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之外,被高溫熔化成為了波濤的山脈,這裏的仔細看著,在一波又一波向外延伸的灰白之下,有著胡亂堆在一起的紅線。


    隨著視線向下仔細看去,那些淩亂的紅線則被分了開來,變成了零星的紅點,最後,變成了一個個被血水染紅的、麵色猙獰的屍體,他們是被孟旭殺死的幫助杜子楓叛亂的天兵,對於杜子楓,杜子梧會下殺手,但是不是現在,而對於這些人,就算是巴哈姆特也無法護住他們,更何況巴哈姆特也不想救下他們,敢咬主人的狗,白玉京不會留下,巴哈姆特也不會,哪怕是過去身為聖龍的他。


    “往那裏堆,庫特,巴哈姆特大人給的陣法畫著那兒。”一條金色的短身長爪的龍張著蝙蝠一樣的翅翼對著其餘六隻和它長得有些大同小異的金龍說道,而它們正是當初跟在巴哈姆特身邊的七隻動物,而此刻它們正在拖拽著這些屍體,咬破他們全身上下的血管,讓本該凝固的血液流了出來,讓這片灰白的石地滿是有些發臭的血液。


    “我知道,我知道,崔力洱絲,不要叫了,自從到了這裏你就是最喜歡圍在巴哈姆特大人身邊大叫的了,我的天,你都不覺得你自己很吵麽?都是被巴哈姆特大人救過來的,你看看你耀武揚威的模樣,這是巴哈姆特大人教過我們的麽?”另一隻名叫庫特的金龍一邊將屍體咬破,將牙齒之中的唾液注入了屍體的血管之中,讓他們的血液開始由凝固變為了流動。


    當鮮紅的血液開始從他被咬破的傷口那裏破出,順著他那僵硬的身體流到了地麵之上,匯入了幾乎已經變成了湖泊一般的血液裏之時,這些血液隱隱約約發出了些許暗淡的光芒,接著又趨於平靜。


    “什麽叫大叫,我是在提醒你,巴哈姆特來到這個世界隻帶上了我們,我們就是巴哈姆特大人最後的寄托懂麽?你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巴哈姆特大人會傷心的。“崔力洱絲一邊拖著屍體一邊不滿地對著庫特回答著,”必須要處理好,不然萬一事情沒做好,要死很多人的,巴哈姆特大人最討厭死人了。“


    “我知道,我的天,你真是煩死了。”庫特對著崔力洱絲故意翻了個白眼,後者嘴角動了動,嘴中出現一縷火焰,赤色的烈火在其銀白的牙縫之間冒出火舌。


    “你記住,巴哈姆特大人讓你聽我的命令,是命令,庫特,不是警告和提醒。”崔力洱絲將抓住的屍體丟下,雙目泛著森嚴的寒光,它對庫特有些不爽了。


    “我早就想試試崔力洱絲大人的厲害了,來啊!等完事之後,我相信巴哈姆特大人會選好誰才是我們七龍之間最好的指揮者。”庫特猛地將屍體丟在地麵上,讓這個冒牌的天兵屍體重重地砸在大地上,在湖泊一樣的血液之中濺起一朵血色的花蕾,同時間,庫特全身的鱗片之中出現烈火,從氣勢上來看就隱隱約約壓了崔力洱絲一頭。


    “你可以來試試。”


    “等等!別吵了!有生者的氣息!”又一條金龍突然大叫道,將正在爭吵的崔理洱絲和庫特二龍打斷,接著七隻金龍同時睜大了眼睛,運送屍體的行動慢了下來,他們愣在了原地,純金的鱗片像是魚鰓一樣一張一合,它們進入了戰備的狀態。


    “八個人。”崔力洱絲眼瞳微微收縮,它是七隻之中重新修煉達到的境界最高的幾龍之一,加上以前在自己世界的力量便是偏向感知一類,它是最先感受到的龍。


    “有四個實力較弱,一個和我們實力相當,一個處在巴哈姆特大人現在在這個世界所修的境界,還有兩個無法讀出,那是和巴哈姆特大人戰鬥的那個魔頭發出的實力氣息。”


    “再造境!”


    七龍同時驚呼出口,然後它們便隻剩下緘默了,因為它們突然感覺到了自己被對方一個人的氣息完全籠罩住了,是的,當它們能察覺到對方的時候,那麽對方有什麽理由無法發現它們呢?


    “七位還請不要亂動,你們似乎不是神州之上的物種,但是誰又能說得準呢?畢竟我也沒有把全神州的所有物種全部翻過來看一遍不是麽?對了,回歸正題,在下是大啟的工部尚書,你們應該知道大啟,就像我們知道白玉京其實並不是完全關閉的,而是僅讓高層和外界接觸一樣,關於外界的信息我想他們還是會和你們說說的對吧?就比如說大啟。”紀子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七隻金龍之間,在七龍的心間一遍又一遍的回蕩。


    “的確是聽說過,這一年突然出現,猶如流星一樣耀眼的國家,神州之上第一個國家,我們聽我家老爺提起過,不知幾位所來何事?我不記得白玉京有招惹過大啟啊?”崔力洱絲率先回答道,哪怕是剛剛還和它爭吵過的庫特此刻也不敢動彈和發聲,全身的火焰像是見了火便撤回到巢穴之中的螞蟻一樣,縮回了庫特金黃的鱗片裏,雖然剛剛和崔力洱絲頂嘴的很厲害,可是一旦到了這樣的境地,七龍之中便隻有崔力洱絲敢出頭了。


    “很好,謝謝你們保持的合作,至於這位的問題,我想你們應該會知道的,不過看樣子你們是不知道了,誰知道呢?畢竟你要是說謊,我也懶得詢問,沒辦法,因為你們七個家夥的謊言與否對我完全不重要,不,對今日我們要做得事情完全不重要。”紀子長悠悠地說著,然後,便是書本合上的聲音。


    七龍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唾沫,在它們的麵前紀子長彎著腰正審視著它們七龍,崔力洱絲張了張嘴,可它還沒有說話便發現紀子長看向了自己,於是它便閉上了嘴,這樣,紀子長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家那位很難伺候的,可是這次確實我們幾個都希望來的,嗯?這是?”紀子長蹲了下來,手放在血液的上麵沾了沾,紀子長將手指上的血液搓了搓後,紀子長一臉嫌棄地把手上的血液擦在自己的衣擺上,“你們沒有顏料麽?筆墨?怎麽用血液畫陣法?從哪裏得來的詭異的秘訣,直接用人血的話,你不擔心其中的靈氣變化成怨氣麽?你們這畫的是轉送和防護陣吧?和白玉京之中的氣息有些相似,是為了害怕白玉京裏麵發生戰鬥,來把人們轉移用的吧?可是用人血的話,加上被傳送出來的肯定慌張,那麽,萬一怨氣被激發,你們不就是把這裏變成一個密閉的自殺場麽?“


    紀子長自顧自地問著,然後無聊地開了開書,又把書合了上去,對著七龍伸了伸手,“不用回話,我和你們沒什麽好說的,你們大致的消息有一個討厭的家夥天天在我耳邊耳語和我說了。我現在那麽喜歡自說自話也和這個家夥有關係,不過還是有些不同,哎呀,其實也不是了,主要是你們說的知識我大致都知道,你們說了也白說,我也懶得聽,所以你們還是不要說了。”


    紀子長撕掉一張空白的書頁,將它丟入血液之中,然後這些血液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冒出了氣泡,冒出了縷縷蒸汽,緊接著,進入了每個人耳中的是淒厲的慘叫聲。


    “這就是怨氣了,我就幫你先提出來了,你們繼續擺陣吧?我們先走了。”紀子長揮了揮手,將手中的書塞進了懷中,身影便消失不見。


    然而七龍還是沒有擺脫它們原先的緊張,因為在它們的麵前,又出現了了五個人。


    “紀子長和陛下先走了,你們現在不用出現,陛下還需要做些大事之前的準備。”狄子規帶著四人出現在紀子長剛剛出現過的地方,他看著遠方的白玉京淡淡說道。


    “什麽準備?”男人撓著頭有些憨態可掬地問道。


    “你管那麽多?帝順那家夥不是瞞著師傅來到這裏了麽?我記得他從很久之前就盯上了那個姑娘了不是麽?師傅現在應該去把他拽回來了,加上他每個境界就都正好了。”小男孩地蹲在地麵上,看著七隻金龍,眼睛裏露出了怪異的光。


    “師弟你又想被師傅大刑伺候了是嗎?如果不想的話,你還是把你的視線收回吧,這七位可是隨便就能殺死你的,當然希望它們敢動手,那樣我也開心。“女人坐在雲霧之上,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地將這裏掃視了一遍,當她看到小男孩不滿地把頭抹了回去之後,才繼續笑道,”至於帝順他?身為元嬰卻弱的還沒有劉忻師妹厲害呢?他來了也隻能給師傅丟臉。”


    “請不要帶上我。”劉忻站在其餘四人很遠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比剛來的時候要開朗的很多,但是卻依舊沒有和周蒂在一起的時候那樣的開朗。


    “還是那麽冷呢。”憨態可掬的男人地蹲在一個屍體的上麵,他背著手看了看庫特,然後對著它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你好麽。”


    男人沒等庫特回答,便指著自己笑道,“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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