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離婉笑低叫一聲,猛的睜開眼!驚恐地瞪著眼前熟睡的人影,半晌才回過神來。


    屋子裏很安靜,獨孤澈和衣靠在床邊,他低著頭似乎還在沉睡。天色剛蒙蒙亮,桌上的蠟燭還閃爍著微弱的光,沒有追殺,也沒有逃命,一切好像做了個夢。


    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地揉揉腦袋,既然她還活著,那女魔頭呢?


    感覺很多事情都不太對勁,離婉笑皺皺眉,視線落在熟睡的獨孤澈身上,這人怎麽這樣就睡著了,不知道自己還有傷嗎?


    輕手輕腳地坐起來,拉過被子給他蓋在身上。看著那副安靜沉睡的俊顏,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不真實。


    似乎察覺到婉笑的目光,獨孤澈微微睜開眼睛,抬頭卻看見小丫頭愣愣的盯著自己,頓了頓,便回手將被子重新給她披上,然後默默起身去桌邊端糕點。


    直到獨孤澈端著糕點走回來,坐在床邊,離婉笑才眨了眨眼,看看糕點,又看看他,遲疑道:“你去哪了?”


    “我把院子都找遍了也沒看見你。”


    獨孤澈看著她,眼神依舊淡淡的,他本就不會說話,自然無法回答。


    離婉笑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算了,下次再出去記得跟我說一聲,你的傷還需要調養,想要出去活動活動也得有人扶著,萬一摔倒了再把傷口弄裂,你還得在床上多躺十天半個月。”


    盤腿坐在床上,接過獨孤澈手裏的糕點,小丫頭一陣狂吃!折騰了那麽久,還差點在女魔頭手裏丟了小命,她必須飽飽的吃上一頓才能安撫自己受了驚嚇的小心髒。


    “我說,你知不知道下午的時候,咱這裏來了個特別恐怖的女魔頭!”離婉笑邊吃邊說,也不管獨孤澈是不是在聽,“我這條命差點折在那魔頭手上,你還真是福大命大沒碰到她,不然就你這走幾步路都慢騰騰的樣子,恐怕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


    獨孤澈的冰山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就那樣靜靜的靠在床邊看她吃,偶爾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時間過得很慢,離婉笑吃飽喝足後就打著飽嗝有一搭沒一搭胡亂說著,從女魔頭的兩次追殺說到山村的瘟疫,吹牛說自己見過多少死人,遇到過多少危險,還拍著胸脯嚷嚷著要保護他。


    獨孤澈就這樣一直陪著她坐到天亮,他知道她心裏的恐懼還沒退去,所以不管她說的是什麽,他都忍著傷痛耐心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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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叔......”


    雲飛揚醒過來就發現半年多未見的葉虛道長站在床邊,身邊還跟著幾名醫者。


    “師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半夭梅能夠順利救走大魔頭慕華,全是因為他雲飛揚被劫持,葉虛道長為了保全他的性命,隻能無奈放人,現在想起來,他心裏著實愧疚不已。


    “飛揚,這不是你的錯。”葉虛道長揮手讓幾個醫者出去,自己便踏前幾步坐在床邊,看著掌門師兄這個親傳弟子,心裏也是一聲歎息。


    “我聽弟子們說過了,那女魔頭修為極高,之前我們幾個聯手都沒能留下她,更何況是你。”葉虛道長目光深邃,輕輕掠過雲飛揚肩膀的傷,意味深長道:“那女魔頭的身份,你了解嗎?”


    女魔頭的身份?


    聽師叔這麽一說,雲飛揚愣了愣,思慮過後皺眉道:“弟子以前下山曆練,也遇到過不少妖魔鬼怪,但像這個女魔頭一樣法力高強的卻從未見過。”


    葉虛點點頭,“沒錯,這樣的魔頭並不多見,即使是在魔界,也幾乎是深居簡出。”


    “那師叔的意思是?”雲飛揚隱約覺得師叔似乎在暗示什麽,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女魔頭的身份竟如此難以捉摸。


    “我剛才和師兄說了這個女魔頭的樣子,還有你的傷勢,對於她的身份我們也有了一些推測。”葉虛道長望著雲飛揚,淡淡吐出三個字:“半夭梅。”


    這個名字在普通人聽來可能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對於雲飛揚這種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靈山大弟子來說,卻宛如晴天霹靂。


    半夭梅是什麽人?但凡聽過三百年前大戰的人都知道,當年魔尊企圖一統三界,手下八大王牌將領個個驍勇善戰,這八人中隻有一名女將,那就是排名第四的半夭梅。妖嬈的身姿,絕世的美貌,和她神出鬼沒的行事作風,都給人留下了極為神秘誘惑的印象。


    沒有人知道她的容貌,因為她可以千變萬化。也沒有人了解她的來曆,因為她心裏眼裏隻有魔尊,從不提及自己。


    “魔尊身邊的幾個將領都是在征戰途中收集來的,隻有半夭梅從一開始就跟在魔尊身邊,深受器重。”葉虛道長將他們的推測緩緩道來,“當初鎮壓了魔尊獨孤澈,也將他的幾個大將一並囚禁,隻有半夭梅和另外兩個魔頭僥幸逃脫,想不到如今竟然現身了。”


    肩膀隱隱作痛,雲飛揚卻覺得自己被澆了一盆冷水。如果是兩個師叔共同的推測,那麽女魔頭的身份就幾乎確定無疑了。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遇上了魔界法力頂尖的大魔頭!能夠逃脫,真是萬幸了!


    “師叔,此次半夭梅現身,難道是穀中有異動?”雲飛揚微微挺直身子,牽扯到傷口處,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止不住悶哼一聲。


    而葉虛道長卻並沒將注意力放在鎮妖穀,轉而問道:“飛揚,有弟子說你們前兩天收留了一對兄妹,那女魔頭闖進來之後還要殺那個女孩?”


    雲飛揚點點頭,“沒錯,那兩兄妹誤入鎮妖穀,受了傷,我便讓他倆在這修養。這兩人曾被那女魔頭追殺過,這次又剛好被發現,那魔頭便......”


    不待他說完,葉虛道長就搖搖頭,“那女魔頭的厲害你也清楚,兩兄妹能屢次從她手中逃脫,未必是僥幸,你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這個......特別的發現?難道要說他懷疑兩個人不是兄妹,更像是一對逃命鴛鴦?


    “師叔,他們倆也沒什麽特別的,弟子隻有一事想不通。”


    葉虛道長淡淡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仔細想了想,雲飛揚便將打鬥中出現的怪風和他說了一遍,其實那女魔頭的厲害有目共睹,在打鬥中用旋風來迷惑對手的招數也很常見,隻是怪就怪在那陣風似乎平地而起,像被人操控一樣將離婉笑卷走,打鬥結束後,弟子們才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發現昏迷的離婉笑。


    “我趕到的時候隻看到那姑娘被風卷著急速後退,沒發現什麽異常,但就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怪風?


    心中一動,葉虛道長沒說什麽,簡單聊上幾句,就讓雲飛揚休息了。


    怪風的事情讓葉虛心中一沉,不管那是不是巧合,都不排除靈山混入魔界奸細的可能,既然那兩兄妹有蹊蹺,不妨他親自去試探一下。


    葉虛來看望離婉笑兩人的時候,獨孤澈剛好被小丫頭派去廚房熬藥了。當然,離婉笑也並不是故意要使喚他,獨孤澈的身體好得越來越快,走路已經漸漸不需要人攙扶了,所以就讓他自己給自己熬藥去,也不用再麻煩人家小道士,畢竟他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要讓人伺候,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打開門,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站在門口,輕笑道:“離姑娘,飛揚受了傷又很擔心你的情況,我便代他來看看你。”


    “道長有心了,裏麵請。”婉笑嘴角抽動著請這個老道士進屋坐下,心裏卻止不住打鼓。那女魔頭傷了不少小道士,就連雲大哥都受了重傷,偏偏她這個被追殺的毫發無損,看樣子這老道士很可能是來趕人的。


    想到獨孤澈傷勢未愈,自己身上分文全無,離開這裏還有被魔頭繼續追殺的危險,離婉笑的臉上都快哭出來了。


    葉虛道長閱人無數,看了眼小丫頭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於是出聲道:“姑娘和令兄在這裏住的還好嗎?”


    婉笑一聽,急忙點頭,“很好很好,謝謝道長收留,我們不會在此叨擾太久的,等哥哥身體好些,我們就立刻離開。”


    “姑娘不必心急,我不是那意思。”葉虛笑著微微擺手,“前日此地被妖魔闖入,想必讓姑娘受驚了,聽說你們兄妹倆不止一次被這妖魔追殺,不知所為何事?”


    此話一出,離婉笑就愣了。葉虛道長自稱雲大哥的師叔,可她卻從未見過這個人,看他初次見麵這番話,分明就是在試探她!


    難道這老道長懷疑他們和那女魔頭有關係?


    “道長,我和哥哥......”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說自己是從瘟疫村跑出來的,那這些道士會不會將她和獨孤澈當成怪物?


    畢竟兩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隻剩下她一個,而獨孤澈的身份,卻是連她也不清楚。


    見離婉笑有些出神,葉虛道長想了想,這樣拐彎抹角的試探,反而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當下微微搖頭輕笑:“離姑娘,這兩個妖魔的法力都很強,姑娘能屢次逃脫,看來令兄的法力不弱。”


    令兄?


    獨孤澈?


    這老道長居然是為了獨孤澈來的?


    想到第一次見雲飛揚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暗示,難道這些人都認識獨孤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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