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常在說了秦山河與顧天仇在他的寢宮裏正在見麵,一下子讓整個酒宴的氣氛變得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獨自想事情,不再開口了。


    期間程無常看到氣氛太過沉悶,還敬了一圈酒,但是大家除了應承著把酒杯沾了下唇邊以外,再無其他反應了。於是程無常也放棄了轉變酒場氛圍的念頭了,大家就這麽一直沉默的坐在那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程無常猛然站了起來,說道:“秦尊者用‘傳音入密’給我傳信了,讓我回去見他,少陪了列位。”


    結果剩下的五個人一齊站起身子,陳玄明急切的說道:“程老弟,我等就在此處等你的消息,見完秦尊者後,無論是何結果,千萬回到此處告知我們!”


    程無常點頭應允後,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程無常走後,陳玄明長歎一聲,說道:“神仙打架,讓我們加在中間如何選擇啊?怎麽選都會得罪一方得罪不起的勢力,這可太難了啊!”


    楚仲才跟著歎了口氣,說道:“王上,您這話其實有毛病的,我們不是選擇的問題,代表太一神教的正道和外道勢力在談判,如果不是程無常說給我們聽,我們都還不知道那!


    人家根本就沒讓我們選,這倆位誰留下了,我們就得跟誰走下去,我們何曾有過選擇的權利了,我們隻不過是在等人家告訴我們,你需要得罪誰了而已。”


    楚仲才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所有人都認為楚仲才說的對,齊伯烈自嘲的笑了聲,說道:“其實,我們也都知道結果了,給程無常傳訊的是秦山河,那必然是正道尊者秦山河留下了唄。


    我們其實是在等程無常來宣布一個已知道的結果那。


    倆難選擇?我們根本就沒選,有什麽倆難選擇啊?”


    而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魏季安開腔了,說道:“齊國公的話倒是提醒我了,我們其實是有選擇的,我們可以選擇倆難。”


    他這句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齊國烈好奇的問道:“怎麽選擇?”


    魏季安答道:“選擇倆難。”


    齊國烈怒了,說道:“我知道選擇倆難,我問你的是我們怎麽有選擇的機會,而不是選擇是不是倆難的問題!”


    魏季安一下子被齊國烈嚷蒙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莞爾一笑說道:“是我說的不夠明白,我是說啊……我們可以正道外道都選擇,但是這樣我們可能得不到任何一脈的鼎力相助了,沒人會喜歡左右搖擺站隊的手下。


    如果我們完全聽從人家的安排,一心跟著正道尊者秦山河,秦尊者自然會全力支持我們,但是如果我們在陳國推崇正道修行的同時,再派人聯係下太陰一脈,買幾個外道金丹的話,這樣秦尊者自然不喜,但是太陰一脈起碼知道我們還有向他們的心意。


    一門心思跟定一脈自然會得到這一脈的大力支持,首尾兩端的話,可能倆麵都討不到太多的好處,這個選擇讓我們日後的處境倆難,這就是我說的‘選擇倆難’這話的意思。”


    這下大家都明白魏季安想表達什麽意思了。


    楚仲才撫掌大笑道:“魏公爺,你還真是有才,我剛就沒想到這事,這樣做其實才是我們最該做的選擇,而且結果未必兩難的。


    正道修士並不是太一神教的首創,我們陳國一直都是修行的正道,這條路有多艱辛我們都是知道的,得道之人萬中無一的。


    我陳國畢竟是千萬普通凡夫為主的國家,修士在我國都算稀少,更遑論金丹元嬰了,就算用太一神教的法門能提高我們修行的效率,那又如何?能多出幾個金丹?


    不過我們可是所有臣民都能為陳國貢獻出黃金的,所以用黃金換取修為對我們來說,才是最穩妥的路,最容易的路。


    而眼前來看,明顯是秦尊者不痛快,而太陰一脈選擇了退讓,我們隻能繼續推崇正道修為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難解決,我們甚至都可以把全陳國的學院的學生都讓秦尊者的人來教,他能讓我陳國修士的總體水平提高一點都是好的啊!這樣秦尊者高興了,我們也不吃虧。


    但是,我們定下送去修行外道的人選不變,這次人家不會給我們造出金丹了,我們買就是了,黃金而已,我們又不是沒有。


    至於買元嬰,此事看我們日後的發展再定,如果陳國能大一統全境了,元嬰我們依然買的起不是嗎?


    我們不去靈台界了,要多花九百萬兩黃金,但是我們可是得到了六個靈慧果啊!這樣我們反而賺了。


    你們再細想想,剛才是秦尊者傳喚程無常,這說明太陰一脈已經退去了。他們為何能被秦尊者輕易說服退去那?因為他們的根本目的應該實現了。


    太陰一脈插手我們建立聖城的原因是什麽,無非就是讓我們逼反海天擎,為他們出口氣,他們這事在秦尊者治下依然能做到。秦尊者跟海天擎無怨,但是也沒恩,此事做個順水人情有何不可那?


    當然,太陰一脈還是不想讓秦尊者在界中一家獨大,所以他們雖然退了,但是還是會有些不甘心的。這時候如果我們去找到他們,偷偷的買外道金丹,我覺得他們不但會同意,而且可能還會替我們打掩護那!


    如果是這樣,我們有外道的修士,還能讓秦尊者幫我們培養正道的修士,我們怎會是倆難的路那?”


    陳玄明沉吟半晌,對楚仲才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事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若是秦尊者後來發現了我們陳國有外道修士怎麽辦?”


    楚仲才卻笑了,說道:“發現就發現了,我們怎麽辦?你該想想他又能怎麽辦!人家不管是正道還是外道,都是一家人的,秦尊者隻不過是想讓正道的修士變多一些而已,又不是要消滅外道修士。


    隻要陳國不是全境內推廣外道,同時在對太一神教的時候,聽秦尊者的吩咐,這就夠了。


    再者說,人家神仙教派,敵人是雪國,未來在仙界,根本就看不上我們的,所以才會把凡間王圖霸業隨手丟給我們。


    這種情況下,我們就算對秦尊者言聽計從,他會帶你去仙界嗎?反過來,在外道修士這事上我們對他陽奉陰違,他有那工夫跟你計較嗎?”


    楚仲才的話讓大家都興奮了起來,齊齊誇他算計的對,隨後大家又算計起買外道金丹的名額問題,齊伯烈的意見是——既然都是花錢了,那幹脆多買點,一百五十萬兩黃金一個金丹修為,怎麽算都劃算,那個長生台都賣一百二十萬兩黃金那!


    幾人在熱烈討論的時候,渾然沒發現牆角靠窗的地方,一個透明的身影緩緩移動到窗邊,縱身跳出了窗外,隨後向程無常的寢宮飛去。


    程無常跟敖風雅正在屋內品茶,一道透明的身影從窗口飛了進來,一陣晃動,慢慢顯現出了實體,正是當年的魔界魔魂宗魔頭——影無塵。


    影無塵進到屋內,衝著程無常伸出大拇指說道:“程教授,您真是神機妙算啊!這幾個人的反應您是盡在掌握啊!


    最讓我佩服的是——您連誰先想到暗地裏找我們買外道金丹都猜得中!”


    程無常微微一笑,說道:“在下自幼就變成了閹人,揣摩上意是生存的本事,再說伺候這幫人這麽多年,誰是什麽脾氣,誰傻誰精還能不知道嗎?


    他們更信自己想到的,所以我這麽演場戲,比我們跟直接他們說效果要好。他們有沒有說想多買幾個金丹啊?


    我估摸著,他們能買出十多個金丹來,他們世代積累的財富不少的。”


    話說到這,敖風雅卻歎了口氣,說道:“他們想買,但是我們卻不能賣啊!魔界的通道斷的太過迅速了,若不是杜無名、鄧不通和石無求反應快,可能連他們都要堵在靈通界暫時回不去了。


    現在的靈通界裏,秦尊者帶著我跟我的倆個侄女,加上坐鎮魔族茶園的顧天恩,還有我們三個,這就是全部的元嬰以上修為的修士了。顧天恩還因為剛降了修為,道基不穩,半年裏不能與人動手。


    魔族茶園裏的元嬰修士,甚至海無雲都被拉去靈台界了,我們的靈玉庫存隻夠給他們造出最多六個金丹了。


    靈通界裏沒有靈玉山,秦尊者現在招募血脈工匠,還要提煉本界的頑石先做靈玉,要在這裏做出靈玉起碼還得十年光景,所以就算倆年後逍遙學宮突破魔界鬼族的包圍,來到靈通界,我們在十年之內也不能再賣外道金丹了,更別提外道元嬰了。”


    程無常聽到這裏,點頭說道:“卻原來還有這個緣故,這些天承蒙敖兄幫我介紹我們神教的事宜,程某知曉了不少我神教的內幕。但還有好多在下還不甚了解的,為何我們要調用那麽多元嬰修士去靈台界那?


    而且逍遙學宮還要倆年後才能飛臨靈通界那?”


    敖風雅輕歎了一聲,說道:“因為倆年後逍遙學宮的大衍無極陣才能運行穩定,而太一神教的所有元嬰以上的修士都要一齊守護逍遙學宮的大衍無極陣,我們才有可能突破魔界的防線來到這裏。


    話說回來了,若不是黃泉門犧牲了三位魔仙真元炸毀了冥界通道,殷成反水掘開黃泉河天堤回灌冥界,我們連這樣突破包圍走魔界的機會都沒有,要是取道靈鏡界來此,還不知要多少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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