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夢裏,最讓薑隱塵感到害怕的,是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的嶽清漓!


    她倒在血泊之中,孱弱地顫抖著,可是她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看,仿佛是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對他說一樣。


    可是她沒有力氣去說。


    她的眼神裏,帶著絕望的色彩,他甚至是能夠體會到她對自己的問責。


    大師兄,救我!為什麽不救我……


    薑隱塵看到自己伸出手努力想拉住她,他也在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於事無補,而且他也是……自身難保!


    等到薑隱塵醒來的時候,他全身都是冷汗。


    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若是沒能盡快阻止,這就是冥骨門的一場浩劫。


    雖然說這隻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已,但是……終歸是要防患於未然。


    薑隱塵預感將會有浩劫之災,便號令眾門派聚集商討此事,結果其他仙派也有弟子離奇失蹤,一時間人心惶惶。


    嶽清漓站在廳外,聽到了別的修仙門派也變得十分焦慮,她就知道事情恐怕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眾位修仙門派的首席弟子紛紛請求聯合冥骨門,一起抵抗那未知的危險。


    薑隱塵雖然是答應了下來,但是他們現在卻是真的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


    這如何是好?


    到了傍晚時分,薑隱塵送走了最後一位修仙門派的首席弟子,心情仍然是十分沉重。


    他本來以為這隻是冥骨門的浩劫,卻沒有想到……


    這竟然是要隱隱演變成整個修仙界的浩劫。


    今日召集的門派裏,並沒有謫仙堡的人,但是料想謫仙堡也是中了招。


    那麽……到底是什麽人做的?這個人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薑隱塵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天邊燦爛的紅霞,還有那赤紅如血的夕陽。


    毫無頭緒,若是再這麽下去的話,恐怕人人都會陷入恐慌之中,再也沒有辦法徹底解決問題!


    夜晚,薑隱塵疲憊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沐浴完了之後就準備先行休息。


    可就在他閉目的時候,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了白狐的一尾!


    這個白狐的尾巴,薑隱塵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正是他的師父白景淵!


    薑隱塵心裏一震,開口道:“師父!”


    “看到為師的尾巴便知道是為師,還算不錯。”那個聲音帶了一絲戲謔,顯然是對自家徒弟十分滿意。


    薑隱塵皺起眉頭,他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師父的樣貌,但是這終究是無濟於事。


    因為看了半天,他的眼前就隻有一條白色的尾巴,在那裏悠悠蕩蕩的,仿佛是看不清楚一般。


    這樣的認知,讓薑隱塵明白了幾分。


    這不是真實的場景,而是白景淵給他的傳音。


    隻不過白景淵靈力高深,要是以往,這畫麵定然是十分清晰,可是現在看來,卻終究隻能夠看清楚那一條尾巴而已。


    看來師父被惡龍樂淩傷的實在是太過嚴重。


    薑隱塵按捺住心中的擔憂,問道:“徒兒有辱使命,愧對冥骨門——”


    “行了行了,這還真的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了。”白景淵的聲音帶了一絲荒涼的意味,他歎息一聲道,“為師也是知曉了這一切,都是命數。”


    薑隱塵微微蹙眉,不知道師父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師父已經是算出來了修仙界會有此浩劫?


    “師父,有無破解之法?”薑隱塵知道此時的白景淵靈力有限,若是真的要讓他維持這樣的一個陣法,反而是會傷及白景淵的本體靈力。


    所以他問的問題都在刀刃上。


    白景淵微微一笑:“破解之法,就要看你們了。”


    “此話何意?”


    “你們抓緊時間,去天靈之地去尋一物,璧靈珠,此物可以通曉未來,你們去過便知如何。”白景淵的聲音漸漸地有些淡了。


    薑隱塵心中急切,他知道師父靈力不足,此番時辰應該是沒有力氣再維持陣法了。


    他提高了聲音道:“師父,那隻不過是傳說中的神物,若是要去,總得需要信物啊!”


    薑隱塵說的不錯,白景淵剛才說的那一個寶物,雖然是萬分強大,但是既然強大,就有它強大的理由,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拿到的。


    此刻,薑隱塵定然是會相信白景淵的,但是要知道,那個天靈之地若是沒有通關信物,何談找起?


    他們已經是沒有時間了!


    薑隱塵沒有得到白景淵的回答。


    他的本體仍然躺在床上,此番從白景淵所施展的夢境之中掙脫出來,薑隱塵便用力睜開了眼睛,他額頭上布滿冷汗。


    “師父……”薑隱塵輕聲道,微微閉了閉眼。


    那天靈之地到底是在何處,通往那個地方的陣眼到底是在哪裏,他不得而知。


    白景淵留下來的這一個線索,也實在是讓他隻想苦笑。


    結果,薑隱塵的手指微微一動,卻是正好摸到了放在床上的什麽東西,像是……藤條?


    他微微一愣。


    要知道,他床上本來是沒有別的東西的,而現在轉頭一看,竟然是白景淵留下來的一株藤蔓仙草。


    難道這就是師父留下來的?特殊的前往天靈之地的信物?


    薑隱塵將藤蔓仙草放在手中觀察了一番。


    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也罷,若是師父留下來的囑咐,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到時候就按照師父所說的去做吧。


    而嶽清漓那邊倒是還未曾歇下。


    她逮著束逸才,仍然在思考當時謫仙堡的異常。


    嶽清漓今天才知道,原來不止是冥骨門出了事,其他的修仙門派都出了事情,而且謫仙堡可能不是例外。


    “逸才,你當時有沒有發現那個可疑的女子到底是什麽來路?”


    那件事情直到現在都還是嶽清漓心裏的一個疙瘩。


    她不問清楚的話,仍然是不得安心。


    束逸才歎了一口氣:“我隻能看出來她不是你,這也算不錯了好吧。”


    嶽清漓:……


    這還真的是不錯。


    “我當時進入滴血池密道的時候,其實也不算是毫無收獲。”嶽清漓回想起了當時的那一個場景。


    “怎麽說?”束逸才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原來當時在他趕往謫仙堡之前,嶽清漓還有不一樣的收獲。


    嶽清漓沉吟了一番,想起了當時自己在密道裏見到的那一個受傷的女子。


    那女子長相秀美,而且也是受了不小的傷。


    她把對方救下來之後,倒是沒有刨根問底。


    嶽清漓歎了一口氣,把事情全都給和束逸才說了。


    “等等……你說那女子通體靈氣?而且是少有的那一種?”束逸才皺起了眉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他給忽視了,但是偏偏又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嗯……就和小團子差不多。”嶽清漓點了點頭,摸了摸小團子的腦袋。


    這小團子的靈力也算是少有了,很容易就被人記住。


    束逸才沉默了一番,才說道:“我記得……當時假扮成你的那個女子,一聽到淇山的名頭,就好像很害怕?”


    嶽清漓知道他想說什麽,其實她也有些懷疑,可能那個藍衣少女和假扮自己的那個女子,正是同一個人。


    但是說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麽。


    先不管她到底是有什麽目的,可是嶽清漓之前的觀察要更為細致一些,她搖了搖頭,道:“不僅僅是害怕,還是有那麽一絲……憎惡。”


    不錯,憎惡。


    束逸才聽到這個詞,倒是整個人都一呆。


    “我知道了。”他喃喃。


    “知道什麽?”嶽清漓聽著這一句話,立刻就抬起了頭望著他。


    束逸才露出了一個苦笑的神色:“你不知道,我師祖座下,曾經出過一個叛徒。”


    “逸潭仙翁座下出了一個叛徒?”嶽清漓有些詫異地重複了一遍。


    按照各仙家的記載,逸潭仙翁向來都是達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力克魔族,保住仙界,隨心所欲,瀟灑自由,這樣一個仙人,座下的弟子還會背叛他?


    到底是怎麽想的?


    嶽清漓是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束逸才搖了搖頭:“那個叛逃的女弟子……”


    “女弟子?”嶽清漓愣愣地重複了一遍。


    原來逸潭仙翁還收過女弟子呢?……那他們之間的關係……


    嶽清漓不由得想入非非。


    倒是束逸才冷不防被嶽清漓打斷,也看到了她眼裏的那一抹遲疑,他沒好氣地說道:“想什麽呢!我師祖怎麽就不能收女弟子了?你別看我們現在都是男兒,就覺得師祖不能收女弟子。”


    嶽清漓微微一笑:“我又沒說什麽,你卻這麽在意?”


    束逸才被她這麽一噎,才繼續道:“那個女弟子的原身是師祖的一個法器,玉如意。”


    那玉如意呆在逸潭仙翁的身邊,眼裏心裏也就隻有他一人。


    玉如意吸收了天地精華,也陪著逸潭仙翁看了幾千年的日升日落,幻化成人形的第一天,她喜不自勝,向逸潭仙翁求取了一滴神血。


    逸潭仙翁行事隨心慣了,念在她修行不易,便遂了她的心願,將指尖的一滴血喂了她。


    之後,玉如意的修為突飛猛進,讓周圍弟子無比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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