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微晃動,用來作為誘餌的白玉京內部,漆黑的火團堪比天災掉到了地麵上,然後,便是比天災還要恐怖的事情降臨。


    黑色的火焰並沒有消失,在它觸碰到地麵的那一刻,能讓它燃燒的媒介突然劇增,而後,以墜落的地方為圓心,漆黑的烈火頃刻之間將這裏的土地和房屋化為了虛無。


    當這火焰還想沿著街道和樓房繼續蔓延之時,之間這黑色之中,一縷縷金光從它的內部延伸出去,將這火焰禁錮成了一個“圓”。


    “友人!該怎樣救你?”巴哈姆特的翅膀扇出一陣狂風,它的身體之上有著數十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在睡覺的白玉京內部的居民,這些人是巴哈姆特剛剛拚命救出的人,即便是這樣,還是有百餘人死在了黑炎之中。


    “無需救我!巴哈姆特!去白玉京之中!用我們的血液啟動諸天陣!丘肅銘在那裏!他趁著我們剛剛放鬆警惕的一瞬間進入了白玉京之中,快去!不然會死更多的人!”


    飽含著憤怒的聲音從黑炎的中心咆哮出,杜子梧怎麽也沒有想到丘肅銘居然會知道自己第一世身體的藏身處,並且守在那裏暗算了自己,所幸在白玉京之中他不會有生命之憂,但是僅僅隻是沒有生命之憂,一旦丘肅銘在白玉京發現了什麽,那麽一切都不好說了。


    “我會一點點把這火焰消除,不用管我,快去!讓石無常和姬柯幫你,前者和我有約定他不會違背,後者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他不會坐視不理,巴哈姆特!記住,諸天陣!把它掌控在你的手中!”


    巴哈姆特的嘴中吐出一口氣,它讓背上的人們順著尾巴滑了下去,緊接著,他化作一道鉑金的光芒從街道之中飛向白玉京外城的藥鋪那裏。


    “要進入白玉京內部了,破開陣法會有些晃蕩,你們最好抓緊我的角。”杜子楓來到這裏,然後向著下方墜落而去。


    陸玖和任不羈聽到之後立馬緊緊地抱住杜子楓那奇怪而又尖利的角,任不羈看著目中堅定地望著下方黑炎之中的杜子楓,他的手掌在腰間的玉佩那裏一劃而過,隨後,一把湛藍的劍被任不羈握在了手中,那是徐浩要給任不羈的,而在任不羈找到陸玖的時候,陸玖就把這把劍給了任不羈,雖然還有其餘的,但是從豐都之中拿出來的就這樣這麽一把了。


    任不羈的劍抵著杜子楓頭頂的龍鱗,很硬,但是他能切開,或者說,問天劍氣能切開。


    杜子楓有罪,他發動這個被人計算好的叛亂,將對任不羈來說很重要的人送到了那個廣場,而就在那裏,陸玖受傷了,這是任不羈不能原諒的事情,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他們的師傅給算計的,而他隻是一個棋子,一個被人控製在手中的棋子。


    那又如何?不是他的話哪會有那麽多事?任不羈手中的劍微微顫抖,問天劍氣已經注入了其中,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哪怕他是再造,但是他身上的陣法已經被那個老人收走了,加上老人剛剛的那個節奏,現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自己隻需要刺下去就行。


    而後,任不羈將劍別在了腰間,他對著陸玖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對待信任這種東西,我會回於信任的。”


    陸玖盯著任不羈,當任不羈的劍別了回去的時候,陸玖手中的問天劍氣也隨之回到體內。


    少女回少年微笑以微笑。


    少年和少女同時看向前麵。


    而在他們之間,一道裂縫不知不覺地出現了。


    杜子楓看向身後的眼瞳看回到了前麵,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接著,藏在杜子楓毛發之間的另外兩支角繼續隱藏回了毛發之中,現在最好不用殺死他們。


    任不羈握著龍角的手微微用力,一縷鮮血從他麵向陸玖的另一麵的嘴唇處流出又被他很快地舔幹淨。


    該死!


    這是對自己的怨恨和不滿,然而他卻什麽都做不到,他知道她已經不是什麽都要問過自己才要行動的那個隱子了,她是劍主傳人,姬柯的學生,論身份她已經和自己平等甚至高於自己,然而,自己好像還是在原地踏步一樣的毫無長進。


    陸玖還是陸玖,她不喜歡怨恨他人,麵對傷害過自己的人,隻要對方有什麽無聊的苦衷,陸玖就會本能的原諒對方,可是任不羈做不到,無論是誰,隻要傷害了陸玖的人,他都會去想辦法殺死對方,但是隻要任不羈做不到,任不羈知道,陸玖和他之間就會繼續加大那無名的裂縫,因為......陸玖也不是陸玖了。


    任不羈自嘲一笑,就算這樣又如何?麵對傷害過陸玖的人,他還是做不到所謂的“坐視不理”,因為,任不羈一直都是任不羈。


    “角收回去了。”墨來感知著外界,對陸玖匯報著,然後陸玖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劍氣收了回去,她現在真的不想和杜子楓打起來,可是萬一任不羈要是刺出那一擊了,她肯定會幫任不羈擋著的。


    陸玖心中暗喜,大少爺為自己出頭了。


    墨來嘟著嘴,一臉鄙視,“你看看你美的,他不是還沒動手麽?”


    “你懂什麽?大少爺那是有分寸,回頭明明能找先生和李前輩出頭為什麽我們要冒險?”陸玖心中回答道,而語氣之中的欣喜讓墨來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是是是,那你剛剛怎麽不想找姬柯幫你出頭呢?”


    “不一樣的,前麵隻有我一個,死了倒是沒有太大所謂,這個四角蛇傷害了雨曦,劍穗,我當然不會放過它,但是穩妥最好,畢竟現在還有大少爺,大少爺就是大少爺你知道麽?就是......”陸玖沉默著,臉上微微一紅,然後吞吞吐吐地繼續說道,“就是大少爺。”


    墨來無奈的歎了口氣,奶奶的,這讓我怎麽掙一下的希望都沒有了,墨來看著旁邊的任不羈,這家夥哪點好了?除了錢和帥這家夥的性格惡劣的一塌糊塗啊!


    “就是,這樣的人真是討厭,小白臉都去死好了。”


    “就是,就是。”墨來回應著,然後他微微一愣,汗水從他的臉上滴了下來,他撇著第四道線,聲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到。


    墨來對著這道線揮了揮手,然後做著標誌性的假笑,對著它寒暄道,“前輩好?”


    “還不錯,死了居然還能複活,老子賺大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女人的身體之中,老子早就想嚐嚐當女人的滋味了,上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單身漢,可把老子憋壞了嘛,現在老子還出不去,小子,既然你在那麽你就先來孝敬孝敬老子吧,爺來了!”


    該死,墨來心中暗罵一聲,然後他就放棄了抵抗,經曆了其餘三個從線中出來的家夥之後,墨來已經很清楚他們的力量了,除了不同的劍氣之外,每個人都玩得一手好的靈魂附體。


    就在墨來認命的一瞬間,墨來的眼神一瞬間失去了光芒,然後一雙無神的眼中不停地瞅著四周,墨來挑著眉毛,一隻手朝著胯下摸了摸,然後他壞笑著自語道,


    “什麽,還是個雛呢?居然和老子一樣,咋地,他練得也是童子功?算了,反正都是住在這個女娃體內的人,先和他搞好關係吧,畢竟看樣子,這個女娃可以承受老子的力量增強了,那我肯定比那三個家夥待得久,好滴很,好滴很。”


    “你在自語些什麽呢?”陸玖疑問道,“墨來”看了看神海,然後一拍腦袋,


    “壞了,你看老子都忘了這是你的神海了嘛,隻要說話就會被你知道,呆鵝子,呆鵝子。”“墨來”接著聳了聳肩,“不過老子的那麽久沒出來了,自從進入這劍裏,老子的意識就開始慢慢恢複了嘛,你總不能不讓老子自言自語吧?那樣老子會被憋瘋的,當一輩子的雛兒已經夠憋屈的了嘛,老子現在要是連說話都憋著是不是就有些不人道了嘛?你說是吧?那麽,你的身體我就暫時借用了可以不?你看老子為了你都自稱‘我’了,是不是嘛?”


    陸玖皺著眉頭,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陸玖聽完之後,她的眼皮開始狂跳,接著猛地看向一旁的任不羈,眼中帶著淚光,剛想和任不羈說接下來不要在意自己的每一句話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居然沒法說話了。


    任不羈注意到了陸玖的目光,他保持著微笑看了過去,剛想問陸玖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臉居然被兩個潔白如雪的手死死的夾住了。


    “啾啾?”


    任不羈一臉疑惑口齒不清地問道,而他發現對麵的那個少女此刻像一隻餓狼一樣死死地盯著自己,任不羈沒有感到不舒服,反倒有些激動和欣喜。


    “不要啊!”陸玖坐在神海之中大叫著,她快急哭了,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從這個劍裏出來的人是這樣的討厭。


    “陸玖”的臉慢慢靠向任不羈,這讓任不羈的臉色變得通紅,“陸玖”一邊靠近任不羈一邊淡淡地說著,


    “別說話,吻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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