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古清平出手打散金色祥雲的同時,昆崳山中又有六道身影射向高空。


    嶽鬆濤站在古清平身畔問道:“是老五還是老六?”


    古清平麵色複雜:“是老六,在藏器閣中不知所蹤。”


    嶽鬆濤略一思索,想到十幾年前自己坐下弟子程劍所遇之事,焦急道:“不好,此事與十五年前劍兒所遇極為相似,隻不過聲勢之大竟然連我昆崳山周天大陣都遮掩不住。”


    周通一改平日性子,滿臉嚴肅道:“馬上布陣,再拖延片刻,隻怕是整個天下都知道了。我剛剛推算出此事與咱們腳下那座黃泉秘境有莫大關聯,如果那裏出了變故,隻怕半個天下的修士都會紅著眼湧上我昆崳山了。廉刑滾出來!還在那裏守著煙霞閣有個屁用,馬上開啟第二道護山大陣,以防有人闖山!”


    話音未落,一道灰袍身影自閣中激射而出,眨眼間落在泰礡峰頂,廉刑在峰頂雪地中一座圓形石台上傲然站立,雙手閃電般結印一瞬間不知道結出幾百幾千法決,天空一陣青光閃爍將整個昆崳山籠罩其中。


    緊接著昆崳山上空便響起掌教嶽鬆濤的聲音:“山中二代弟子速速前往翠屏宮準備禦敵,蕭文景不在山中,蕭玉、王元鵝翠屏竹海交由你二人暫時掌管,配合護山大陣拒敵。”


    昆崳山護山大陣再次開啟的同時,各峰中一道道年青的身影禦劍飛向山門翠屏竹海。


    落雲峰一座草廬中靜心修行的蕭玉就在天地異象顯現之時已經起身來到門外,感受到師父那道磅礴劍意,聯想到今日師父帶著兩個師弟前往藏器閣,未等煙霞峰掌教令諭響徹昆崳山,便帶領如今正在身邊的雲飛和林白猿直奔翠屏山。


    蕭玉三人落在翠屏宮之時王元鵝已經站在翠屏宮大殿門口。


    王元鵝站在大殿門口麵色凝重絲毫沒有平日裏的嬉鬧之意,雙手十指連彈如撫琴般一道道流光自指間射向竹海各處。每道流光彈出王元鵝便依據輕重急緩不同報出一個名字,已經陸續趕來的各峰弟子聽到自己名字便追隨一道流光在指定地點站定。


    蕭玉看著已得父親真傳的王元鵝暗自點頭。所有弟子各自歸位,蕭玉三指彈出流光卻落在護山大陣之外的山門之處:“落雲峰弟子雲飛、林白猿、杜召謙隨我鎮守山門。”兩個身影緊跟流光直指墜向山門外,空中傳來一陣囂張的笑聲,正在山上被關禁閉的杜召謙此時破開禁製,抬手摘下腰間的酒葫蘆仰頭灌下一口烈酒禦空而至,緊隨兩位師兄落向山門外。


    眼看護山陣法再次開啟,嶽鬆濤回頭道:“阮師妹用煙羅遮蔽天機以防有人趁機探察,周師叔、木師叔,水師叔我們六人合力出手布下陣法鎮壓此地靈力宣泄救出韓鳳歌,必須要快,接下來還要應對那些聞風而動的宵小之徒。”


    嶽鬆濤花影剛落,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們心湖之上響起:“你們不必緊張,我對那個娃娃沒有惡意,隻不過你們口中的這個黃泉秘境本來是一處上古仙魔戰場,數萬年來都是由我帶領當年戰死的仙界英靈鎮壓這些魔界惡魂。如今我要出世,你們隻需聯手布下陣法暫時封印鎮壓此地出口便是。”


    嶽鬆濤與古清平相視一眼道:“好!我們便盡全力布下陣法以昆崳山氣數鎮壓此地,動手吧。”


    六人落在靈韻湖周圍分別站定,同時掐訣一道道靈力牽動昆崳山仙根靈氣在湖麵上來回穿梭慢慢織成一張巨網。


    半空中阮冬晴右手一翻,那柄曾經出現在昆崳山腳下樹林中的黑傘再次出現在手上。她右手橫握傘柄,左手雙指並攏在傘身緩緩劃過,那原本是黑色的傘此時放出濛濛金光。金色的大傘被她拋向上空,雙手撚動法決,被撐開的金傘越變越大直至將整個昆崳山籠罩在內,金光一閃融入護山大陣中,隔絕天地,遮蔽天機以防有人窺探推算昆崳山中所發生的一切。


    這一切發生之時,天地之間的靈氣引起劇烈的震蕩,好似一塊巨石拋入平靜的湖麵,雖然石塊已經沉入湖底,可是湖麵上依舊波瀾湧動。好在昆崳山反應迅速立即遮掩了天機卻仍然有大能者心生感應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大陸東岸。


    神州大陸居中之地的萬裏高空上,一座雄偉的城池終年懸浮空中。城牆之上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修士俯視著城下如山海般的雲層,忽然心生感應望向東方:“終於要現世了嗎?看來今後又是多事之秋啊。”身邊站著的俊朗年青人問道:“師父,剛才的靈氣波動可是昆崳山方向?要不要弟子前去查看?”白袍中年修士笑道:“不必了,好戲還在後頭,我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麽,此次變故今後還會牽扯到與你齊名的那幾個年青人,放心那個姓蕭的年青人不會有事。我們隻管靜觀其變,時機到時為師自然放你出城。”


    一座不知隱匿於天下何處的大殿中,身穿青色古樸長袍麵帶金色人臉麵具羅睺口中的殿下大人正坐在那裏盯著眼前的棋盤目不轉睛。就在天地異動之時那張金色麵具之下隻是嘴角微微揚起,並未抬頭去看昆崳山方向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在那裏,我可是等你多時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鹿首麵具的虛影出現在大殿之中躬身道:“殿下!”


    那位殿下大人隻是微微點頭:“如何了?”


    黑袍人搖頭惋惜道:“屬下於嶺南地界伏擊蕭文景,可惜就在剛才天地異象出現時被他逃掉了,不過他如今應該身負重傷,強弩之末即便讓他安然返回昆崳山,應該也是無濟於事。”


    金麵人點頭道:“嗯,此事不怪你,目標與你之間修為相差無幾,更何況你現在還不宜暴露身份,動起手來自然束手束腳,如今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不過還有一個人需要你去攔一下,隻是你身上的傷?”


    黑袍身影輕輕笑道:“足夠了!”


    那位金麵人對眼前的黑袍人頗為滿意:“想來昆崳山上的變故與傳說中一直未曾現世的那座秘境有極大關聯。隻不過想要鎮壓封禁那座秘境即便是昆崳山上那幾個老家夥聯手施為依舊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你隻管去攔住瑤台境那位雲瑤仙子,剩下的事情楊冕他們幾人處理便是。”


    黑袍人點頭:“那麽屬下就去了。”說完身影一閃而逝。


    神州大陸腹地一座被天下修行之人視若聖地的鏡湖旁一位身著宮裝雲髻高挽的絕色女子正注視著波瀾不興的湖水出神,她的身邊站著一各妙齡少女畢恭畢敬,不遠處還有各一位身穿翠裙的小女孩正在湖邊草叢中看著蛐蛐草蟲殺得昏天暗地,不時拍手叫好。


    小女孩正玩地起勁之時忽然抬頭看向東北方向的天空一臉好奇之色。與此同時湖邊的宮裝仙子以及她身後的妙齡少女也是抬頭向東北方向望去。


    那絕美的宮裝仙子正是這天下第一大宗瑤台境的雲瑤仙子。


    雲瑤仙子回頭看著身後的兩名弟子微微點頭,大弟子秦青修為不俗,在如今天下年青一輩中雖不是頂尖卻也算得上同輩中的佼佼者,小弟子明若桑桑雖然尚且年幼根基甚淺,不過天生親近天地靈氣,天資遠非一般人所能比擬。


    秦青憂心忡忡道:“師父,可是昆崳山那邊有何變故?雲師哥不會有什麽事吧?”


    雲瑤看著給予重望的弟子歎息:“如今應該是昆崳山下那座傳說中的秘境現世了,此事本身並無多大凶險,隻不過天下人心叵測,不知有多少心懷不軌之徒借此興風作浪。青兒你的心事為師知道,隻是這些事為師還是希望你自己去解決,畢竟大道之途難如登天,如果這等兒女情長之事你都沒有勇氣開口,今後又如何與人爭道而行?”


    平時落落大方的秦青卻是被自己師父一席話問得滿臉羞紅。


    雲瑤歎了口氣:“青兒你與桑桑留在宗門,如今宗主師姐閉關修煉,白師兄又不在宗內,你要照顧好師妹。”


    秦青隻得點頭。


    東海之上,一艘巨大無比的三層戰船正乘風破浪,可船上之人卻不是鄰近的大周水師。站在船頭的時一位衣著異於中土神州服飾相貌俊朗如星辰皓月般的高大中年人。天地異象顯現之時中年人眉頭微皺不過隨即便釋然,心道:“有些意思,看來這些年的太平日子已經讓某些人蠢蠢欲動了。多年未能有機會回山一趟,如今風起雲湧之時自己又距離如此之近,看來老天都在幫自己。”


    船上的高大中年人正是曾經拜師昆崳山周通,後來卻因一魔族女子被師門除名,如今已經是東海第一大宗靈隱宗宗主的澹台神樹。


    澹台神樹拉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女道:“月月,爹爹要去中土神州探望師父,要不要跟著一起?”


    身邊一個十幾歲身穿粉紅長裙,打扮的好似瓷娃娃的少女邊跳邊拍手:“吆吼,爹爹要帶月月去看師祖爺爺咯!”


    澹台神樹對身後海釣的一個花甲老翁道:“阿大,你隨我一起去趟昆崳山。”


    老翁收起魚竿恭敬道:“是,主人!”


    正當三人準備動身之時,一道身穿青袍年輕人從雲層中直墜而下落在船頭。


    澹台神樹眯起眼睛打量著麵前的突然出現,但必定來者不善的年輕人,雖然不曾相識可是這人的容貌卻給他一種親近的感覺。


    此時從天而降的年輕人也盯著澹台神樹和他身邊的小女孩,其實此次前來攔截他本可以指派另外一個人來做,隻不過他心裏十分想親眼看看這個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讓那位從小就對自己寵愛有加、在自己家鄉無數人為之傾倒、是當之無愧的天之嬌女的姑姑不顧全族反對也要生死相隨。


    青袍年輕人拱手行禮道:“晚輩並無意與前輩為敵,隻不過希望前輩繞開昆崳山不要插手這件事。”


    澹台神樹聽聞此言更急於趕去昆崳山:“阿大,此人交給你應付,纏住即可。”


    身後老翁微微一笑:“主人放心吧,老奴死不了。”


    澹台神樹帶著澹台秀月禦風離去之後,被喚作阿大的老翁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笑道:“你都長大了,記得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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