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個地方沒有白夜之分,安淺怕誤了時辰,隻和衣躺在床上淺睡,卻終是抵不過疲憊沉沉睡去。睍蓴璩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叩門聲,一聲一聲,不急不緩,力道適中。


    安淺迷迷糊糊醒來,睡眼迷蒙,揉了揉眼睛,忽聽聞敲門聲,一個機靈爬起來去開門。


    白子吟站在門外,一手剛要再敲下,卻硬生生停住。見眼前的女子一臉惺忪,眼圈發黑,心裏一陣不忍,“去洗洗吧。”


    聽得此話,安淺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梳洗,一副邋遢樣,大囧之下忙低著頭轉身去梳洗。


    兩人回到真實世界,黑夜退去,晨曦微露,卻帶著深秋的涼意和蕭索。


    “哎,你聽說沒?劉家大公子瘋了,狂笑著跑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聞言,安淺立馬豎耳細聽,隻覺自己雖拿到了想要的,可劉家的一筆糊塗賬卻始終擱在心頭。


    “說來也怪,這劉家接二連三死人。如今是死的死,瘋的瘋,真不知中了什麽邪?”


    “現在的劉家不同往日,店鋪沒人打理,生意差了許多。還有據說那劉二少爺為了個丫頭整日將自己關在房內借酒消愁,真是荒唐。”


    兩人說話聲逐漸遠去,聽不真切了,安淺眉頭緊鎖,心裏不是滋味。


    “這樣的結局本已注定,無需感傷。”


    清淺的聲音入耳,安淺看向白子吟,眼裏有些疑惑,詢問道:“劉慕磊好端端的怎麽就瘋了?接二連三死人又是怎麽回事?”


    白子吟對陽間的這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早已漠然,本不予理會,但目光觸及那雙水眸,還未細想,話已脫口而出:“劉慕磊雖品行不端,但對母親卻是極其看重孝順。知道楊婉心殺了母親,盛怒之下錯手害死了她。”


    安淺眉心一跳,忽然憶起那日夜晚在楊婉心房間見到的黑影,難道是劉慕磊?早就應該想到的,他們私下有奸情,劉慕磊在她的房間也是正常。隻是如此說來,還是自己害死了楊婉心,那一番話竟引得他知真相,起了殺意。


    想到自己間接害死了一條生命,安淺慘白了臉,從未有過的自厭和愧疚。


    許久,安淺吞吞吐吐道:“那日……我是說那晚……”


    “他將屍體投進水池,心卻始終不安,幾天後重新回到水池想要尋得屍體好好安葬,可那具腐爛的屍體浮在水麵上的場景令他恐懼,驚慌之餘便跑到了宋挽言的房間。”


    “他和死去的宋挽言是什麽關係?”


    “你不是已經想到了?”明明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聞言,安淺呼吸一滯,臉上有些不自然。是啊,自從看到那些血字她便已經知曉了,之後劉慕磊說的那些話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白子吟沉默一會,又道:“宋挽言自小寄情劉慕謙,卻不想陰差陽錯*於劉慕磊,心生恨意。為了報劉夫人養育之恩,幫劉慕謙奪得家產,她與楊婉心勾結。”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想到劉慕謙的癡心,安淺心頭酸澀不已,遺憾他倆今生有緣無分,然而他的自棄她終究幫不上忙,她終究隻是安淺,不是宋挽言。


    “既然都清楚了,是不是該收心尋找下一滴眼淚?”


    聽到這話,安淺詫異抬頭看向他。詢問的語氣,輕輕的,淡淡的,清冽如溪泉,往昔冷冰冰的聲音為什麽會有些溫暖,是錯覺嗎?


    見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白子吟有些尷尬地別開眼去。


    安淺反應過來,一時間目光不知落在何處,隻得低著頭掩飾自己的慌亂,嘴裏呐呐回答:“好的”


    麵前的女子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垂眸看地,皓齒輕咬唇畔,兩手垂落在兩旁抓著衣衫,好似在緊張,又像是慌亂不知所措。白子吟平靜無波的眼中閃過一抹顯見的異色,卻辨不清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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