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雕像矗立在圓形白石廣場的前方,雕像刻的是一個人類,分不清性別的人類,這個人類站著,頭戴遮住麵貌的頭盔,就是這樣才分不出他的性別,而他的身體則被無數青苔爬滿了,很奇怪,這裏沒用任何遮擋物,陽光可以隨意灑落在這裏,然而這個石像卻會被青苔爬滿,而就算被爬滿了,也沒有任何人去打掃,沒有人。


    人們不知道這個石像刻的是誰,這裏是外城,有些人一輩子都無法進到內城,對於白玉京的統治者,他們誰都不認識,白玉京內城對外城除了稅收和秩序的管理之外,幾乎就沒了任何交際,所以,有人猜測這個石像刻的白玉京之主,把他威風的模樣刻在這裏,讓人們知曉朝拜;有人說這是過去白玉京的主人,那時候的古跡;還有人說這是某個幫助白玉京的大英雄......


    眾說紛紜,就是沒有個固定的說法,更沒有內城的人去解釋什麽。


    人們推推擠擠地站著,明明白石廣場四周很寬敞,可是人們就是往裏麵擠,也不知道在擠些什麽。


    “他們在擠什麽?”劍雨曦蹲在地上,無聊地托著下巴,她沒有看著劍穗,而是看著白石廣場四周站得想過木頭的天兵。


    剛剛自己在門口等賤人,誰知道居然看到太陽掉了下來,然後就天黑了,自己正告訴小穗我們今個之後就看不到太陽了的時候,那群自稱天兵的家夥就搞什麽勒令讓我們全部來到這裏,說什麽避難,就強行把自己給帶了過來。


    “小姐,人們隻是喜歡跟風,一人在擠,後人就會跟著,等那一人想離開的時候,他就會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了。”劍穗抱著劍,和劍雨曦一起蹲著。


    劍雨曦眼睛咕溜溜地轉著,看著那些天兵,她突然想跑到他們背後去撓他們的癢,看他們還能這樣的站著麽。


    劍雨曦看了看四周,突然一驚,她看著劍穗,激動地叫道,“李大爺還有白大哥呢?”


    劍穗笑著回道,“他們沒來啊。”


    劍雨曦大眼睛一眨一眨,“不是,為什麽?”


    劍穗無奈地苦笑著,“李前輩在天兵出現的時候就不見了,白前輩則在裏麵的小院樓梯那裏打坐,天兵隻是進來看到我們兩個,朝著院子裏瞅了下就帶著我們離開了,自然看不到白前輩,我估計白前輩現在應該醒了還以為我們出去玩了,現在正在收拾桌子呢。”


    劍雨曦的臉立馬拉成了一副苦瓜模樣,雙手托著下巴,能有多苦就有多苦。


    劍穗有些欲哭無淚,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哄劍雨曦高興,不過劍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回到了在劍閣時候的感覺。


    ......


    “吃。”


    白厚德推著滾燙的火鍋,指著鍋中翻滾的肉片,對著陸玖笑道。


    任不羈趴在桌子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拉著陸玖放在腿上的左手,笑眯眯地點著頭。


    陸玖對著白厚德笑著點頭示意,然後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餓,而陸玖神海之中,墨來鼻青臉腫地被綁在大劍之上,被陸玖揍得,墨來鼓起來的眼皮還在跳,不就是告訴你那老頭被蕭玖幹掉晚了些麽?至於這麽打人麽?


    “吃吧,我都惦記著這家豬肉鋪子中的肉老久了,玖玖你都不知道啊,鄭雀那小子每天都買的什麽破菜,菜葉子,蘿卜根,地瓜,我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姬柯老人端著碗,咽下一口飯後對著陸玖說道。


    李自來一腳踹向姬柯,後者屁股一扭便躲了過去,然後得意洋洋地看著李自來,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唉,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你看看你的樣子,再看看我們老師當年教我們的樣子,差距就是大啊,怪不得你現在身後不學你口中的至聖先師那樣跟著幾千個弟子,原來是因為太無敵了。”李自來坐著,搖著腿,對姬柯老人嬉笑道,


    “隻是可惜我們可愛的小玖玖啦!多可愛的人啊!要是以後跟你一樣滿嘴髒話那還得了?”


    姬柯正想對著李自來開噴,可是當他瞥了眼正在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陸玖之時,姬柯老人咽了幾口唾沫,然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夾起一塊浮在紅油之上的肉片,將其塞進嘴中,憤憤地咬了幾口。


    “先生?”任不羈看著姬柯沒臉沒皮地笑著,後者瞥了眼任不羈,然後看著他拽著陸玖的手時,姬柯老人的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暗罵,誰是你先生,混小子,把你的蹄子給老夫鬆開!而任不羈則繼續笑道,


    “先生放心,我以前和您一樣也經常說髒話,玖玖也經常說我,可其實她根本不聽我的髒話,所以您放心講,她不會學的。”


    “滾蛋!”姬柯指著任不羈的鼻子大罵道,“我的學生我知道怎麽教,你個混小子把你的蹄子給我鬆開,你不知道古人雲‘男女授受不親’麽?大白天的,你給我撒開,不然我一掌拍死你!”


    “古人還雲‘性欲是神州第一生產力’呢。”任不羈反而拉得更緊了些,讓陸玖臉色微紅。


    “放屁!這混賬話是哪個淫棍說的!明明是私欲!”姬柯指著任不羈的鼻子質問道,任不羈比較意外,這居然沒被這個儒學大家反對?!


    不過話還是要回的,任不羈清了清嗓子,然後自信地說道,


    “我爹呀!當初我爹追求我娘,我娘不惜的理他,然後我爹就這麽說的,我爹雖然十幾年前死的,可是按照年齡也算古人了對吧?”


    姬柯原本隻是看不慣這小子,現在這一下姬柯立馬炸了,嘿!一家流氓!這要讓陸玖被他騙了那就完了!是自己這個當先生的沒教好!他把碗放下,撩起袖管和裙簾,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模樣盯著任不羈,然後他臉色有些哀怨,


    “玖玖你放心,為師不是要打他,不然他早就沒了。”


    陸玖挑著眉毛,擋在任不羈麵前,一臉狐疑,而任不羈直接借此機會抱住陸玖的大腿,把陸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臉色已經紅了大片。


    任不羈把臉貼在陸玖的大腿上,朝著姬柯擠鼻子弄眼,把後者氣得胡子直立,姬柯一拍桌子,把火鍋中的汁水都震飛了下,對著任不羈低吼道,


    “臭小子!你有本事從我學生後麵出來!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英雄好漢!”


    “我又不是英雄,和我打過的都說我是小痞子,還有幾個是女的說我長得帥。”任不羈得意道,好像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然後任不羈抬頭看著陸玖笑著解釋道,“就是我們遊曆時候那幾個女的,你都知道的,我的心隻屬於你。”


    陸玖看著任不羈,然後歎了口氣,為什麽他們就是能吵起來呀!


    李自來托著下巴,反倒和白厚德坐到一起看起戲來了,白厚德坐在李自來身邊有些忐忑,而李自來隻是抵了下白厚德的胳膊讓他一起看著。


    ......


    “我要回去。”劍雨曦實在受不了那麽無聊的地方,站起身拉著劍穗就要離開。


    劍穗一副害怕的要哭的模樣,“小姐,我們萬一被人攔下來呢?對方人多啊!”


    劍雨曦伸出一隻胳膊,然後拍了拍自己那從來不存在的肱二頭肌,堅定地笑道,“打出去!”


    “別啊!小姐,我們會被打死的。”劍穗被劍雨曦拉著像外圍走去,這次她真的哭了出來。


    劍雨曦來的外圍,叉著腰站在一個天兵的麵前,後者理也不理地看著前方,劍雨曦眉頭一皺,就要問這個家夥為什麽這樣目中無人,劍穗急忙拉住劍雨曦的手,對她哭著搖著頭道,


    “小姐,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反正他們看樣子隻是帶我們來這,離不離開根本不管,我們就走吧。”


    劍雨曦氣憤地用鼻子吐了一口氣,然後就要拉著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劍穗離開,就在劍雨曦的腳要離開廣場範圍的一瞬間,劍穗麵色突然嚴肅起來,她急忙拉住劍雨曦把她拉了回來。


    “這位姑娘倒是有些直覺,不然我就會直接出手相救了,這個廣場無法離開哦,這是一個內外雙向的陣法。”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劍穗眼睛微眯,裏麵出現利劍一樣的豎瞳,她看著這個廣場,手觸摸著其中一個紋路,心中便有了答案。


    劍陣!


    “謝謝你的提醒。”劍雨曦轉過頭來,見到來人是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一身白衣,手中搖著紙扇,而他的腰間帶著一塊雞血玉以及……一把劍,一把無刃漆黑的劍,上麵隱隱約約有著明月的紋路。


    那是嶽樺,任不羈遺留的劍。


    劍雨曦原本高興的麵龐一下凝固,劍穗也是如此,但是劍穗更快地做出了反應,她將劍雨曦抱住,用靈氣把劍雨曦的嘴封住,然後笑看著這位男子,


    “謝謝這位公子,公子長得好生俊俏,我們主仆二人一下子就看入迷了,還望公子見諒。”


    “沒事。”男子搖著紙扇,嗬嗬一笑,然後對著二人行禮,“那麽二位既然知曉了此陣,那麽我就先離開了,我的朋友還在那裏等著呢。”


    “好的,對了,公子,奴婢名劍穗,小姐名雨曦,公子能否告知姓名。”劍穗看著男子笑問道。


    男子哈哈一笑,拱手道,“當然可以,在下姓帝,帝王的帝,名順,順風的順。”


    “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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