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子規抬頭看著天空,正要把地上的任不羈給扶起來之時,隻見四周的雨水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天地之間所有的事物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光明的黑暗。


    神道空間!


    狄子規麵容凝重,雙腿盤坐於此,然後全身上下出現一片金光,便見得一個巨大的金光巨人從狄子規身上冒出,佇立於此間黑暗之中。


    “破!”


    狄子規如同怒目金剛,口中呼出威嚴的聲音,將四周的黑暗都震了三震,緊接著從這金光巨人的眉心之處出現各種奇妙的東西要將這裏的黑暗代替,而這些東西就像各種情緒一樣,當這些出現的時候,一片黑暗好像在哭泣,而另一片的黑暗則像在歡笑,瞬間,這無盡的黑暗便全是各種不同的情緒。


    當這些情緒把黑暗全部都占據之後,狄子規雙手合十,然後猛地張開,而黑暗便隨著狄子規的手臂退散開來,然而狄子規的麵容並沒有任何輕鬆,因為他的金身消失了,並不是消失而是被無邊的光明籠罩住,從而使金身無法被他人見到。


    又是一片神道空間?


    狄子規小心地轉向四周,可是就像剛剛的黑暗一樣,現在除了一片白,還是什麽東西都見不到。


    “閣下是何人?你不是白玉京的人,不然憑我和白玉京的關係他們不會這樣。”狄子規看不見便將眼睛全閉了上去,全心感知四周的動靜,自己剛剛將自己的領域放了出去,雖然逼退了黑暗但是卻沒有將光明抹滅,反而自己的神道領域還消失了,對方很強,至少比普通的知規境要強。


    “大人看到了我的神道領域了對吧?那麽請問大人有何感想?”


    如同無數不同年齡,不同性別的人同時在說話那樣的聲音響起,將狄子規的麵龐上的皺紋震得抖了抖。


    “感想?神道領域無非兩種,一是完全繼承了自己的神道殘留所開發的領域,二就是從神道殘留中自己感悟,就像老夫的神道領域一樣,你的神道領域乍一看很不錯可其實不過就是未找到方向,所以才這樣一片的一種顏色,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未成熟的領域,雖然老夫幾乎沒見到這種到了知規境還能未找到心法方向的修士,但是現在我見到了,不知我說的可對?”


    狄子規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其實他隱瞞了,因為雖然是未成熟的神道領域,但是此人的卻有兩種顏色,而不是那種變化的顏色,這是兩種神道領域,不然自己剛剛的領域不會隨著黑暗而消散。


    “不愧是老再造境了,我雖然有人可以為我解惑,但是我總是不信任,因為為了一個目標而行動的人們我是不會去交心的,晚輩再次就謝謝狄前輩了。”


    聲音再次響起,而狄子規聽到之後,麵容變得猙獰而恐怖,隨後狄子規全身的氣勢瘋狂地增長,全身上下出現一縷縷黑氣,很快其修為就突破了知規境,朝著明曉境逼去,而那些黑氣很快就形成了一個人影,帝暖書模樣的人影。


    楚懷在旭輝宗山頂上使出的那一招,命池秘法——不歸人!


    很快狄子規的力量便暴漲到了再造境,狄子規看著周圍的光明,狄子規的手掌抬起,正要破其之時,狄子規停了下來,那雙皺紋之下的雙目徹底的愣住了,然後,光明便消失了,雨水又落下了,落到了狄子規的發絲上,然後劃到其下巴,滴到了狄子規的心髒上。


    一隻手握著狄子規還在跳動著的心髒,然後猛地捏碎,隨後那隻手抽了出來,而狄子規保持著驚愕的模樣朝著任不羈倒去,可是狄子規隻倒在一半,就被人一腳踢飛到了牆上,而那個將狄子規踢飛的人正用那瓢盆大雨清洗著雙手。


    任不羈坐了起來,看著麵前的這個人,這個長著一頭微卷漆黑發絲,臉上從眼角處出現好像雷霆一樣的黑紋的男人,這個殺了人之後依舊神情自若的人,任不羈看著這個把微笑一直掛在臉上的男人,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緩緩開口,


    “這就是你五年之中模樣一直沒有變化的原因嗎?墨來。”


    墨來將手上的鮮血洗淨之後,對著任不羈伸出剛剛那個捏碎狄子規心髒的手,臉上保持著那淡然的微笑,


    “是的,我的朋友,希望我沒有來晚。”


    任不羈看著墨來伸出的手掌,後者臉上的黑紋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墨憐站在他的背後為他打著傘,看樣子她早就知道墨來的變化了,任不羈拽住墨來的手,並沒有站起來,反而使勁一拽把墨來拽到自己的身子上。


    任不羈另一隻捏住墨來的臉,將墨來的笑眯眯的眼皮強行扒了開來,任不羈看著墨來那不為所動的模樣,看著那在整個神州都極其罕見的漆黑瞳眸,不知為何他感到心口有些隱隱作痛,


    “你還是墨來麽?”


    墨來順著任不羈的手指把雙眼都睜了開來,看著麵前這個沒了力氣的男人,墨來依舊笑道,“你猜?”


    雨水依舊在下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模樣,無人光顧的藥店掌櫃杜無塵卷起褲腿把地上的物件朝著櫃子上收拾,索性屋裏比外屋還高了一個台階,自己的老娘躺在床上不會被這邪門的大雨給衝走了。


    杜無塵突然打了個噴嚏,他這才發現地麵上的火堆已經被湧進來的水給熄滅了,杜無塵揉了揉鼻尖,見鬼了,三伏天自己該不會感冒了吧?不過杜無塵並沒有細想,而是把自己的小凳子先放了下來,然後跑到屋子裏,給自己的老娘有加了一層被褥之後跑了回來繼續收拾。


    杜無塵站在抓藥的梯子上又打了個噴嚏,應該是感冒了,杜無塵忍不住牢騷一句,“奶奶的!現在白玉京不該是大夏天麽?怎麽那麽冷啊!”


    ......


    白玉京外界的群山之中,一處山頭的山頂之上,臨近懸崖邊,那裏有著一片宮殿群,和白玉京一樣的建築風格,但是,當從門口向裏麵看去的時候,隻能看到模樣各異的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這些屍體是各個種族的,它們唯一的共通點便是都不會動了,至於那些拚命向對方的屍體伸出手而沒有夠到的屍體是否遺憾,就不得而為知了。


    向裏麵看去,連著另一處山頭的吊橋之上還有一具長著羊角的屍體被這大雨衝到了山下,墜入了無盡深淵之中。。


    而這些宮殿之上,清晰可見幾縷火焰正在瓦片上燃燒著,而這些火焰居然沒有被這樣的大雨給澆滅,自然澆不滅,因為這火焰是黑色的,魔的火焰。


    丘肅銘腳踩著一個被燒成焦炭的屍體,身子歪歪扭扭地躺在一張石椅子之上,而他的脖子之上,有著一道明顯的白色痕跡的皮膚,那是被帝暖書斬下頭顱的時候遺留下的痕跡,丘肅銘可以很簡單就將這道痕跡抹去,但是他沒有,他要留著這道疤,直到他把帝暖書的腦袋摘下來的時候才會將其複原。


    丘肅銘一隻手抵著腦袋,而他那幽綠的瞳孔正看著外界的雨水,他在等雨停,他知道這場雨是什麽,這是白玉京中的那位為了找到自己而降下的雨水。


    丘肅銘看著這越來越大的雨水,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白玉京再過去被魔強行打開了大門,此後所謂的白玉京便名存實亡,而經曆了那一戰之後真正的白玉京之中的人們早就不知到了哪裏。而現在的這個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所創造的贗品。


    雖然是後人創造的贗品,但是這裏卻是的的確確白玉京遺址,而過去那在神州之上橫跨萬裏的魔的遺體便在白玉京之中,而這事卻隻有丘肅銘一人知曉,而丘肅銘也是在和帝暖書交手過之後才知曉的。


    過去丘肅銘憑著自己的魔的神道殘留而在神州之上尋找著魔的一切,渴望可以從魔的那裏找到突破再造的契機,可是那麽多年過去了,丘肅銘沒有找到太多魔的痕跡,而自己反倒成為了神州之上凶名赫赫的新魔。


    丘肅銘看著屋外的大雨,看樣子帝暖書已經派人通知了白玉京的人,討厭的家夥,連我療傷的時間都能計算的那麽清楚,不過隻有這樣才不愧算是殺死過我一次的人了。


    丘肅銘突然一愣,幽綠的瞳孔燃起綠炎,外麵的大雨之中除了雨聲多了兩個聲音,腳步聲!這個偵查所的殘留?不!不對!


    “朋友,見到人就殺,殺得好!我早就想要把這些東西給吃掉了,回頭我把你吃掉的時候會盡力給你個完整的身子的。”兩雙巨大的眼睛在屋外突然亮起,一種欣喜的聲音響起,將丘肅銘擋雨的屋子直接吹飛。


    丘肅銘麵色很冷,被發現了?怎麽被發現了的?自己可是在雨雲之前便來到了這裏。


    “領主的智慧自然有其高明之地,想不明白也很正常,閣下,還請離開,領主大人並不歡迎你。”另一道聲音出現,巴哈姆特變為的老人從雨中緩緩走向丘肅銘,後者看著巴哈姆特,然後又看向了那頭巨獸,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這一屆白玉京之主不行啊!居然要靠外物來當打手。”


    丘肅銘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突然消失,然後和巴哈姆特直接對了一掌,後者的麵容微微抖動,而丘肅銘舔了下嘴唇後狂笑道,


    “來吧!既然如此我就先殺了你們,然後打進白玉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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