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漓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放了狠話的管二齊,心想這怎麽突然就變了臉色。


    雖然看這個樣子……也是管二齊為盛遠明鳴不平。


    這人還真的是不怕死,當著他們冥骨門人的麵,特別是當著玄蕊的麵,他竟然還這麽說話。


    藥丹秋聞言,臉色倒是也蒼白了下去。


    嶽清漓看不下去了,她走到藥丹秋的身邊,扶住了她。


    藥丹秋腳下踉蹌了一下,才說道:“受到摧心煎熬的,又何止是他一個人?”


    這言下之意,懂的都懂。


    嶽清漓也是聽懂了,她輕聲道:“藥師姐,你先調理好身子要緊,你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驅除幹淨,你別太過傷神了。”


    管二齊冷哼一聲:“是啊,可歎我家莊主到現在心裏還想著你,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


    “你再說一次?!”玄蕊黑著一張臉,揚起了手掌,怒道。


    管二齊絲毫沒有被玄蕊所嚇到,他擰起眉:“反正冥骨門人都是一個德行,我既然來了,就算是回不去,墨梅山莊上下也是心知肚明!”


    這話說的,把玄蕊氣了個半死,她伸出手來,指著管二齊,胸口一起一伏,顯然是被他的言語所激。


    薑隱塵抬了手,製止了玄蕊,他再轉頭對著管二齊看去。


    “墨梅山莊當時哄騙我冥骨門弟子,這一筆賬,想一筆揭過?”薑隱塵的聲音很低沉,顯然也是知道詳情的。


    管二齊聽了這話,卻目眥欲裂,像是觸及到了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實,他抬起手掌,運起內力,就想朝著薑隱塵打去!


    “大師兄!”藥丹秋焦急地喊道,這件事情畢竟是她和墨梅山莊之間的事情,和她的同門也沒關係,她便朝著管二齊喊道,“你有什麽就衝我來!”


    薑隱塵毫發無傷,自然是不會被受了重創的管二齊所傷到,可他微微抬手的時候,那管二齊的掌風淩厲地轉向了藥丹秋!


    這一招聲東擊西,藥丹秋喊完以後,也是有所準備,可她仍然是沒有辦法躲避!


    嶽清漓就站在藥丹秋的身邊,她一抬掌,迎麵朝著管二齊的掌風對接而上!


    但管二齊此刻似乎是油盡燈枯,慢慢竭力。


    嶽清漓也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她收起手掌,才轉頭對著藥丹秋問道:“藥師姐,你沒事吧?”


    藥丹秋怔怔地看著管二齊,搖了搖頭。


    玄蕊冷哼一聲,走到了管二齊的身邊,手掌中黑氣盡顯,她一把抓住了管二齊的脖子,一抹若有似無的墨色靈力,朝著管二齊的脖頸邊射去。


    藥丹秋知道玄蕊想做什麽,可她閉了閉眼,似乎是對這樣的場景,有些無奈。


    “別傷他。”藥丹秋輕聲說道。


    這幾個字一出,玄蕊手上的力道就漸漸地鬆了開來。


    玄蕊皺起眉頭,有些不甘心地看著藥丹秋:“你又心軟了!當初怎麽說的?墨梅山莊的人害你害的還不夠嗎?你是要被他們騙多少次才甘心!你簡直是活該!”


    藥丹秋緊緊咬住嘴唇,沒有說話,可她眼裏漸漸彌漫上了一絲霧氣。


    玄蕊被她氣得不行,看著她這個樣子,玄蕊是又生氣又心疼,最後隻能把手收了回來:“行行行,都聽你的行了吧?這個人我得帶回墨冰潭,讓他也受受苦!”


    藥丹秋聞言,立刻抬起了頭,蒼白的臉色上帶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玄蕊沒好氣地說道:“放心,我不動他,他死不了!”


    說著,玄蕊直接一揮手,把人一起帶離了密道。


    空氣中波動的靈力也漸漸停止了,整個密道,隻剩下三個人。


    薑隱塵知道,她們二人都受了傷,還是得好好調養才行,便道:“我先送你們回去。”


    “有勞大師兄了。”藥丹秋的聲音很輕,但是思緒卻不知道是飄向了哪裏。


    她望著密道出入口的方向,眼裏閃過一抹擔憂的情緒。


    嶽清漓自然是把她的這個神情都給看在眼裏,她也說道:“我傷勢不要緊,倒是藥師姐,我也先送你回去。”


    藥丹秋仿佛是沒有在意嶽清漓到底在說什麽,點了點頭,有如行屍走肉一般跟在他們身邊。


    三個人來到了藥丹秋的房裏。


    藥丹秋慢慢地坐到了木椅上,才總算像是回過神來,眼裏也帶了一絲自嘲的神采,她抬頭,看向了薑隱塵。


    “大師兄,對不起……”藥丹秋的聲音很低沉,她也知道這件事情,薑隱塵和玄蕊都出了很多力,也為她幾乎是操碎了心。


    薑隱塵望著她,看著藥丹秋這幅樣子,他心裏也不好受,他現在也不想讓她覺得難堪,畢竟事情總該有一個定論,雖然說這麽長的一段時間裏,大家幾乎是要把這件事情遺忘了,可這並不代表,有些人就可以忘懷。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薑隱塵搖了搖頭,“把自己照顧好。”


    藥丹秋點了點頭,她轉而望了一眼嶽清漓,然後再度把視線轉向了薑隱塵,溫和道:“大師兄,快些送小師妹回房吧,她也傷的不輕。”


    嶽清漓聽著這話,倒是有些不放心起來。


    她總覺得藥丹秋是想要做什麽事情,但是她說不出上來。


    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而薑隱塵也深深地看了藥丹秋一眼,才點了點頭,把嶽清漓是半拖半抱地拉了出去。


    “吱呀”一聲,房門被薑隱塵從外麵輕輕地關上了。


    “大師兄……”嶽清漓轉頭看著那緊閉的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有點擔心藥丹秋。


    也不知道當時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管二齊很恨藥丹秋,而那盛遠明又是對藥丹秋念念不忘……


    就感覺所有人都知道了內情,可她不知道,而且偏偏他們也不是故意想要瞞她的樣子。


    這就讓嶽清漓覺得……很難受。


    “別問了,你不需要知道。”薑隱塵看著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到底是想說什麽。


    薑隱塵的臉色也並不是很好看,可他麵上卻作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淡然樣子。


    嶽清漓:……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這時候的薑隱塵如此了解她,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看著薑隱塵那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嶽清漓也不做糾纏,便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嶽清漓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大師兄今日相救,不勝感激。”


    嶽清漓發誓,這句話絕對隻是一句客套話,她講完之後就想回房了。


    “等一下。”薑隱塵淡然地出聲,阻攔了她的去路。


    嶽清漓覺得有些詫異,本來她都已經轉身,想要離開的,卻硬是被薑隱塵的這句話給停住了腳步。


    怎麽有種……興師問罪的錯覺?嶽清漓心裏突然有一絲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大師兄?”嶽清漓轉過身,看向了薑隱塵。


    薑隱塵的麵色仍然不改,他問到:“小師妹可知,我為何會突然到墨梅山莊,還能那麽快就找到你?”


    嶽清漓一懵。


    這什麽意思?


    這是要她感恩戴德,感謝他薑隱塵薑大師兄,對她特別的關懷和照顧嗎?


    嶽清漓總覺得這話,自己是說不出來的,而且剛剛她已經道過謝了,怎麽薑隱塵還要舊事重提?說實話,冥骨門人之間,本來就該相互扶持,救一命也不需要一直提在嘴邊吧?


    嶽清漓這般想著,便也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


    於是,她再度抬起頭的時候,眼裏就帶了一絲正經的疏離之色。


    薑隱塵把她臉色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裏。


    “大師兄以為——”


    “你的隱靈追蹤術,是從哪裏學來的?”薑隱塵看著她那副疏離的神色,便知道她到底是想要說什麽,於是他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嶽清漓聽著這句問話,更是一臉懵。


    完蛋了。


    隱靈追蹤術……


    她竟然忘了這個!


    所謂隱靈追蹤術,正是嶽清漓當時在丹藥房門口,被管二齊他們捉去的時候,暗自放在丹藥房門口的一種術法。


    這種術法經常被作用於跟蹤手段,她把自己分散出來的靈力給隱去,但是這一絲靈力,凝著於丹藥房門口的隱秘之處,若是有人進出,有心的話,是能夠施展追蹤術,從而發出共鳴,也就會找到施展隱靈追蹤術的人。


    原來如此……薑隱塵能夠那麽迅速地就到了墨梅山莊,而且還出手把她從管二齊的掌中救下來,就是靠著她之前施下的隱靈追蹤術。


    當時情況實在是危急,嶽清漓也是迫於無奈,想著最起碼要給同門弟子留下一個信號。


    不然的話,她確實是不知道抓走自己的人是誰,而且若是她真的命喪於墨梅山莊,恐怕也沒有人能夠知道,竟然是墨梅山莊的人,攻上了冥骨門。


    嶽清漓在這邊梳理思緒,而薑隱塵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打量著她,等待她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


    “小師妹?”薑隱塵的語氣裏帶了一絲揶揄,“我記得我從來沒有教過你這種,高階術法。”


    而此刻,嶽清漓有些不安。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薑隱塵明顯捉住了她的一個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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