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關閉皇城大門!將叛軍擋在外麵!”


    “可常大人還沒退進來,還有許多兄弟在外麵!”


    “來不及了,關門!”


    …………


    徐長河的麵色一片青紫,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回怡和宮麵見皇後娘。


    還沒等常言今退回皇宮,扶龍軍就打到了皇宮腳下,徐長河被迫將大門關閉,不僅隔離了常言今,更是隔住了不下上千名正在城內奮戰的巡城衛隊。


    但徐長河也沒有辦法,在不關門,叛軍就衝進來了!


    “弓箭手準備!”


    “刀盾手就位!”


    “體都有,死守皇宮,不得後退一步!”


    “是!”


    …………


    徐長河的死命被一個個禁衛軍統領傳達下去,好在皇宮的禁衛軍一向戰力卓著,而且有許多一品、二品、三品梟龍衛常年駐守皇宮保護陛下的安危。


    三品梟龍衛是勢境修為的高手,二品梟龍衛則是勢境巔峰的高手,而一品梟龍衛在是已經步入意境的已經強者,足可以一當百!


    所以雖然禁衛軍人數處於劣勢,但在高端的戰力上,徐長河並不虛叛軍分毫,甚至遠勝叛軍!


    這就是他手上最後的一把刀!


    徐長河嚴正以待,但等了一刻鍾時間,卻遲遲未見叛軍強行攻打皇宮北門。


    明明已經殺到了門口,怎麽沒動靜?


    徐長河心中奇怪,但沒等他細想,西側忽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居然是一名禁衛軍踏馬向他奔來,更是隔著老遠就開始呼喊。


    徐長河心頭頓時咯噔下,因為從那禁衛軍的呼喊中,他儼然聽到了一個消息:皇宮西門失守了!


    “怎麽回事!不可能!”徐長河上前一把將那人從馬背上揪了下來,怒道:“有兩千名禁衛軍,還有上百名梟龍衛,西門怎麽可能這麽快失守!你騙我!”


    那名禁衛軍滿目慌張道:“就在叛軍宮門之際,皇宮西門的梟龍衛中忽然有十幾人齊齊反叛,讓守衛西門的禁衛軍亂成一團,乘此機會一個女子飛身躍入戰場,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但他所過之處,沒有一個人能將她攔下,兄弟們都口吐鮮血而亡。”


    “她借此打開了皇宮西門,如今恐怕皇宮西門的禁衛軍已經部被叛軍圍困,想撤也撤不出來了!”


    “誒!”


    徐長河恨恨的揮出重重一拳,卻隻打了個空氣,如今他就是如此,空守在東門,卻被西門的敵人趁虛而入!


    “告訴所有禁衛軍統領!退守內院,退守內院!”


    徐長河無奈的下了命令,隨即帶人火速向內院撤退,皇宮的屏障已經形同虛設,西門


    被迫,洶湧的數萬叛軍就會如同潮水般湧進皇城,到時候……


    徐長河無法細想,也不敢細想,他甚至直接帶著最精銳的人馬直奔怡和宮,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當見到滿目頹然的徐長河頹敗無聲的跪倒在自己大殿中的時候,皇後王氏瞬間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們……進皇城了……?”


    皇後王氏艱難的從口中吐了幾個字,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從她身上剮下大片大片的血肉,疼的她渾身發抖。


    徐長河艱難抬頭,但在麵對皇後王氏投向自己的目光時,卻無奈的重新將頭顱低下。


    在這一瞬間,皇後王氏終於忍不住,兩行潺潺的熱淚頓時間奪眶而出。


    “陛下,臣妾罪該萬死啊……”


    皇後王氏也不是蠢人,到了如今,怎會還想不通此中關鍵。梁文道和陳平明顯是心懷異心,趁著衛玘暈厥的時候,處心積慮的哄騙自己幫他們盜走了虎符,隨後更讓吉康帶著他手下的這群惡狼入駐燕京。


    自己是大魏朝的罪人啊!


    皇後王氏此刻傷心絕望到不能自已,她猛然間回頭,撲倒在衛玘的床前嚎啕大哭起來,那絕望的哭聲瞬間傳遍了整個怡和宮。


    “微臣,去抵擋叛軍去了。”徐長河深吸一口氣,自知者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再和衛玘以及皇後王氏說話,眼中是莫名的決絕。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便以死報之!


    在外麵,即便是以皇後王氏這樣的普通人,也已經能依稀聽見那遠處傳來的喊殺聲,敵人已經進了。


    徐長河憤然拔出腰間長劍,大踏步走出怡和宮大殿,就像一個執意要撲入烈火中的飛蛾。


    那道沉默離去的仗劍背影,成為了他留在此地的最後畫麵。


    外麵的喊殺聲忽然大作,最後在激烈的喧囂中,又驟然間歸於平和。


    徐長河自以為梟龍衛是他的最後依仗,殊不知範陽阿早已在這些年洞悉了所有皇宮的情形,而如今絕大部分的合天道強者,都已經隨著他匯聚到了燕京城內。


    這是一股比梟龍衛更加恐怖的力量!


    門外的喊殺聲停歇之後,皇後王氏的哭聲也頓時間戛然而止。她試圖喚醒衛玘,期待奇跡出現,可惜終究是事與願違。


    皇後王氏立刻停止哭泣,而在此時,那個母儀天下的姿態又再度回到了皇後王氏的身上。她悉心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拭去,又整理了一番衣冠,莊重回頭,就怎麽矚目著怡和宮大殿正門。


    邊上的那些侍女已經一個個嚇得魂不守舍,頹然跪倒在大殿內渾身發抖。皇後王氏孤零零的擋在衛玘身前,執著且堅定。


    她倒要看看,那第一


    個踏入怡和宮大殿的逆賊是長得何等模樣!


    一個輕捋白須的身影踏著大殿外的階梯,一步步走上大殿,那是一張皇後王氏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孔。


    熟悉,是因為這些年她雖衛玘見過數次,陌生則是因為此人眼中的恨意,比山高,比海深!


    範陽阿!


    而在範陽阿身後,還有數道身影,皇後王氏立刻認出了其中數人。


    梁文道、陳平,還有那個曾將衛玘迷得魂不守舍的銀琅。


    眼看就要邁過大殿的門檻,範陽阿卻停了。


    範陽阿一側身,居然悄然向旁撤了一步,並恭敬的垂首而立。


    不僅是範陽阿,身後的所有人都如範陽阿一樣恭敬垂首立在階梯兩側,默然不語。


    靜悄悄中腳步聲傳來,一個年輕的麵孔逐級而上,出現在了皇後王氏的眼中。


    他一席白衣,纖塵不染,明明踏過了外麵的屍山血海,卻沒有染上一星半點的血色。長發翩然,眼神蕭索,一隻碧翠長蕭被他斜斜托在腰際,說不出的孤單落寞。


    與旁邊人的滿身殺氣比起來,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但從旁人的恭敬中皇後王氏卻知道,這個看似不染塵世的俊逸男子,才是這一切的主謀。


    見男子停在大殿門前許久未進,範陽阿終於恭敬的開口說了句:“少主,請。”


    “哎,真要如此嗎……”


    男子微微一歎,緩緩步入大殿,雙目掃過大殿內的種種,最後凝望在那執意擋在衛玘身前的皇後王氏身上。


    同樣的,皇後王氏也在打量著這個陌生男子。


    一時間居然誰也沒有開口出聲。


    短暫且令人窒息的安靜之後,皇後王氏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是誰。”


    男子忽然笑著搖頭道:“別問我,我現在也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就在這時,男子身後的範陽阿忽然一笑:“嘿嘿,運氣不錯,正主醒了。”


    剛說完,皇後王氏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立刻驚喜的回身探視,正看見衛玘的手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也就幾個呼吸而已,衛玘終於睜開眼睛。


    “陛下!”皇後王氏在也裝不出那股莊嚴的儀態,頓時回身撲到了衛玘的身上,眼淚簌簌的掉落,臉上的胭脂都瞬間花得不成樣子。


    衛玘依舊很虛弱,他顫顫巍巍的側過臉,目光當即落到了那個年輕男子身上,疑惑道:“你是誰,要對朕做什麽?!”


    “要做什麽!”


    範陽阿突然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惡狠狠答道:


    “自然是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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