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倔強的神情,薑隱塵直想歎氣,可他實在對恢複術法不在行,隻能先用法術把那些流出來的鮮血聚在一起。


    好在裘言趕來的也很及時,他一進門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小師妹,小師妹臉色很差,但裘言大致了解到什麽情況,現在也是難得的沒有驚慌。


    裘言先把懷裏的錦盒懸在空中,再從江采沁房中側麵的藥櫃裏拉出止血藥劑,再配合自己的恢複術法,碧綠的治療術在嶽清漓身上轉了兩轉。


    嶽清漓受到裘言的治療,心頭的傷口在緩緩愈合,但她的臉色並沒有好轉,還止不住地輕輕咳了兩聲。


    這個身體……真的是太差了。


    “拿著這血,去看看小沁的傷勢。”薑隱塵站起身,將手中的血珠放入碗中,向裘言遞了過去。


    裘言應聲接過瓷碗,將錦盒拿在手中,朝著房間的最裏麵奔去。


    嶽清漓再咳了聲,竟是再也憋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薑隱塵看到這鮮血,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管她,而是轉身朝著江采沁所在的位置而去。


    嶽清漓抬手擦了擦鮮血,心裏有些苦澀。


    這重生一次,什麽線索都還沒有找到,她連現在自己身上的魔性是怎麽來的都不知道,卻發生了這麽多事。


    可真是奇詭。


    江采沁的情況並不好,她傷口處的淡黃靈符越來越淡,而黑氣也是越發濃重。手臂幹脆已經顯示出了原身,一半是人的臂膀形態,一半又是藕的形態。


    嶽清漓知道,這是將江采沁的真身給逼出來了。


    裘言緊了緊眉頭,一反之前的傻氣,認真地對大師兄問道:“這是被魔刹媚骨所傷?”


    “是。”薑隱塵用餘光看向了嶽清漓,最終還是給了裘言一個肯定的答複。


    裘言不再多問,而是把已經拿出來的魄羅放回錦盒裏,再直接把碗裏的鮮血引出來,用術法將血液淨化後,傳送到江采沁的傷口處。


    解鈴還須係鈴人,魔刹媚骨的毒,可並非魄羅能解。


    果然,這傷口的黑氣慢慢黯淡了一些,仍然並未被全部抹去,正如土靈尊所說,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徹底去除毒性。


    此時,江采沁已經顯出原身的手臂,正慢慢變成人的手臂形狀。


    這時,薑隱塵輕聲問道:“她被師父救回來時傷痕累累,但是沒有變成原形,對不對?”


    “……”裘言有些訝異地看著大師兄,一時並未領悟過來大師兄在說誰。


    “那就說明,在我們眼中那樣可怖的重傷,對她來說,根本不算致死。”薑隱塵沉思過後,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小師妹她……她那時不是在……”裘言救完人,才結結巴巴地想表達自己的意思,卻又不敢說出來。


    如此想來確實如此,靈物重傷後基本都會顯示出自己的原形,正如之前的自己,與現在的江師姐一樣,都是顯出了真身。


    但是小師妹……到現在他們還是不清楚,她究竟是什麽原身。


    之前他們因為師父的緣故,對嶽清漓的身世絲毫不在意,自然沒有深究。


    薑隱塵抬手製止了裘言,淡漠地說道:“其實很簡單,把她送到墨冰潭,每日取完心頭血後,再試試她究竟能承受到什麽樣的程度。”


    “大師兄!這似乎不好吧……”裘言沒想到這段時間來已經溫和不少的大師兄,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了,為了查看小師妹的原身,竟舍得直接這麽做?


    雖然他們的對話聲不大,但是嶽清漓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他們那裏,自然是每一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行吧……又被懷疑了。


    她不由得苦笑。


    嶽清漓深吸一口氣,才坦然說道:“沒什麽不好的。”


    薑隱塵聞聲望了過去,似乎是有些詫異於嶽清漓的淡然。


    薑隱塵走到她的麵前,對她說道:“若原身沒有問題,我們自然可以說你是清白的。”


    “可是墨冰潭本就寒冷刺骨,若取心頭血後再施加刑法,小師妹怎麽受得了?”裘言看大師兄的語氣絕無回轉之意,急忙放下瓷碗,追到大師兄身邊。


    看著臉色蒼白的小時二米,裘言心下一陣難過,墨冰潭不僅冰冷刺骨,還有個絕對不好惹的主兒在那裏守著,小師妹若被送到那裏,日子可能有些不好過啊。


    嶽清漓苦澀一笑,道:“我聽你的。”


    這四個字,讓薑隱塵心頭微微一震。


    他知道小師妹信任自己,當然,他也會給她一個最為公正而完美的答複。


    薑隱塵望向江采沁床邊的錦盒,一言不發,也不再作停留,帶著嶽清漓就離開了。


    裘言愣愣地順著剛才大師兄的視線,把目光停留在那個錦盒上。


    錦盒裏,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朵魄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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