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辨認出來人是納蘭拓之後,商徵羽心中已經對胡爾克帶自己到此有了幾分猜測。


    “商徵羽,你聰慧過人,可否猜猜本王找你到此所為何事?“


    商徵羽微微一笑,躬身道:“王上的心思小人怎能猜透,不過既然王上特意命人將小人引到此處,那想必王上所為之事是不願意讓皇宮中其他人知曉了。”


    “商徵羽,若是你是我雪雲國出身那該有多好。不過,先接我一招再言其他!”納蘭拓哈哈大笑,反手握住身前倒插於地麵的劍柄驟然間向上一提,瞬間抽~出了半寸劍身!


    這劍身居然是鮮豔的血紅色!


    在劍身抽~出的刹那,一道劍芒衝天而起毫不留情的向前推進!巨大的劍芒如同一柄半月,所過之處在雪地中犁出了一道半尺粗細的劍痕,就像是生生將大地斬為兩半!若不是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人力所為!


    尚未臨身呼嘯而來的罡風就讓商徵羽幾乎目不能視,商徵羽哪敢怠慢,沉腰立馬之間真氣流轉,大風雲掌之風雲輪轉間不容發的火速拍出!


    但這還完全不夠,那道戰魂虛影從商徵羽身後的虛無中踏馬奔來,手中長槍對著襲來的劍光挺刺而去!


    商徵羽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但留給他的時間也僅僅夠他放出兩招而已!此時納蘭拓身邊的納蘭姝還是一臉驚疑的望著自己的父親,對納蘭拓的突下重手完全不知所謂。


    就在納蘭姝的驚愕中,納蘭拓隨手斬出的那道劍光已然臨身!


    大風雲掌毫無滯澀的應聲被破,但其後的戰魂虛影卻僵持了許多時間,不過身上的鎧甲也在僵持中不端崩裂粉碎,直到最後長槍猝然折斷,終究還是沒能完全擋住劍光。


    商徵羽渾身皮膚呈血紅色,在劍光中暴退,插入泥土中的雙~腿在地麵拉出了條長長的溝壑,溝壑周圍的積雪被灼熱的高溫全部融化並蒸發幹淨,露出了下方已經被翻得狼藉的地麵。


    商徵羽粗重的喘息著,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栗,但直到最後也沒有倒下。他深吸一口這天地間的寒氣,終於讓胸中那股疼痛的灼熱感略微緩解,這才勉強起身,想說的話剛到嘴邊卻突然被一股灼熱哽住!


    商徵羽暴退三步,每退一步都要嘔出一口鮮血,三口鮮血吐完,皮膚終於恢複了原本的顏色,不再如之前那樣的血紅。


    “阿爹!你幹什麽!”


    納蘭姝這是才剛反應過來,她甩開納蘭拓的臂膀向商徵羽奔去,手掌直接抵住其後心,真氣徐徐透過掌心度入商徵羽體內幫他平複體內傷勢。


    看著女兒望向自己那氣鼓鼓的小眼神,納蘭拓哈哈大笑道:“阿爹隻是想和商徵羽玩玩,姝兒你不用如此對待阿爹吧。”


    納蘭姝氣鼓鼓的說道:“你要和商大哥切磋,在皇宮~內不就好了,何必要跑到這冰天雪地裏來,再者說你怎麽能突然就下此重手,萬一……怎麽辦!”


    看著納蘭姝連珠炮似的對自己發起責難,納蘭拓到後麵也懶得還口了,看的一邊的胡爾克隻得笑著頻頻搖頭。


    見商徵羽氣息已經平複,納蘭拓開口問道:“商徵羽,還可否再戰?”


    “阿爹你太過分了!”


    納蘭姝剛扶起商徵羽,聽得納蘭拓還要出手,頓時就不依了,撐開雙手就當在商徵羽麵前,嗔怒道:“阿爹你要找人切磋你去找胡爾克爺爺去,不要再找商大哥。”


    “呼,納蘭,你讓開吧,王上隻是想與我切磋,並無他意。”已經緩過神來的商徵羽拍拍納蘭姝的肩膀讓她退到一邊,隨即對納蘭拓抱拳道:“小子不知王上為何如此,但小子相信王上不會無緣無故為難小子,既然商徵羽已經接下了這招,王上可否告知小子實情了?”


    “接下?開什麽玩笑。”聽商徵羽這麽一說,納蘭拓頓時樂了,他反手抽~出身前的寶劍,劍鞘上那一抹鮮豔的紅色在白雪的映襯下異常耀眼:“此劍名為焦魚,有一塊深埋在雪山之內天外隕鐵曆時十三年方才打造完成,劍刃長三尺五寸,剛剛寡人不過是抽~出了一寸而已你就接的如此勉強,又有何顏說接下了我一招?”


    納蘭姝頓時跺腳,剛要說話,商徵羽卻先一步開口:“是小子張狂了,但王上將小子帶到這鮮有人煙的城外,恐怕也不是單純為了找小子試劍吧。”


    “還是那句話,你為何不是我雪雲國之人啊。”


    納蘭拓搖頭,隨手將焦魚重新插回腰間,突然擺出了一臉正色:“商徵羽,寡人今日找你出來除了想試試你如今的修為如何之外,還有一事想要著你去辦。”


    商徵羽笑道:“王上還請明言。”


    “你可尚未通過我的考驗。”


    “若真的沒通過,王上可不會與小子說這許多。”


    說到著商徵羽和納蘭拓相視而笑。


    納蘭拓突然抬頭仰望藍天,眼中流露出一股悵然若失的神采,歎道:“當初寡人在中原遊曆,一路向西而行,期間挑戰各路豪傑無有一敗,甚至與顏真道、段少皇、東方缺三位老兄齊聚雲州第一峰華陽之巔論劍求道之時也並未落於下風。但在到達西域之後寡人在一處吊橋上偶遇一山野垂釣的漁人,他就隻用一根垂釣的魚竿和一套普拙至極的劍法


    ,卻將寡人和焦魚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成為寡人平生最大之憾事。”


    “經過這些年的冥思苦想,寡人針對此人的劍法創出一門《阿(e第一聲)倫劍典》,自信可將其所有劍法徹底剖解。寡人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回中原了,所以便想將這劍法傳授於你,由你代寡人向他挑戰,無論勝敗也算是圓了本王一個心願吧。”


    聽著納蘭拓有些低沉的話語,商徵羽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就連原本有些生氣的納蘭姝也不在做聲。


    難怪納蘭拓要下重手試探商徵羽,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小子不明白,王上何必要將《阿倫劍典》傳給商徵羽,應當傳給往上的大弟子蕭成才更合適吧。”商徵羽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言語中的回絕之意十分明顯。


    納蘭拓臉上看不出喜悲:“之前我的確是這麽相當,但經過比武招親之後寡人改變主意了。蕭成執念太深,不可能體會到《阿倫劍典》的精髓,但商徵羽你很合適。”


    見商徵羽還要回絕,納蘭拓當即有些不悅,眉頭蹙起揮手道:“好了,說了這麽多,你學不學!”


    商徵羽哭笑不得,還有這樣用強的嗎?


    不過能學到天下四劍之一的雪劍納蘭拓的劍法,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之事啊。商徵羽自認也是個俗人,果斷不再拒絕。


    隨後的半個月,納蘭拓、商徵羽兩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在人們眼中~出現,納蘭姝偷偷回去將情況告知了子棄和完顏婧,驚的完顏婧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麽說來,商徵羽成了你阿爹的記名弟子了?這……”


    完顏婧一臉驚異的看向子棄,但子棄臉上依舊還是原本的模樣,隻有在眼底深處閃現出一抹異色。


    半個月時間轉眼便過,望著不遠處那巍峨的雲霄城,納蘭拓歎道:“商徵羽,你的天賦實在是太驚人了,才僅僅八天就完全掌握了《阿倫劍典》的精髓,若不是你要返回中原,寡人定要將你收做弟子。”


    “王上過譽了。”商徵羽望向納蘭拓,斟酌一番後還是開口道:“王上,商徵羽一直有個疑問,您與那位前輩相遇在三十多年前,為何就肯定他今日仍然在世?並且還能與《阿倫劍典》一較高下?”


    聽見商徵羽發問,器宇軒昂的納蘭拓頭一次露出有些無奈的神色,悵然道:


    “因為當初他和我交手時,也隻是個和你一樣的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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