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玉的話像是一記記悶雷,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秦可兒的心上。


    關於衛家的一切,關於衛遼的一切,一點一點的在秦可兒的心裏紮根,然後發芽,最後成長成一株參天大樹,一點點的由一副骨架,慢慢貼補成有血有淚的人,這個過程,看似需要很長,實際上卻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向來伶牙俐齒的秦可兒第一次在語言上敗給了略顯木訥的陸小玉。


    半個時辰之後,房門被人推開,一襲青衣的衛建出現在兩個人的麵前。


    “時辰不早了,去用晚膳吧!”


    衛建攬著陸小玉的腰,而陸小玉的手則是拉著秦可兒的手,三個人就這麽走出了房間。


    這一頓飯,雖不豐盛,卻也看得出來很是盡心,可秦可兒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甚至是連說話的欲望都消失殆盡。


    這一夜,秦可兒留在陸府過夜,而年把式早就趕車回到了東寧村報信。


    入夜,秦可兒躺在床上,煩躁的翻來覆去。


    夜很靜,隻是秦可兒的心卻一點都靜不下來。


    兩世為人,卻從未體驗過愛情的味道。可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卻有讓她必須麵臨愛情的選擇。


    愛情,到底是什麽?


    秦可兒茫然了。


    在這大明朝,女子十二歲便可訂婚,眼下她已馬上就要十一歲,已然不能再算是孩童了。


    若是父母尚在,秦可兒的婚事也許還可以靠著父母之命,可如今秦可兒早就已經成為了獨立的個體,她的一切,還能再想其他普通女子那樣,靠著父母之命嗎?


    “叩叩叩!”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秦可兒煩躁的思緒。


    打開門,才發現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衛建。


    “今夜月色不錯,要不要出來賞月?”衛建的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說完,也不等秦可兒回答,便已轉身走向院中的石桌。


    秦可兒住的院子原本是衛遼的別院,除了些打掃伺候的丫鬟婆子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可秦可兒此時才發現,那圓桌上竟然擺著各色的糕點水果,還有一壺正冒著熱氣的熱茶。


    看來這一次自己就算再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小玉睡了?”秦可兒穿了外衫,走到衛建身旁。


    “嗯,累了,便睡了。”衛建淡淡回答。


    “嗯?累了?”秦可兒一怔,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麽,雙頰一熱,趕忙低下頭伸手去拿桌上的糕點。


    衛建也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幹咳兩聲,便伸手為秦可兒和自己倒茶。


    “衛建,你也是想和我說衛遼的事的吧!”秦可兒咬了口手中的甜餅,悶悶的問道。


    “是,也不是。”衛建的回答模棱兩可。


    這倒是吸引了秦可兒的注意,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怎麽又是,又不是呢?


    衛建淡淡一笑,襯著清冷的月光,竟然讓人有一種很是心痛的感覺。


    “可兒,你可還記得雅言?”衛建將茶杯遞給秦可兒,隨意問道。


    雅言?這個名字對於秦可兒來說,可並不陌生,隻是因為上一次衛遼逼婚的事,所以便不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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