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威這時卻轉對章性初道:


    “是我問他還是前輩問他?”


    章性初笑道:


    “賢侄代我問吧。”


    及威答應一聲向蔡承五道:


    “第一件事是,穀中有沒有一男一女年輕的人物來過?”


    蔡承五想了一下道:


    “我無法回答你這句話,因為這些事不歸我管。”


    及威暗中冷笑,卻故意說道:


    “第一件事暫且作罷,如今我要問你第二件事情了,你們根本重地是在很遠的前麵,必須渡過那一望無際的大小石堆才能到達,老夫問你,你是由什麽地方前來隱藏在這個洞穴中的?”


    蔡承五道:”我們是每十五天輪值一日,輪值時候,由‘無憂洞’至此,事後再返回‘無憂洞’中。”


    及威哦了一聲道:


    “無憂洞在什麽地方?”


    “在渡過石堆之後,即能看見。”


    “蔡承五,往返此處及無憂洞,你也是經過前麵的石堆?”


    “除此之外別無路徑。”


    及威瞥了章性初一眼,再次問道:


    “蔡承五,咱又要回到第一件事情上麵來了,你確實是不知道有否一對年輕男女來此穀中?”


    蔡承五仍然答聲不知,及威話鋒突轉道:


    “昔日救你出獄,今日是此穀穀主的那個人,在不在穀中?”


    “在,昨天來的。”


    這句話蔡承五認為不必撒謊,哪知章性初和及威聽他如此回答,越發知道判斷此穀已由白冰如占據之事是真,如今已再沒有什麽好詢問蔡承五的了,及威瞥視章性初一眼,章性初會意頷首,及威正色對蔡承五道:


    “你說過,你每次來往什麽無憂洞到此處,是穿越那片廣闊無際的石堆對嗎?”


    蔡承五應聲說道:


    “不錯,我說過,事實如此。”


    及威一笑道:


    “你說別無路徑往返通行對不?”


    “對,這也是事實……”


    蔡承五說到這裏,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似的,話鋒一頓之後,突然又鄭重地接著說道:


    “不過我卻要鄭重聲明,我確實不知道還有其他道路往來通行否,信不信隻好由你們了。”


    章性初此時緩緩晚道:


    “蔡承五,你這句話的意思,可是說,即便是另外還有通行往返的道路,你卻並不知道,對嗎?”


    蔡承五立即說道:


    “正是這個意思,不瞞你們說,穀主雖然仁慈,但是規法卻嚴,再說也未見得能相信所有的門下,故而即便別有道路,穀主不說,哪個也不敢擅自開口詢問,我想你們應該明白這些事實的。”


    及威笑道:


    “邪惡之徒心賊難去,你這倒是說的實話,蔡承五,你每次往返經過石堆,都是一個人來去嗎?”


    “每次都是兩個人一隊,自然是兩個人同來同去。”


    及威頷首說道:


    “回答得好,蔡承五,沒有別人往返迎送?”


    蔡承五苦笑一聲道:


    “我們的身分還到不了有人迎送的地步。”


    章性初突然正色沉聲問道:


    “蔡承五,老夫等人並無殺人之心,深望你也不要自取殺身之禍,現在老夫分解一下你所說話語中的矛盾之處,願你聽後深為三思,切勿自誤!


    你所習‘千毒寒煞’掌法,非三五載可望有成者,適才你出掌擊斃同伴,老夫曾經檢視過你的手掌和死者的傷勢,已知你在‘千毒寒煞’掌法之中,獨具心得,此非十年莫成,這點你瞞不過老夫,自然你沒說實話。


    由死者傷勢方麵,老夫發覺這人功力差你多多,故而老夫已然料到,你們輪值的兩人,必然身分相差,可能一是你們穀主的親信,一是入穀未久的新人,蔡承五,你是親信,死者是新人,這點老夫不必多問即知。


    此處乃不歸穀舊址,昔日老夫等人曾來作客,今雖部分沉淪,形勢已非,但老夫深信仍有通達你所說‘無憂洞’中的其他路徑,你雖聲明就有也不知曉,不過老夫卻認定你言不由衷說的是謊話。


    老夫等人曾經問你,知否有一雙青年男女進穀,你避作正麵答複,使老夫無心中知道這青年男女來過此穀的事實,也許你很明白目下這對男女居留何處,甚或被擄困於哪座洞中……”


    章性初活尚未完,蔡承五已急急接口說道:


    “沒有,還……”


    蔡承五話鋒突停,童性初一笑說道:


    “由你這斷續的三個字上,老夫已知這對青年男女仍在此穀之中,並且尚未被爾穀主擒獲,心甚慰也。


    蔡承五,你既然聲言每次往返皆由石堆渡過,如今老夫可要請你頭前帶路了,不過老夫卻早知曉,石堆暗隱陣法,看似‘十煞’卻另有奧妙,憑你這點微末道行,若無迎送識途之人,休想穿越,不信稍停一試,老夫保爾必死陣內無疑!


    現在老夫不願使爾活活喪命,再次詢問一言,爾往返根本重地是走哪條道路,快些實說!”


    蔡承五略一遲疑,及威已接話說道:


    “好在我們並不懼怕石堆所布的那點陣法,此人既願自尋死路,莫若成全於他,帶他通行石堆好了。”


    蔡承五不敢延遲,立即說道:


    “此洞有條通路,不過我確實沒有走過。”


    及威聞言大笑,繼之說道:


    “你未曾走過又怎知有條通路?”


    蔡承五道:


    “穀主令人傳諭,每次都由此處突然出現,故而知之。”


    及威道:


    “設若你所說不假,何必懼怕由石堆而過?”


    蔡承五揚聲說道:


    “石堆隱有穀中高手,設我獨自前往,彼等自不發動埋伏殺我,今與你們同行,他們必然認為我已背叛穀主,首先向我施以狠毒報複,哪有活命的希望,難道我這也是欺人謊言?”


    章性初聞言沉思刹那之後道:


    “這點你說得有些道理,看來咱們隻好走這你未走過但知道能夠通行的道路了,對嗎?”


    蔡承五道:


    “我不曉得,隨你們吧,不過我認為事情不會這麽容易,這條我未曾走過的道路,想必也有埋伏。”


    及威道:


    “你這倒是說的實話,好了,我答應過放你逃生,自當守信,蔡承五,告訴我那一對青年男女的下落。”


    蔡承五似出無奈,說道:


    “很久以前,有一對青年男女……”


    章性初立即接口道:


    “所謂很久,到底是多少久?”


    蔡承五道:


    “大概有一個月了。”


    章性初看看及威。彼此會心一笑,沒有答話,蔡承五接著說道:


    “穀中突然來了一對青年男女,彼時穀主不在,我等因奉嚴喻不得出麵,因之並末攔阻對方。


    但卻俱皆目睹這對青年男女穿越石堆火陣,如履康莊,後來登上‘無憂洞’頂麵無蹤。


    穀主歸後,我等曾經麵陳,穀上立即前往,終夜始歸,歸後嚴諭我等,不得登臨無憂洞頂一步,穀主諭令之時,麵有悻悻之色,其實無憂洞頂我等深知藏有極端厲害的埋伏,早巳列為禁地……”


    章性初不待蔡承五話罷,接口道:


    “至今你們未再看到過這對男女?”


    “沒有。”


    及威瞥目章性初,章性初點首示意,及威上步拍開了蔡承五的穴道,隨即手指外麵說道:


    “你去吧,最好連你同伴的屍首一起帶走,你不是說獨行石堆可保平安嗎,那就逃命去好了。”


    蔡承五不料結果如此,愣得一愣之後,才邁步走去。


    章性初卻在他即將出洞的刹那,揚聲呼說道:


    “蔡承五。”


    蔡承五轉身靜待,章性初肅色沉聲道:


    “江湖中有一獨腳大盜,橫行川滇有年,人稱‘千手獨行怪’,名叫‘蔡璋’,是否你的本家?”


    蔡承五麵色立變,半晌之後方始答道:


    “我不認識此人。”


    章性初哈哈一笑道:


    “這不能怪你寡聞,人多半有時會不認識自己的,你去吧!”


    蔡承五不敢多言或逗留,立即閃身出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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