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曾經多次拜叩忘我方丈,吐訴心願,欲列忘我方丈門牆,忘我卻正色訓示他心有疑賊,並說,既是伏虎寺僧,已有師徒之份,明覺方始徹司一切,自此靜參心禪,再不多求。


    但他和忘我方丈的情份,卻已形如父子勝過師徒。


    如今辛氏兄弟夜襲古剃,明覺雖知彼輩決難如願,但卻因為忘我方丈雙目失明,決定自己護守左近不使方丈涉險。


    辛毅狠毒,竟然在看出忘我方丈無法視物之下,暗發火珠暴下毒手,明覺既怒且驚,他竟奮不顧身地飛縱到忘我方丈的身前。


    隻是雙方間隔過遠,欲救無及,明覺毫不猶豫,竟然淩空向那火珠撲去!


    梅傲霜目睹明覺犯險冒死,焦急之下不由施展出了家傳絕學,右臂一震,長劍出手,直射向辛毅的前胸,他人隨劍起,卻疾若風馳般搶先一步截住了火珠,右掌暴揚向火珠一托一甩,已將火珠淩空拍落丈外之上,右臂卻橫攔住了明覺的龐大身軀,輕輕一送硬把明覺送到忘我方丈的身旁。


    他雙足猛頓,繼之疾箭般撲向辛毅,人尚未到,己拍出了兩掌。


    長劍脫手,意在使辛毅無法再發火珠,趁此刹那,他拍落火珠救下明覺。心恨辛毅惡毒,這才決定取彼性命。


    辛毅連發四粒火珠,本定至少能夠傷得忘我,不料這少年書生功力高得驚人,眨眼間非但自己躲過了火珠的暗襲,長劍竟化一道金虹貫胸飛到,人卻斜撲向火珠前麵,震飛了火珠而救下明覺。


    辛毅不能不躲長劍,是故他向右方飄身閃避,但他也暗自慶幸,耶兩粒本來暗襲少年書生的火珠,已將擊到僧舍窗上,看來火焚伏虎禪林之願,必能得償。


    詎料恰在此時,倏地有一條黑影閃到僧舍窗前,這人手持著一個黝黑的東西,迎著兩粒火珠一張一合,火珠如投大海,一閃而逝!


    辛毅正驚凜間,梅傲霜已飛身撲到,陵厲的掌風當頭壓下。


    他至此已知今夜再難如願,一聲怪嘯通知辛鵬火速出困,自己猛一頓足,躲過梅傲霜的淩虛掌力,飛身殿頂逃去。


    辛鵬聽到嘯聲,淩厲地拍出了兩掌,逼退那個使劍的中年文土,身形高拔而起,疾若鷹隼般飛射逃下。


    梅傲霜已然極端恨怒辛毅的惡毒,身形微墜,自地上抬起了寶劍,頓足直追不舍,那個突然現身在僧舍窗前的人物,竟也悄沒聲地一閃而去。


    忘我方丈殘眉微蹙,對侍立身前的明覺說道:


    “你謹守寺院,不得擅離!”


    明覺才待分說,忘我方丈卻已大踏步走下長廊,轉向後麵去了。


    那使劍中年文士,正是銀麵魔蕭一劍,辛鵬逃下之後,他也毫不猶豫地追蹤飛縱出寺。


    蕭一劍並不願與辛氏兄弟為仇,但是白冰如因為有求於伏虎禪林的方丈,不得不多結一份恩。


    辛毅辛鵬兄弟,功力很高,不過今夜在伏虎禪林現身的人物,個個不凡,火珠既已無功,纏戰下去百害無益,是故暫時退出了伏虎古刹。


    他倆所謀未逐,自不甘心,但卻沒有想到一幹人等竟會緊迫不舍,不由怒極,兄弟二人暗打一聲招呼,決心引誘敵者踏上絕地,然後置諸彼等於必死,是故並不逃向下山路徑,反而直奔“龍門蛺”旁逃去。


    追敵之人,一是耶中年文士打扮的蕭一劍,一是梅傲霜,追者疾,逃者快,霎霎眼的工夫已經到達了“龍門峽”旁。


    辛氏兄弟並不停留,直到“鬼見愁鐵索橋”頭,方始霍轉身軀背橋而立,靜候追者來到。


    此處,渡過“鐵索”長橋,即是“百丈棧道”起點,登上棧道,乃”靈石秘峽”棧道頂端峽穀合攏,峭壁千仞,蒼藤蔽天,苜蘚層疊,巨瀑自秘峽傾瀉而出,青淵急流,聲似怪吼咆哮不絕,再加上壁峽回聲,四山響應,震耳欲聾,尤其時值更深人事,半裏之內若非揚聲答問,幾乎彼此無法聽清對方的聲音。


    辛氏兄弟誘故至此,非但欲藉這咆哮瀑布之聲亂入耳目,並將憑恃天險置敵於必死之地。


    刹那,梅傲霜與蕭一劍前後追到,辛氏兄弟獰笑一聲,返身頓足又後退了丈餘,仍然又麵對著追者,但是他倆身後兩三步外,已是那“鬼見愁”的“鐵索”長橋了。


    銀麵魔蕭一劍對武林至尊梅氏家族中人,無一不識,隻因梅傲霜始終未在家中,而是奉命靜修絕頂功力於昆明附近嵩明境嘉利澤旁的飛龍山莊,是故蕭一劍不識梅傲霜的來曆。


    但他適才在伏虎禪林對敵辛鵬之時,卻已看出這位少年書生有著不凡的功力和劍術,如今辛氏兄弟誘敵深入,蕭一劍早已了然對方居心,必然是等侯追者迫近之時,他倆飛退鐵索長橋另外一端,當自己和這不知名姓的書生踏上鐵索橋後,他倆立即出手打出那碧綠的火珠暗算自己,彼時足踏一線,下臨深淵,無法左右閃避,難能躲過對方的襲擊。


    蕭一劍衡度利害,不由興起狡獪心腸,他瞥望了悔傲霜一眼,故作正經地手指辛氏兄弟說道:


    “尊兄當心,鼠輩心懷惡謀,意圖在鐵索長橋之上暴下毒手,小弟願打頭陣,尊兄請代小弟掩護一二。”


    他聰明得很,曉得對方既懷奇絕的功力,不會看不出辛氏兄弟的陰謀,對這種人說不得傲話,相反的要是說出前行的危機,反而能收如願之蚊,因此蕭一劍說出欲退姑進的話來。


    詎料梅傲霜卻早巳知曉蕭一劍的來路,若非曉眉姑娘誓欲親報血仇,他早將蕭一劍置諸死地了。


    瀑布聲響震耳,梅傲霜故作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言語,看都不看他一眼,震劍逼近了辛氏兄弟。


    蕭一劍心黑手辣陰險狠毒至極,怎會看不出來梅傲霜對他輕蔑的神色,他卻表麵上熱視無睹,暗中思索著報複的方法。


    蕭一劍本可不來追趕辛鵬,隻因白冰如早已料就辛氏兄弟必敗,敗時逃路定然上行而非下山,已然早早埋伏左近,故此他不得不假戲真唱一番。


    此時他卻暗喜心間,自己設若和這個少年書生破臉成仇,深知搏戰未必能勝,對方逞強迫敵,絕難渡過鐵索長橋之危,樂得看他生葬火海或墜落深淵而死,因此他仍然站在一旁不動,靜觀變化。


    梅傲霜震劍逼近辛氏兄弟之後,辛毅卻霍地飛上了鐵索長橋,一邊三起三落,已經到達了另外一端。


    辛鵬突然撤出兵刃,以全副功力獨向梅傲霜攻去。


    梅傲霜暗中冷笑,他早巳識破對方的陰謀,不過他非但毫無所懼,反而因為另有成算,存心要使辛氏兄弟得機施展陰謀,然後一試自己的絕頂功力到底已經達到什麽火候。


    因之,他雖能震退辛鵬而還手進攻,卻故作先機已失撒招驚退後縱了丈餘,靜待辛鵬逃遁。


    辛鵬不知內情,大喜心間,霍地一個盤旋收回兵刃,身形疾如流矢般射向鐵索橋上,左足略沾即起,穩落在鐵索長橋正中地方,然後立即又向前邁出丈餘,竟然不再挪步,倏忽回身麵對著梅傲霜,嘿嘿地冷笑起來。


    梅傲霜毫不理會,頓足飛身直落向鐵索橋上。


    辛鵬正是要他如此,並且早有成算,對方絕難在足踏鐵索之時,一躍而過,至少也須在鐵索之上兩起兩落方始到達彼岸,而辛鵬自己立身索橋的地方,卻能一躍登岸,如此足有時間置敵於死。


    就這樣,辛鵬仍恐不中,竟然計中套計連環施展,在他兄弟意料之下,對方絕難逃生。


    梅傲霜卻也因為另有仗恃,不慮彼等施弄狡獪陰謀,有心涉險,身形已然下降,距離鐵索不足一尺。


    辛鵬仍末挪動,雙目卻虎視眈眈注意著梅傲霜的雙足不懈。


    驀地!蕭一劍驚呼出聲,鐵索橋上已然現露出了一幕凜人肝膽心弦的變故。


    梅傲霜右足巳然和鐵索接觸,但未著力站穩,辛鵬突地雙足施展重力猛然在鐵索上一跺一搖,鐵索立即橫出了三尺。


    梅傲霜的左足頓時踩空,立即飛般向萬丈深淵墜去!蕭一劍的那聲驚呼,就是因此而發。


    詎料梅傲霜卻並非這般容易對付的人物,他一腳踩空,全身迅疾下墜之時,右臂突出,已將鐵索抓住,一震一抖,非但將下墜的勢子止住,反而騰升丈餘又翻到了鐵索的上空。


    辛鵬在猛跺鐵索之時,身形己借力拔起,直撲向辛毅存身的橋頭,因此未曾看到梅傲霜翻升而起。


    車毅他卻看得清楚,並且早有準備,一聲獰笑雙臂齊抖,四粒碧綠火珠,分為上下四擊,飛般打奔梅傲霜而去!


    梅傲霜此時身在半空,足下五尺地方是耶鐵索長橋,辛毅所發火珠端的歹毒,一在梅傲霜上空五尺,一擊梅傲霜的頭頸,一襲雙腿,另外那粒卻是直打向梅傲霜足下的鐵索長橋,下臨深淵,梅傲霜不能左閃右避,適才借力翻起,已然無法再次升高,既埂還能提升些許,那第一粒火珠必將擊中他的前胸或雙腿,仍難逃死!


    沒若下墜而立身索上,非但襲擊雙腿的邯粒火珠必定變為襲臨胸前,就是打在鐵索之上的那一粒,也定然化成一片毒火,將梅傲霜吞圍其中!


    如此,梅傲霜已是九死一生,但那辛鵬仍恐生變,他在腳踏實地之後,立即回顧身後的敵手,冷哼一聲探囊抖臂,相繼辛毅所發四粒火珠之後,也打出來了兩粒火珠。


    辛鸝更狠,適才巧出妙計竟然未將對方誘墜深淵,已知梅傲霜過份紮手,二弟所發四粒火珠及所采方位雖是恰到好處,他卻仍恐難竟全功,因此他打出了兩粒陰狠歹毒至極的火珠。


    他所采取的方位,在梅傲霜身前三尺的地方,兩粒火珠目的相同,如此,在時間速度般般一樣之下,兩粒火珠必然彼此互撞一處,非但爆裂,並將立即化為烈焰,耶時任憑梅傲霜功力多高,亦難逃得火焚之劫!


    梅傲霜此時身軀淩空虛懸,正在緩緩下降,辛毅所發四粒火珠巳然襲到。


    他劍眉倏揚,已動殺機,但他深知對方火珠歹毒,雖可以真力貫注劍上,引使火珠無功,但是那粒打於索上的火珠卻必然爆破,如此何異自速其死。


    沒若首先破去那襲擊索上的一粒,則另外奔向自己雙腿的那粒勢難躲過,這種惡毒的手法,令一旁暗藏禍心的蕭一劍都心寒膽顫,梅傲霜當事之人,自然越發不敢大意,此時辛鵬推波助斕下井投石卻又打出了兩粒火珠,梅傲霜不由怒發衝冠,他索興根本不顧六粒火珠,長嘯一聲身形在半空中硬向右方子挪了三尺,火珠自然全部無功,他卻沉雷似墜於深淵之中!


    辛氏兄弟目睹梅傲霜墜落萬丈崖下,不由霍霍的狂笑了起來。


    蕭一劍卻在得意之下,心頭略覺淒然,但他也為自己慶幸,設若首先闖上鐵索長橋的是他,他自忖在辛鵬跺搖索橋的時候,恐怕已經葬身崖下了。


    辛氏兄弟此時卻揚聲指著蕭一劍:


    “怎麽樣?你可要過來!”


    蕭一劍明明聽得清楚,他卻也學適才梅傲霜對他的辦法,故作未聞,辛氏兄弟看出對方無此膽量,霍霍震聲狂笑著轉身走去。


    蕭一劍明知白冰如已在前麵等待辛氏兄弟自投絕路,因此他越發不想犯險立時追趕,他暗自計算著辛氏兄弟前行的距離,他要在對方已難施發火珠傷害自己的距離之下,才飛渡這鐵索長橋呢。


    辛氏兄弟並不回顧,一邊緩緩前行,一邊卻暗自提聚全身真氣,他倆雖知追者僅有二人,如今一死深淵一在對岸,但卻仍為萬一之備,那百丈棧道,他們要一口氣飛馳而上,這樣既便追者過橋而到,那時他倆早巳走得無影無蹤。


    詎料他倆剛剛打定了主意,前麵不遠處人影一閃,突然現出一位俊絕的少年文士,笑嘻嘻地攔住了進路。


    這人正是那冒名白冰如假扮文士的淫女,不過辛氏兄弟卻不認識,目睹突然有人攔路,不由既驚且怒,辛鵬首先揚聲叱道:


    “什麽人攔阻老夫兄弟的去路?”


    淫女雖說為人不正,但她今朝卻存心要代伏虎禪林除掉這兩個火怪,因此她冷笑一聲說道:


    “意圖火焚伏虎禪林的可是你們?”


    “是又怎樣?”


    “要是,此處就是你們亡魂埋骨的地方!”


    辛氏兄弟聞言大怒,雙雙暴吼一聲才待操囊取出火珠傷敵,淫女已嬌笑一聲道:


    “我卻不容得你們張狂!”


    話到人到,她身法迅捷無倫,已然欺到辛氏兄弟的身前,雙手齊出,十指輕彈,十縷陰寒勁聞,已經打向了辛氏兄弟的胸前。


    辛氏兄弟不料來敵這般快捷,百忙中隻好左右飛縱閃避。


    淫女早料到此著,她功力本來高過辛氏兄弟多多,辛鵬右閃,辛毅左避,她卻十指倏地收攏,身形微移正好和辛鵬站了個麵對麵,冷凜地一聲輕笑,右手五指已經抓在了辛鵬的臉上。


    辛鵬再想躲閃談何容易,他在心頭一凜之下,隻好閉目受死。


    那知適當此時,一迫金虹飛般射向淫女的纖指,隨即聽到金虹之後有人說道:


    “梅莊梅家的是非,不準他人過問,閣下速退!”


    話罷金虹突隱,在辛鵬身旁,英氣勃勃的站定了適才明明墜旁深淵之中如今竟然未死的梅傲霜!


    鐵索長橋之上的事情,淫女並未目睹,但她聞言卻也麵色陡變。


    辛氏兄弟乍睹梅傲霜之時竟然嚇得連連後退,麵無人色。


    梅傲霜卻不睬淫女,劍指辛氏兄弟說道:


    “火速撒出兵刃受死!”


    辛氏兄弟時正木楞,聞言方始魂魄歸竅,才待撤取兵刃,耳聞淫女一聲嬌笑,他倆突覺全身一麻,竟然已中暗算,出聲挪動不得!


    淫女倏然出指淩虛點中了辛氏兄弟的穴道之後,立即嗲聲嗲氣的問梅傲霜道:


    “你先別對著他們兩個發火,我保證他們跑不了,你卻要先跟我談個明白之後,我才準你下手呢。”


    梅傲霜雖說已知淫女功力高奧,卻也不料她應變出乎這般迅捷,不由暗目驚心,聞卻故意寒著一張俊臉說道:


    “哪個要和你這種開口娘娘腔的東西說話,趁早走得遠遠地,你這種‘淩虛點穴’的手法還難不到我,我自會替這兩個東西解開穴道然後動手。”


    淫女絲毫不惱,笑著說道:


    “我知道這點手法難不到你,我隻是因為有話要跟你說,生怕這兩個東西趁空溜走,等你要人的時候我無法應差。”


    梅傲霜故作不情地冷冷地說道:


    “你到自覺著很不含糊,誰想問你要人?哪個又請你交差來的?”


    “喲喲喲,看你有多狠,這是幹麽呀……”


    梅傲霜不侍淫女話罷,接口說道:


    “我平生懶得理女聲女氣的東西,躲遠一點!”


    “我為了行路方麵,故意穿著這身文士衣衫,其實我並非男子……”


    “那你是個女人了?”


    “不錯。”


    “哼!一個女孩子家,扮成男兒,更深位靜地躲在山野地方,一心要找男子漢說話。越發不是東西,躲開!”


    淫女聞言不由真的惱了,她冷笑一聲說道:


    “你別以為自己不錯,最好是立刻回答我幾句問話,否則……”


    “否則怎麽樣?我還怕你!”


    淫女微一蹙眉,打定了激將他的主意,正色說道:


    “我就是斷定你決不是‘梅莊’中人,否則不會這樣怕人訊問。”


    “那個怕你訊問?”


    梅傲霜故作上當,其實淫女卻是恰恰落在對方的妙計之中:


    “你既然不怕我就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是梅莊的什麽人?”


    “梅莊莊宅的長子,梅傲霜。”


    “令堂和令尊的名姓是……”


    “家尊名清,家慈公孫燕飛。”


    “梅公子,你可曾聽令尊或令祖說起過‘白冰如’這個名字?”


    “很抱歉,上自至尊起,從來無人向我提及這個名姓。”


    淫女麵色一變,她接著又問道:


    “公子一向是住在梅莊?”“不,我久住‘飛龍山莊’,十數年來隻不過回轉梅莊幾次罷了。”


    “哦,這就難怪了,要不我真不信武林至尊會自食其言……”


    “你給我住口,說話當心一些!”


    淫女嬌笑一聲又道:


    “不知者不罪,任你發多大的脾氣,這次我也不會怪你,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問你了,你說你是‘梅莊’的少莊主,不知有何證物?”


    梅傲霜雖然自懷“武林至尊”的“梅花”信符,但他卻是不願這樣取出,目下他到有心一試淫女功力的深淺,因此淺聲叱道:


    “說了半天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我有無信物和你又有什麽關係.要我嚕嗦?”


    浮女臉上掠過一絲殺氣,冷冷地說道:


    “梅傲霜,我耳朵裏麵有你這個人物,你適才說的那些活也都對,不過今夜你要不能取出證物,我就不認你是梅莊中人,說不得我要開罪你了!”


    “哪個怕你?我也告訴你一句話聽,隻要動上手,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生死亦難預料,你要仔細想想!”


    淫女咯咯地發出來了一串長笑,笑罷她恨聲說道:


    “我這幾年受的梅家閑氣也實在夠了,你既然不願把證物取出一看,又恰好沒有聽說過‘白冰如’這個名字,你我正好各出全力搏戰一場,樂了你,也好出我胸中悶氣,要是被你所殺,老東西為了昔日的誓言,也絕難饒你,就這麽辦了,梅傲霜,你可要當心一些!”


    淫女說著才待暴出掌力,身後突然有人沉聲說道:


    “女施主莫動無名,老衲可以證明此人是那梅少莊主。”


    淫女聞言大吃一驚,倏地閃身一旁,回頭注目,適才自己立處身後丈外地方,那伏虎禪林的忘我方丈,不知何時竟然業已來到。


    她曾經和蕭一劍拜會過忘我方丈,知道方丈雙目失明,貌相醜陋,但她卻夢想不到這個雙目失明的老和尚,會在此時此地現身答活,不由脫口問道:


    “方丈雙目失明,卻是怎生渡過的鐵索長橋?又怎能敢於證明此人真是梅莊中人呢?”


    忘我方丈微然一笑說道:


    “老衲非但知曉梅施主之事,就是女檀樾你的生平,老衲也知之甚詳!”


    淫女聞言不由失色,她無法想著自己的身世除梅莊中之外,世上還有別人曉得。


    忘我方丈卻突然沉籲了一聲說道:


    “女檀樾莫起殺人之心,老衲有幾句肺腑之言相告。”


    說著忘我方丈卻緩步踱向辛氏兄弟身前,突然伸出了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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