一眼,換另一隻手托著下巴,慢悠悠的哼哼道,“原本在鎮上,我覺得自己好歹再熬幾年就滿一千歲了,到時候也算是個有點本事的魔,可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跑來,全都比我修為高,有你們在我都幫不上忙了,好沒存在感。”


    寒清波聽完不由得苦笑,“你都覺得自己沒存在感,那我就更別提了,連你都不如!”


    兩人相視一眼,此時此地竟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奇妙感受,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難得安靜的君無殤忽然冒出一句:“你很快就有存在感了。”


    戈壁上微微的風刮過,隨著氣溫的下降,風中也帶著些許涼意。篝火周圍一片寂靜,平時有說有笑的眾人,此時像是約好了似的全都閉口不言,隻靜靜地感受著那絲怪異的氣息。


    黑暗中,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石塊後麵閃著光。不同於第一次的偷襲,紅眼睛的周圍並沒閃現出綠光,也就是說這次鼠王是獨自前來,沒有帶一兵一卒,以表誠意。


    悄無聲息的在沙地上留下一串腳印,鼠王恭敬的低著腦袋來到眾人中間,匆匆環視一周,然後俯身朝火堆的方向作了個揖,而火堆後麵坐著的正是獨孤澈和離婉笑兩人。


    這隻鼠王在戈壁上作威作福上百年,從沒對什麽人如此恭敬過,看來上次獨孤澈給的教訓真嚇破了它的鼠膽。


    眾人依舊不發一語,鼠王不敢起身。沒有任何征兆,突然耳邊掠起一道淩厲的劍氣,鼠王頓時大驚,下意識連連後退。


    它是來幫忙的呀,這些人怎麽還記仇呢?


    真是一群難伺候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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