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明確看見風沙中好像有一抹白綾飛過,忽然間就這麽飄了過去,但在一晃之間卻又沒了蹤影。


    正當侯照納悶自己是否看錯了的時候,忽然間腦後警兆大起,隨即便聽見身後出現了數聲痛苦道極致的哀嚎,卻又瞬間戛然而止。


    侯照急急嘞停胯下戰馬,一回頭,卻見一抹白衣之人悄然立於自己身後數丈處,而那些跟在侯照身後的那些合天道殺手已經盡數倒在地上,還有一人整杯這白衣之人掐著喉嚨握在手中,身上原本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枯萎縮,那暴突的雙眼中滿是驚恐。


    不過這他已經死了。


    噗通,屍體隨手被白衣之人手丟在地上,棄若蔽履。


    侯照瞬間就嚇得一機靈,因為這個人正是殺神白蒼天!


    “跑的倒挺快,以為離開西域我就找不到你了嗎?”白蒼天抬頭,看著侯照的雙眼中滿是笑意。


    一抹親切中卻蘊著陰冷。


    又是一道身影從風沙中行來,是如影子一般緊跟在白蒼天身側的林慕寒。


    侯照瞬間亡魂大冒!


    他為什麽從西域跑來雍州,還不是為了躲避白蒼天!


    眼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侯照肝膽俱裂,他隨即不由得渾身發癢開始難受起來,仿佛九日斷魂殺已經發作。


    白蒼天微微一笑:“別激動,隻要你好好幫我做事,我是不會懲戒你的。”


    “你想幹什麽……”侯照強自鎮定心神,看著身後的屍體,色厲內荏的說道:“我這可是奉王冰的命令去辦事,你把我的人殺了,辦不成事對你也沒好處。”


    “你說得對。”


    白蒼天眼底並不著急,他甚至要有興趣的看著侯照,笑得愈發冷酷莫名:“不過你如果和我說說你們要去幹什麽,我說不定會很樂意和你跑一趟,總比你帶著這些酒囊飯袋的強。”


    “這……”


    還沒等侯照猶豫,林慕寒忽然冷冷開口:“忘了九日斷魂殺的滋味了嗎?還不將事情和我義父和盤托出!”


    侯照頓時嚇了個機靈,他本想隱瞞,但念頭剛從心中泛起,便直接對上了白蒼天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侯照慌忙低頭,下意識的再不敢有任何隱瞞,直接和白蒼天把自己的任務明說了。


    “你們要去截殺西門家的那個小子?”


    白蒼天饒有興致的在心中品味著侯照的話,眼神微微眯成一個狹長的弧度,散發出無盡的危險。


    在漫天的風沙中,白蒼天昂首而已,隨後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且越來越放肆起來。


    “我和你一塊去。”


    白蒼天一句話,差點沒把侯照嚇死!他其實寧願自己冒點險獨自去殺西門晉,也不願意和這殺神同行!


    可看著明顯是興趣大起的白蒼天,他還是硬生生把自己的話給憋了回去。


    風沙過後繼續上路,隻留下一地幹枯的屍體。


    經過幾天的跋涉,西門晉已經悄然來到了西門家控製區的最北部。再往北走的城池就處在北冥家的控製之下了。


    西門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以北冥家為突破口,畢竟直接去找風雨閣實在太容易暴露,而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知道東方家主東方缺正在北冥家。


    西門正想要請東方缺出手對付王冰!


    寒風中,西門晉將身上的外套-緊了緊,小腿一夾馬腹,速度有快了幾分。


    不過他沒注意到,就在她身後不到數裏的地方,同樣有三個人正不疾不徐的綴在他身後,他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這三人眼裏。


    侯照跟著白蒼天已經在兩天前就追上了西門晉,但白蒼天一直就這麽看著,沒有動手的意思。


    此時已經到了分-界-線,侯照也不敢再等他,他小心試探道:“白兄,你若不動手,我可就動手了。”


    “不急。”白蒼天甚至連頭也沒回,但身上的威壓已經將侯照喝止。


    侯照皺眉:“再不動手,到了北冥家控製區,變數太多。”


    “我是說過要殺他,可沒說過要在來的路上殺他。”白蒼天嘿嘿冷笑:“我改主意了,等他把信送到北冥家,回返的時候我們再找個機會把他做掉,不是一樣。”


    侯照頓時一驚,他腦海中立刻湧現出許多心思,沉聲道:“王冰的命令可是——”


    “這是我的命令。”


    淡淡的一句話,侯照頓時縮了回來。


    再不縮就會死!


    林慕寒眼光微動,心中已經了然義父的計劃。


    義父是想讓西門家真的與北冥家結成聯盟,給合天道多造成一點麻煩,這樣便可以逸待勞,從中牟利。


    侯照又怎會不明白,可每當他心頭泛起那些倒在地上的幹屍的模樣,他就再不敢動彈!


    三人就這麽默默的跟在身後,直到西門晉進了雍州北部的雲庭山脈中北冥主家。


    西門晉直到入了北冥主家,才長舒了一口氣。他這一路上心頭一直隱隱有一股擔憂籠罩心頭,但每次回顧,卻又什麽都發現不了。


    如今終於安全了。


    西門晉的拜帖被火速送到了北冥家主北冥信義手中,雖然北冥家和西門家這些年一直在雍州僵持,可有言“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見一麵還是有必要的。


    西門晉被北冥家子弟恭敬請到了會客廳,在這裏,北冥家的一眾長老都已聚齊,坐在正中央的正是北冥信義。而在北冥信義身後,一個手握春秋大刀的英武少年昂首挺立,冷風冷冽,少年眼眉不怒自威,在西門晉跨入會客廳內的刹那,一股勃然而出的威壓立刻將西門晉籠罩。


    刀,是北冥信義的寶刀,白衣。


    人,是北冥信義的獨子,北冥斌。


    好刀!好修為!


    西門晉心中暗讚,隨即又是一歎,與北冥家比起來,自己大哥的那個兒子西門原簡直是一無是處,就算是修為也差了許多。


    北冥斌已經是已經差一步便是意境巔峰,而西門原還將將摸到意境中期而已,這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請!”


    領路的北冥長老表情淡漠,但西門晉也不在意,他直接走上前去,從懷中掏出那封書信,鄭重交到西門心意麵前:“一切均在信中,還請北冥家主親看。”


    西門晉眼中的那一絲急迫,讓北冥信義忍不住心中疑惑。他也不猶豫,直接打開信件細看起來。


    首先,這封信確實是西門正的親筆。


    隨即北冥信義便眉角輕挑,一邊看一邊用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瞥向西門晉。


    西門晉有些臉紅,但事關家族興亡不敢大意,他直接拱手道:“北冥家主應當知道西門晉此次來意,可否尋個僻靜處借一步說話。”


    幾個北冥家長老皺著眉頭剛要開口,但北冥信義卻先一步揮手將他們壓下。北冥信義無聲凝視著西門晉,西門晉也目不轉睛的與北冥信義對視,大廳中一下子安靜得落針可聞。


    北冥信義收回目光起身,一揮手:“西門老弟,請。”


    西門晉拜謝,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這一次為了保住西門家,西門正算是下了血本。他給北冥信義的心中推心置腹,甚至拋出了很多令北冥信義一時間都感覺不敢置信的籌碼,讓北冥信義頗為震驚。


    要知道這些每一項,對此可的西門家來說都可謂是傷筋動骨。


    西門正隻有兩個要求,第一,北冥家要和雲州那位以最快的速度溝通之後起兵南下,幫西門家剪除盤踞在雍州南部的合天道這顆毒瘤。第二,保住西門家在四大家族中的位置。


    此刻北冥信義和西門晉對向而坐,房中隻有他們兩人,也無需再隱晦什麽。


    說實話,北冥家和西門家這麽多年在一個雍州互不幹擾,就是因為兩家並非有根本上的利益矛盾,北冥家經營鐵器,有朝廷、地方軍和南宮家的大量訂單,根本不會染指西門家的商業。反觀西門家也是主要經營茶葉、瓷器、西域香料等產品,和北冥家也沒有利益糾葛。


    說白了,如果不是合天道,恐怕西門家根本就不會和北冥家對立,這就是兩家如今合作的基礎。


    西門正的信中隻說了想要與北冥信義求援的意思,具體情況還要從西門晉這裏了解。西門晉將西門家如今的處境,包括合天道在西門家的布置都說了一遍,事無巨細。


    “西門正兄弟這次也是下了血本啊。”北冥信義歎了一句,隨後皺眉道:“西門家真到了如此境地了?”


    西門晉也不隱瞞,點頭道:“甚至比之更甚。”


    “哎,西門正這是何苦來哉,去和合天道結盟這不是玩火自-焚嗎。”


    北冥信義搖頭歎息,四大家族的家主這一代基本都年紀相仿,所以相互間偶有見麵也是兄弟相稱,北冥信義也是有感而發。他自己斟酌之後對西門晉道:“你且在北冥家休息幾日,此事甚大,我要與長老們商議。”


    “應當如此,西門晉在此靜候佳音。隻希望信義老哥盡快。”西門晉略略一頓,起身恭敬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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