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劍奇書


    第一章:月牙兒


    “呼呼……自從我突破了凡境步入靈境後,修為便再也沒見起色,劍術且不說,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還是停留在靈境一階。若再過幾天還是沒起色的話便隻能去麻煩高伯伯了。”無妄峰山巔,一名灰衣少年從入定中醒來。


    簡單樸素的灰色長衣,看起來也就才十六七歲,卻已經褪去大部分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堅韌與穩重,特別是那雙深邃的雙眸,猶如遼闊宇宙浩瀚無垠。


    “憑你自己的摸索,十六歲能到達靈境已是奇跡,還有何可求?”


    少年旁邊一柄破舊生鏽的鐵劍綻放出紅色的光芒,光芒凝聚在一起,最後竟然形成一個人形的少女,少女身著藍色長裙,漂浮在空氣之中,容顏之絕世,宛若的仙人,藍色雙眸水靈靈的,帶著些許俏皮。


    “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少年也沒驚訝,似乎與少女是熟絡,轉過頭看著她。


    “自然是有的。”


    “什麽辦法……”


    “可是我不想幫啊。”少女語氣淡定似乎是在玩耍一般,說完便化作藍色光芒微粒消散。


    “還真能如此耿直的拒絕……算了,本就沒指望你,不過你能不能別總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要是被劍宗的那些長老察覺到你的存在,你我都得完蛋!”少年說完便拿起劍鞘起身離開。


    剛走幾步,生鏽鐵劍便抖動起來,然後飛到少年身邊。一劍柄敲打在他頭上,最後直接飛入劍鞘。


    “對了,這時候月牙兒該送母親的藥來了!”少年揉了揉被敲打的地方,也沒理會。直接在無妄峰這山巔跑了起來,縱身一躍跳到了山腰一塊巨石之上,接著幾下便沒入了山間的石階小道之中。


    少年名為螢河,隨母親複姓孤蘇,今年剛好十六歲,剛才是跑到無妄峰偷偷修煉。無妄峰則是萬劍宗眾多險峻山峰中的一座孤峰,平時幾乎不會有人。而且那裏有著他重要的回憶。


    孤蘇家原本也是名門世家,但因為二十年前的一件事,家族不僅名譽掃地,到如今更是淪為萬劍宗的仆人雜役。


    盡管如此,他孤蘇螢河從未有過自卑或者不甘,更從未怨恨過父母親,盡管在生活中受盡了別人的嘲笑與侮辱,仍每天都努力把每件事做好,不卑不亢,照顧重病的母親,偷偷修煉,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天賦來說,十六歲,能修煉到靈境,同齡人來說已經是不錯,雖不算十分妖孽,但如果說這十幾年來隻憑伯父高陵天以及母親略微指導一二,他便能自己能摸索到這個境界呢?


    可想而知,若是有導師指引教導,定然不止如今的靈境修為。


    沒過一會兒,孤蘇螢已經來到熟悉的小石房。茅草石房極為簡潔,巨大的青色石頭疊成方形,大多數已經長滿青苔,隻有半丈高,人若進去也是剛好能站著,若是高大的人進去還得彎著腰。石房頂部鋪築茅草,而且樣式幾乎都差不多,密集且複雜,有些石房與石房之間僅僅隻有一牆之隔,有些排成一條長又狹窄的小巷,乍眼看過去像個小型迷宮,這些是萬劍宗提供給黑鐵級雜役居住的,萬劍宗即便是雜役也有著森嚴的等級之分,越高級越往內部,當然居住的條件也就越好。


    盡管有著月牙兒父親高陵天的極力庇護,可其他長老仍不願讓身懷人魔兩族血脈的孤蘇螢河玷汙萬劍宗的所謂盛名,最後還是一位不知名的太上長老出麵才勉強將他留下。但也隻能從最低層的黑鐵雜役做起。當然,如果不是遭歹人從中作梗即使不用高陵天的關係,以孤蘇螢河的能力就升到內宗白金級仆侍。不過這些對來說他並不重要,他想變強,因為隻有變強才能打破這些規矩,也隻有變強才能給母親帶來更好的生活。


    “雖然現在的修為還無法禦劍,但兩座高峰一上一下早就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如今頂多是喘幾口粗氣,調息一下就沒事。這種一步步靠著自己努力變強的感覺太好了!”孤蘇螢河喘著粗氣,想起剛開始修煉的時候連下個山就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想想如今僅僅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不由得感歎。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被管事臭罵的模樣,別提多狼狽。


    望著石房小巷中一個少女,紫色的長裙,才十六歲卻身材曼妙,精致的五官晶瑩剔透,手上掛的小鈴鐺發出叮當響聲。那不是月牙兒還能是誰。


    “月牙兒,抱歉讓你久等了,代我謝謝伯父伯母,若不是這段時間你們,我母親怕是撐不過來了。”孤蘇螢河即便是出了名的懂事堅強,但在說到母親後,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他接過月牙兒手中的兩幅草藥,緊緊握著。


    孤蘇螢河一直明白,他和母親一直以來能安穩在萬劍宗都是因為高家,以及月牙兒那身為劍宗九大長老之一的父親的庇護。


    “螢火哥哥,你我不需要說這些,快些把藥拿回去煎給伯母喝了吧。希望穎姨喝了能早點康複才是!”月牙兒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再多說什麽。


    月牙兒名為高月雅,與孤蘇螢河從小一塊長大,但礙於孤蘇螢河身份特殊,加上幻劍宗人多眼雜,閑言碎語頗多,越見年長接觸也越見的少了起來,高月雅不說,孤蘇螢河明白。他們從小就有著一種莫名的默契與信任。


    高月雅原本叫他螢火兒,隨著年齡漸大,便改口叫螢火哥哥。


    “嗯,那我便先回去把藥煎給母親。”狹長的小巷到處長滿了青苔,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孤蘇螢河剛想離開,卻感覺手被人拉了一下。


    “等等,螢火哥哥,我們往這邊走。”高月雅一手拉住他的手往回走,一手撐起早就準備好的油紙傘。


    孤蘇螢河注意到了,在身後小巷另一邊的四五個人。一下便明白了月牙兒的用意。


    那是萬劍宗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年紀都比孤蘇螢河年長一兩歲,卻剩下仗著家世顯赫,有點天賦修為便到處惹是生非。


    為首的叫葉帆,家族勢力更是顯赫異常,現任的九大長老就有兩位是葉家的人,葉帆就是仗著有兩位長老撐腰,便在萬劍宗帶著身後幾人橫行霸道,葉帆對月牙兒有點好感,平時經常給月牙兒獻殷勤,月牙兒對他們也是頗為反感。而經常和月牙兒走在一起的孤蘇螢河更是他的眼中釘,平日裏沒被他少找麻煩,甚至還暗中買通了管事,讓其刁難孤蘇螢河。


    跟在在葉帆身後的幾個,一個是杜家杜子方,另一個是莊家莊迅還有許家的許青軒,他們幾人也有不俗家世,幾個人都唯葉帆馬首是瞻。


    平日裏孤蘇螢河看到他們都是繞道走,並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惹是生非,因為這他知道這從來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有患病的母親,同時也不想再給高家增添沒必要的麻煩,那麽多年都忍過來,而且也多虧了他們的刁難,也讓孤蘇螢河才年僅十六便具備了異於常人的隱忍與穩重。


    顯然月牙兒拉著自己往回走是為了避免與那幾個人碰頭。


    “帆哥,你看前麵那不是月雅姑娘嗎?”


    “他旁邊的好像是那個魔族的孽種!”


    “孤蘇螢河嗎?哼!走,我們去教訓教訓他!”葉帆看著前麵不遠的一男一女,還手牽著手,咬牙切齒,滿臉充滿了仇視與不屑。


    “可這雨越下越大了呀帆哥,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他娘的,這次就先放過這廢物!若是這廢物夠聰明,便給我遠離月雅,不然有他好果子吃的!我們走!”即便是心有不甘,可看著雨勢,也隻能灰溜溜的跑開。


    “還好我帶了傘,不然那些煩人的蒼蠅又要來找麻煩了,螢火哥哥,聽說了嗎?半個月後萬劍宗要舉行一次盛大的比試煉。”月牙兒把傘舉到螢河的麵前。


    “恩,聽說了,參與者基本上無門檻,隻要年齡不超過二十二歲,而之所以不能過二十二歲是因為萬劍宗所有導師和長老都是二十二歲以上的,試煉目的是激勵萬劍宗青年一代弟子的修煉鬥誌。”螢河接過傘。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他還是知道一點點的。


    “那你可知道獲勝者的獎勵是什麽?”


    “第一名好像是可以獲得上清老頭的佩劍,清風劍,幻劍譜排名七十六,是萬劍宗為數不多能排進入幻劍譜的神兵利器之一,清風劍的劍靈掌握風之力,是一把自帶風屬性的寶劍。”螢河淡淡的說。


    “我知道螢火哥哥對這個不感興趣,而且月牙兒相信,螢火哥哥腰間的鏽劍也絕不是凡品。“月牙兒說著還看了看孤蘇螢河的腰間,哂笑道:”我想說的是,前五名,可以進入萬劍宗藏經閣選一份劍訣修煉,包括內閣。”


    “藏經閣,劍訣?”孤蘇螢河有點不明所以。


    藏經閣可謂萬劍宗的藏寶庫,裏麵珍寶劍訣數不勝數,平時不會隨意開放,有著多名虛境甚至是極境修為的強者看守。


    而藏經閣內閣則是萬劍宗的劍塚,珍藏無數神兵劍訣,更有著不知修為境界的幾位太上長老守護,平時就連現任九大長老都不能輕易進入。這一點孤蘇螢河知道,但一時間還是想不明白月牙兒這小妮子在賣什麽關子。


    “傻瓜螢火蟲,萬劍宗其實力雄厚遍布大陸之東,藏書閣必然也是包羅萬象,有點醫典丹決,聖人傳記什麽的也不奇怪吧,而且前五名就能進入,螢火哥哥,如今的你應該是輕而易舉吧。”月牙兒晃晃手,手腕間的鈴鐺叮當作響。


    “對!萬劍宗實力雄厚,幾百年來能在大陸之東經久不衰,絕對不是單單靠它的實力,醫典丹藥方麵必然有所涉足,若是能進入藏書閣,尋一卷醫典,說不定能治好母親的頑疾!”螢河忽然間恍然大悟,即便平時穩重成熟,但想到能治好母親,竟然開心的差點跳起來,隨後又恢複了平時的穩重,道:“想來因為母親患病這三年我確實把自己壓得太緊了!還好有你,月牙兒。”。


    “穎姨身患頑疾已有三年,若真能治好,那真是太好了!”月牙兒看到孤蘇螢河高興的模樣,自然也是無比開心。一瞬間似乎也明白了這三年來,這個少年的堅韌與不易。


    確實,三年來,月牙兒的父親時不時會請一些有名氣的醫師過來給孤蘇螢河的母親治療,但對於母親的頑疾,都是束手無策,每每想起母親被病痛折磨,日漸蒼老,自己卻無能無力,孤蘇螢河便心如刀絞。


    他並不在乎自己被人如何嘲笑侮辱,也並不在乎別人挑事說他馬廄沒洗好馬沒喂飽,他隻要父母親安康!


    每個人都有逆鱗,而父母親,就是他的逆鱗。如今,父親不知去向生死未卜,他能做的就隻有守護好母親了。


    “不過參與者年齡限製在二十二歲以內,六年的修為和經驗當然不是靠天賦就能彌補的,而且內宗的那些妖怪絕不是葉帆那些庸俗之輩所能比的,看來這半個月我需要更努力才行!”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母親居住的小石頭房,孤蘇螢河將傘遞給月牙兒便直接走進去,準備生火煎藥。


    “那麽大的雨,難道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看著孤蘇螢河沉浸在治好母親的快樂中,滿臉的鬥誌激情,自己在門前站了半天也沒見個動靜,又好笑又好氣。


    當然更多的還是高興,她已經好久沒能這樣跟孤蘇螢河聊天了。這場雨,真好。


    “當然當然!”孤蘇螢河撓撓腦袋,尷尬的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月牙兒不會因為房子簡陋而嫌棄,也確實是他太高興了,三年來的壓抑,如今終於能放鬆一些了,“抱歉,月牙兒,想著能有辦法能救我娘,一時間太興奮,我先給我娘煎藥,一會兒再給你倒茶。”


    “把我晾在外邊那麽久,不理你啦!我跟孤蘇阿姨聊天去。”月牙兒玩笑道,接著便走到床榻邊上,晃晃手,小鈴鐺叮當響,“穎姨,月牙兒來看你啦。”


    “小月牙你就別逗啊螢了,阿螢不懂事你不用理他,啊姨知道你們回來了,老遠都聽到了你們聊天,來阿姨給你沏茶去,咳咳……咳……”


    “穎姨,不用了,不用了,您身體不適,讓月牙給您倒去。”月牙兒看著孤蘇穎起身,立馬扶起她坐好,起身從孤蘇螢河手中奪過茶壺,還衝他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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