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沒地方去,不管想來,今天估計表姐要給王國良和汪泉辦葬禮,作為受人家恩惠的人,總是得過去幫忙的。


    打了電話,表姐王倩一邊哭,一邊告訴了地址,在縣城的火葬場,張建偉坐了公交車過去,在火葬場碰見了王倩和汪泉家人。


    王國良和汪泉的屍檢不難,死因很清晰,法醫做了鑒定後,屍體很快就被拉了過來,兩人都是頭上凹進去一大塊,或許是天理循環吧,此時兩具遺體放在一起,被殮狀師畫了狀,看著安詳了許多。


    王倩的兩個雙胞胎還小,不過兩三歲的樣子,也帶著孝,陪著王倩跪坐在一旁,不哭不鬧的,很是乖巧。


    “姐。”


    “建偉來了啊。”說話中,王倩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姐,節哀順變,孩子還小,你得保重自己啊。”


    “好,好。”王倩一哭,旁邊一大家子孝子賢孫也吱吱嗚嗚的哭起來,王倩娘家這邊人少,汪泉婆家那邊人多,幾個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十幾個人。


    “姐夫家的叔叔阿姨呢。”張建偉小心的問到。


    “後麵休息呢,心裏難受。”王倩抹了一把眼淚。


    “哎!”


    說完這些,兩人也在沒啥話,天一市這邊的風俗有守夜的習慣,停屍三天,還得避開農曆明七暗七,才能下葬,這期間,孝子賢孫跪在靈堂,親戚朋友在外麵陪著,一起伴著亡者走完最後一程。


    王國良和汪泉兩人湊在一起,明天就一起火化了,今天也是最後一天陪同。


    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盡管張建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王倩,但是此時父親和丈夫都屍骨未寒,實在沒有道理去打擾,就安靜的陪著坐著。


    不過家裏遭了變故,張建偉不喜與人多交流,找了沒人的角落坐著,默默的守著。晚上直到八點多,公交車快停了才走。


    第二天一早,王國良和汪泉兩人要火化,張建偉趕去送了最後一程。


    王倩一晚上沒見,整個人憔悴了好大一截,看著王倩趴在遺體上哭的撕心裂肺,張建偉不由的想到自己。


    同樣的父母雙亡。


    勉強被旁人勸住,順利的將兩人火化了,王倩也失去了精氣神,呆呆的坐著。


    下午來吊唁的親戚朋友都走的差不多,汪泉家裏人來幫忙把後麵的事情弄結束。


    這次的謀殺案,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張建偉跟著大部隊返回城裏,在外麵的公園坐了一下午,晚上是謝恩宴,主家招待所有前來幫忙的親戚,張建偉雖然依舊啃著幹饅頭,卻是沒有去吃那個席。


    心裏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就是不想去,想躲的遠遠的。


    汪泉的死在趙前進的示意下,幾個警察也做了目擊證人,認定他是意外,沒有牽扯進來張建偉和文沐薇,可是張建偉心裏總歸是不痛快,可惜,為了自己的父母,不得不再去麵對汪泉的未亡人。


    晚上九點多,張建偉給趙前進發了消息,說是去找王倩,回去晚點,剛好警局今天也有事,一時半會也走不開,也便再沒說什麽。


    到了王倩家,兩個孩子已經睡了,王倩憔悴的坐著,沒有開電視,就開了客廳的燈,顯得很是清冷。


    “姐。”


    “建偉,來,吃點水果吧。”王倩臉上掛著愁容,手底下沒有停,不是削蘋果,就是取香蕉。


    “姐,我不吃了,本來這事不應該現在來的,但是實在著急,不得不打擾姐了。”


    “沒事,你說,現在清淨的很,沒啥打擾不打擾的。”


    “真的抱歉姐,是這樣,在農家樂的時候,姐夫給我說了一件關於我父母的事,但是當時沒說明白,說我父母去世前知道自己要走,就是沒給我說,你知道麽。”張建偉硬著頭皮問到。


    “我聽我爸說過,當時叔叔他們去世前來找過我爸,你知道我爸一早就皈依了道教,跟著村裏的陰陽先生學了一段時間,當時叔叔給我爸說,連續一周,夢見有人來喊自己,看不清臉麵,也不幹別的,就在窗子外麵叫著他兩的名字,以為是碰見什麽邪事了,想讓我爸禳解一下,我爸去給念了經,說是再沒夢見了,誰知道後麵卻。”王倩歎了口氣。“如果說的是這個,事情就是這樣,具體的細節我也不清楚,要是說別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謝謝姐,我知道了。”張建偉皺著眉頭,心裏飛快的盤算。


    父母去世前的這些怪事,放在以前肯定是不信的,但是現在,得好好思量思量。


    “你也不用太往心裏去,咱們村裏的人,多少都有這樣的傳聞,人去世前,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平常處,人已經去了,活著的人,好好活著吧。”王倩不知道是安慰張建偉呢,還是安慰自己。


    “我知道了,姐。”


    “來,再吃個橘子吧。”王倩看張建偉將手中蘋果吃完,又剝開一個橘子。


    “姐,這會晚了,我也不打擾了,這幾天住在人家警察家裏,不好回去太晚。”


    “也好,以後有時間了常來玩吧,這幾天家裏亂,也不好招呼你。”


    “恩,那姐,我先走了啊。”


    兩人寒暄了會,王倩送了張建偉出去。


    走在涼爽的夏夜裏,白天的悶熱退去,徐徐的微風夾雜著月光打在張建偉身上,讓頭腦也變得清醒些。


    接下來何去何從,此時怕是要先有個打算了。


    父母離世,這背後說不定有什麽怪力亂神的事情,以前不知,也沒有辦法,現在有了這紫霄係統,眼瞅著就可以有神通,會法術了,日後肯定要把這事情調查個清楚。


    眼下的事,倒是有兩件,一個得回老宅子去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留下,第二個,得找個出路了。


    家裏遭難,家財散盡,不過父母白事上留下了幾千塊錢,再沒有進賬,過不了三五個月,就得淪落街頭了,家裏的親戚也沒有什麽厲害人物,情分也沒,幫是幫不上的,自己現在畢業證還沒有拿到,學的是漢語言,不像什麽別的科目,大四的時候,已經算是有了一技之長,現在看起來,總不是要去寫個小說的。


    等處理完這裏的事,得去大城市找找機會,大學在長安讀的,那邊熟悉些,到時候就去長安。


    走在路上,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趙向前樓下,看著樓上燈沒亮,也就坐在樓下小花園等等。


    不一會,文沐薇竟打來了電話。


    “你睡了沒?”


    “沒。”


    “在我表哥家呢?”


    “恩。”


    “這幾天我又得了一些消息,或許你想聽。”


    “什麽消息。”


    “昨天聽人說,汪泉也是買了意外險的,保金更多,兩百萬,前兩個月才買的。”文沐薇斟酌了一下,將打聽到的事情慢慢說來。


    “恩。”


    這麽說來,也就想通了,為什麽最後汪泉要自殺,不,不應該是自殺,是做出一副意外來,但是他是看著趙前進一幫警察進來的,通過文沐薇的表現,他知道了文沐薇和趙前進的關係,所以當時一把抓住文沐薇,借著她的手,撞上花壇,事後趙前進為了保住文沐薇,無論如何,都會說成是意外,有了警察的鑒定,這樣一來,保金也就到手了。


    如此說來,汪泉一早就想到要做出意外,這是早就設計好的事情,算起來,應該是他的備用方案,如果王國良的死不被張建偉叫破,那麽這筆一百萬的保金也就能到手,要是殺死王國良的事情敗露,汪泉涉及騙保,那麽自己這個保險,就是最後的後手了。


    “我找人查了汪泉近幾個月的快遞,沒有不對的地方,倒是你表姐王倩雖然匿名買了幾個東西,也沒有郵寄到常住的地方,但是電話是留的自己的,這樣才查了出來。”


    “??????”


    “王倩一直在城裏賣保險,你舅爹買保險的事,不是在王倩那裏,她是否知情我不知道,但是你舅爹在醫院的體檢報告,是她去拿的,因為涉及癌症,那私人醫院也沒辦法處理,倒是記得很清楚。”文沐薇又說到。


    “??????”


    張建偉這邊陷入了沉默。


    “另外,你那個大侄子腎有問題,當時知道汪泉買保險後,排查了一圈,在醫保係統上查的,汪泉和王倩戶口都在農村,現在農村醫保隻要是50種大病,報銷上不封頂,可是卻不包含換腎的錢,這種病,一去便要三四十萬,還有,汪泉早些年欠了外債,這些年拆東牆補西牆,也是越滾越大了,據說債主有黑社會背景,找上門了幾次。”


    文沐薇沒有在繼續,她知道,張建偉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


    “我知道你那天一頭霧水,也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要是想喝酒,我陪你。”


    “不了,我累了。”張建偉歎了口氣。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就早點休息。”文沐薇也歎了口氣。“要是心裏不舒服,隨時打電話給我。”


    “恩。”


    張建偉掛了電話,胃上莫名泛起一種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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