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你?見到我至於這麽害怕嗎?”二叔皺眉問。


    “明...明哥,你到底是人,還是鬼?”狗剩驚魂喪魄的問。


    二叔更懵逼了,怒罵道:“我是你大爺!有病吧你!”


    狗剩下意識的擦了下嘴,哆嗦的往二叔身後瞅,見沒有影子,又是嚇的一抖:“明哥,你...你的影子呢?你沒有影子。”


    “我擦......你有完沒完?老子是人,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你才像鬼!”二叔無語了。


    “哦哦哦,”聽二叔這麽說,狗剩情緒穩定了一些,被二叔拽了起來。


    二叔掏出中華煙給他遞上,點著後狗剩狠抽了兩口,不再胡說八道了,還微微尷尬的笑了笑。


    “狗子,到底咋回事?怎麽村裏人看見我都跟你一個球德性?躲啥呢?”二叔皺眉問。


    狗剩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著二叔,又看了看江曉芸,吧嗒吧嗒嘴問:“明哥,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


    “我回北京了呀,咋了?”二叔答道。


    “回北京了?”狗剩顯得有點不太相信,他狐疑的態度,讓二叔更加懵逼了。


    “我操!你有啥就直說,別他媽跟娘們似的!”二叔有些急了。


    狗剩皺眉嘬著牙花子,猶豫了片刻,說道:“明哥,咱們村兒出了邪乎事,搞的人心惶惶,我也拿不準你現在是人是鬼,總之你別害我,咱倆小時候玩最好了,我娘以前還給你烙糖餅吃......”


    “去你大爺的!趕緊的,別廢話了,到底咋回事!”二叔有些火了。


    狗剩眨了眨母狗眼,抽抽鼻子,向二叔講述了這段時間村子裏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兒......


    中元節過後沒幾天,幾乎家家戶戶都做了同一個夢,那就是老安家的閨女上門送喜帖,告訴大家自己要結婚了,讓大家去吃席.......那喜帖上寫著二叔和她的名字。


    做夢的時候,見到死去的人,人們並不覺得害怕,隻是好奇,二叔常年在外,什麽時候跟老安家的閨女勾搭上的?兩人年紀相差十幾歲呢。


    醒來後,人們相互一交流,竟然都做了這個夢,無不駭然驚恐,更加上前兩天二叔給安蓉蓉買棺材和墓碑,準備立墳這件事,幾乎全村人都知道,如此這般一來,大家都嚇壞了。


    人們說,安家那丫頭是在外麵賣炕頭的,而且已經死了,老朱家的明明,怎麽會和她結婚?


    還有的人說,那朱明明中了邪,現在八成也掛了,夫婦兩鬼回來又要作怪,村子裏最近一直不消停。


    正在大家覺得邪門,不可思議時,第二天晚上,全村人又做了類似的夢,不過這次不是送喜帖了,而是一個個都去後山吃席,那吃席的地點就是之前野墳塌陷處的水坑旁,擺好了一張張桌子,桌子上有酒有菜.....


    “明哥呀,我不是嚇唬你.....那天我路過後山,看見......”狗剩說到這兒,臉色慘白。


    “你看見啥了?趕緊說呀!”二叔著急道。


    狗剩咽了口吐沫:“前些日子是我爺爺的忌日,我們去上墳了,咱倆家祖墳不都是挨著的?我看見...你娘的墳.......”


    “我娘的墳咋了?”二叔緊張的一把抓住狗剩的胳膊。


    “我看見,你娘的墳...旁邊又多出了一個大墳包,修的很氣派,還有墓碑,我很好奇,湊到跟前一看,上麵寫著你和安蓉蓉的名字,是你倆的合葬墳,”狗剩驚恐無狀的說道。


    “啊?”一聽這話,二叔也驚得瞪大眼,身子顫了下。


    “後來...我覺得邪門,跟村子裏的人瞎聊,有人看見...老安家的人,把安蓉蓉的墳,遷到了你家,入了你家的祖墳!”狗剩補充道。


    “我....操!”二叔又驚又氣,心說老安家的人有病吧,誰給他們的權利,把閨女遷進老朱家祖墳的?


    “明哥呀,你別生氣,活著就好,咱村前些日子一直鬧怪,這才剛消停了幾天,你要是沒事,就別老回來了......”狗剩善意的提醒。


    放走了狗剩,二叔馬上就想回家拎著鐵鍬鎬頭把安蓉蓉的墳給刨了,這太氣人了!還把墳修到了自己家祖墳裏,他還要找老安家算賬,被江曉芸給攔住了。


    “你衝動什麽?”江曉芸嗬斥道。


    “師父,咱們不是要除掉那個僵屍嗎?把她挖出來,一劍刺進去!”二叔說道。


    江曉芸冷笑了一下:“還一劍刺進去,你想的太簡單了,走吧,咱們去後山看看,到底咋回事?”


    到了後山前,二叔看見,那水坑依舊在,麵積絲毫不減,仍是渾濁腥臭,上麵還浮著一層綠色的苔蘚,此時已經臨近國慶了,天氣很幹,許久沒有下雨,然而水坑的水量還是那麽多......


    二叔倒抽一口涼氣,心說...如果安家人把安蓉蓉的屍體撈出來,重新安葬了,那......他們咋撈出來的?當日拿著竹竿子往裏戳,根本找不見屍體。


    還有既然撈出來了,那水坑裏的水,怎麽還不散呢?難道...隻是個虛塚?


    江曉芸走到水坑前,觀察許久,從口袋裏掏出了幾顆蓮子來,扔了進去。


    “師父,您這是?”二叔驚奇道。


    江曉芸笑而不語,示意二叔繼續上山。


    二叔好奇的瞅著水坑,並無任何變化,懵逼的撓撓頭,帶著師父繼續朝山上走。


    來到了祖墳墳地,果真如丁狗剩所說,出現了一座“氣派”的合葬墓,那墓碑上寫著:朱明明安蓉蓉夫婦......


    二叔看到,那墓碑...還是自己之前買的那塊,安蓉蓉三個字是原有,而他的名字是後來刻上的,不用說...那墳裏的棺材,肯定也是自己買的棺材了。


    江曉芸觀察了許久,又在二叔母親的墳前看了看,讓二叔遞過一把門坎劍來,狠狠的插進他母親的墳頭。


    “師父!你這是幹啥?”二叔驚懼道。


    江曉芸哼笑道:“你不是不想讓安蓉蓉汙染你家祖墳嗎?插把門坎劍,讓她進不了門。”


    一聽這話,二叔倒抽一口涼氣,好似有道理,但母親的墳頭上插把劍,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孝,別扭。


    江曉芸示意二叔下山,師徒二人往回返,在路過那個水坑時,還是之前的模樣,並沒像二叔想象中那般.....開滿蓮花。


    “師父,你往水坑裏扔的....是什麽呀?像是蓮子,”二叔再次好奇的問。


    江曉芸笑著說:“別問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回到了家中,江曉芸取出一幅冥蠶絲絹來,開始給二叔畫像。師父給自己畫像...這還是第一遭,他驚詫間更加納悶兒了,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江曉芸的手法自是精湛絕倫,不到半個小時搞定,拿起畫卷,讓二叔掛在牆上。


    “師父,這是引蛇出洞?”二叔好奇的問。


    江曉芸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徒兒,晚上的時候,安蓉蓉的屍身會來你家,你用門坎劍對準她的天衝穴猛刺,切記!一定要刺準嘍,不然......”


    她沒有往下說,但是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寒光,令二叔有些發毛。


    “師父,天衝穴在哪兒呀?”二叔不解道。


    江曉芸抬手,摸著二叔左耳靠後上方約2公分處的位置,那裏有個凹縫,輕輕一按,疼的二叔腦子嗡的一家夥。


    “就是這裏了,這裏是天衝魄的棲身地,刺穿了它,僵屍就廢了,”江曉芸笑道。


    二叔揉著腦袋驚愕不已,原來...這裏還有這麽一個穴?


    “師父!你懂的好多呀,”二叔唏噓道。


    “哼!”江曉芸冷笑:“無論是除妖降鬼的道士,還是武功高手,前提...必須是個懂解剖的人,不然連對方的弱點都不知道在哪兒?你怎麽下手呀?”


    師徒二人閑聊著,江曉芸一邊看電視一邊嗑瓜子,顯得很自然,還上了兩趟廁所,二叔實在看不出.....師父和正常人有啥區別?如果她真是仙的話,會不會也沒有心跳呀?


    到了晚上十點多,絲毫沒有安蓉蓉出現的跡象,一般到了這個點兒,以前的她早就開始作妖了。


    “師父,這安蓉蓉.....啥時候出現呀?”二叔有些沒底的問。


    江曉芸笑道:“怎麽了?想她了?”


    “不是不是,以前這個點,她已經開始不消停了,”二叔說。


    “不一樣!”江曉芸喝了口水說:“以前那是鬼魅,今天要引的,是僵屍!”


    她話音剛落,突然,一股股刺鼻的糞臭飄進了屋子裏,廁所中.....咕嚕咕嚕的傳出了一些動靜。


    江曉芸立刻關了電視,示意二叔關燈!然後躲窗簾後麵!


    二叔緊張的抖了下,趕緊按照師父吩咐的做,師徒二人擠在一起躲在窗簾後,隻留一個縫隙觀察“外界”。


    二叔不可思議,難道說......安蓉蓉從廁所裏鑽出來了?這...這怎麽可能?然而陣陣糞臭撲鼻,確實像是有個攪屎棍在廁所裏翻騰。


    一般農村的廁所,都是深挖一個坑,然後砌上磚石水泥,留一個15公分寬,1米長的口子當便入口,下麵則是茅坑,這麽狹窄的“通道”,“人”能鑽出來?這不是胡扯嗎?貓還差不多......


    然而,師父二人躲在窗簾後麵聽的真切,那“咕嚕咕嚕”聲愈發的激烈,仿佛廁所裏......“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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