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雨聲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隻聽到好像萬發鞭炮炸響的聲音在街上驚起。


    吳銘無有序地呼吸著,在雨中向前狂奔,而他的身後,地麵上的積水和空中的雨水不停地炸裂開來。


    “春風!左側三一五!”


    酒槍的聲音從吳銘無腳下的影子裏響起,同時間,吳銘無的左側的肩膀處的雨水先是微微收縮,然後就像炮彈一樣向著吳銘無的腦袋激射而去。吳銘無聽到之後頭也不轉,雙手之上出現兩把匕首,而這兩把匕首穩穩地擋在這炮彈一般的雨水之前,緊接著,兩把並在一起的匕首貼在了吳銘無的腦袋之上,把吳銘無打得在空中翻了個圈。


    就在這個時候,吳銘無四周的雨水也變成了這樣的炮彈,朝著吳銘無身體各處打去,要將這個人類變成篩子。


    吳銘無嘴角和鼻子處溢出些許鮮血,但是並沒有被打散意識,隻見吳銘無身體周圍出現無數黑影將其體表全部覆蓋住,然後和周圍激射而來的水滴碰在一起,前者如同遇到岩漿的積雪,瞬間就要蒸發,可吳銘無就是為了這個瞬間而將其召喚出來的。


    這個少年左手的一把匕首散發出一道危險的光芒,緊接著便是一聲轟鳴,這個小小的巷子之中冒出一陣向天湧去的蒸汽,一道影子從這些蒸汽之中激射而出,正是吳銘無。


    吳銘無嘴角的鮮血更多,已經將身前的衣襟全部浸出一片鮮紅,而這個男子的眼神卻更加的堅定,即便他的左臂已經向一塊爛布一樣隨著風在他的身後飄動著了。


    吳銘無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如果還是按照剛剛的速度,那麽自己還會被對方的術法追上。


    “春風!這個家夥的情況很不妙,雖然他自己止住了血,但是他的藥都不管用,有毒!那老頭的刀上有毒!而且明顯不是我們可以解開的毒!這東西上麵有再造的氣息,必須趕快回到住所,那裏才有希望救他。”


    “奶奶的,這老東西真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任不羈的聲音一同傳出,但是聽起來居然還有些元氣。


    “安靜!我知道了!”


    吳銘無低吼一聲,又咳出一口鮮血,將其纏在匕首之上,並將左臂甩到前麵用嘴叼住,然後開始在上麵刻畫著陣紋。


    就在吳銘無要將手上的陣紋刻畫完成之時,吳銘無的眼眸突然睜大,然後猛地向上跳起,然而還沒有跳開隻見地麵之中伸出一隻滿是皺紋的蒼老的手掌將吳銘無的腳腕抓住,吳銘無將匕首射向那隻手掌,同時間腳腕處出現一圈影子對著吳銘無的腳腕割去。


    “斷尾逃生,很有經驗嘛,小子。”


    狄子規的聲音從地下傳出,吳銘無的腦子之中突然一陣恍惚,腳腕處的陰影也隨著破散,當清醒的時候,吳銘無隻發現自己的麵龐離地麵不過毫厘。


    嘭!


    吳銘無被狄子規重重地摔在地上,狄子規從地麵之中冒出,手按住吳銘無的腦袋,另一隻手將吳銘無的腳鬆開,兩指捏著了吳銘無剛剛擲出的匕首,寒光一閃,匕首將吳銘無的腳裸刺穿,緊接著狄子規將反手打向自己的吳銘無的右手抓住,並將其按在吳銘無的腰間。


    “但是還不夠,你的速度太慢。”狄子規淡淡地說著,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說道。


    “吃我物理學聖劍!”酒槍從吳銘無腳邊的影子之中竄出,對著狄子規大聲吼叫著,後者的左手先是把吳銘無的腦袋對著地麵猛地磕去,然後反手直接把酒槍打飛出去。


    “出招不用先喊,你不是霍軍侯,你沒有那個對方絕對接不下來的氣勢。”狄子規撇著人身被打消散的酒槍,淡淡道。


    酒槍的人身瞪著這個老人,然後伸出已經無法維持的手臂對著狄子規,然後伸出的手再次伸出了中指,酒槍嘲笑般地吐了口口水,笑道,“爺爺當然知道,死老頭。”


    狄子規看著酒槍的行為,猛地回頭,隻見一個滿溢著灰的拳頭已經到了自己的臉前,沒有任何動靜!怎麽可能!就算是這個精通隱藏的家夥在露頭的一瞬間自己就已經察覺到了,他一個快要死了的家夥居然能夠完全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揮出這一拳。


    任不羈眼睛睜得很大,雙眼之中的暗金豎瞳帶著血絲在昏暗的小巷中顯得很是恐怖,這一拳是最後的機會,前一次為了問天劍氣不反噬而沒有將灰召喚出來,而從吳銘無被狄子規控製的雨水追上的時候任不羈便已經準備這一招了,為的就是這一刻。


    任不羈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狄子規的麵龐上一瞬間凝聚了很多雨水想要將任不羈阻擋住,然而,當這些控製雨水的靈氣和灰相遇之時,這些靈氣悉數被任不羈手上的灰吸了進去,然後狄子規的鼻子便塌陷進了麵龐之中,然後是眼睛,臉頰。


    狄子規的臉帶著一串血水從吳銘無的身上倒飛出去,酒槍的尾端纏著吳銘無的腳腕,極速回到吳銘無的身上,任不羈把吳銘無扶了起來,也不管四周的雨水,隻見其全身出現青色的雷霆。


    “護好他!不要被我電死了!”


    “草!老子知道!”


    任不羈全身化作一道雷霆,帶著被酒槍護住的吳銘無,朝著前方狂奔。


    “小子,你的右手。”


    酒槍看著任不羈,隻見其右手的手腕處整個扭曲,就像被人用兩個流星錘從左右砸了一下一樣。


    “有什麽好驚訝的,不就是那家夥被我打飛的一瞬間的還擊麽?你覺得他有可能做不到嗎?”


    任不羈大叫著,他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音量了。


    “你有去處沒?找個近點的,最好有個厲害的打手的那種。”


    “有,就是你剛剛去的那個長著爬山虎的宅子。”


    “爬山虎?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會出現,看樣子那裏麵的確有些不得了的東西需要你們謹慎。”任不羈恍然大悟,雖然不清楚對方救自己的原因,但至少為何會跟著自己倒是清楚了。


    “你有好去處麽?春風的狀態不太好。”酒槍搖了搖吳銘無的腦袋,後者睫毛微微動了動,但是就是醒不來,看樣子狄子規剛剛那一下不是隨手而為了。


    “有,但是沒你的近,先去你那裏,我的毒沒事,區區心髒罷了,在見到她之前,誰他媽都別想殺死老子!”任不羈怒吼著,全身的速度再次提了一個級別。


    狄子規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將打在自己的身上,讓鼻血和雨水混合著流下,過了一會,狄子規坐了起來,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兩人一槍,和霍軍侯一樣的兵器,問天劍氣還有...灰?


    那是什麽東西?居然能將自己的靈氣給吸收了,要是有這樣的手段,他為何要跑?一旦將自己的靈氣全部吸收了,那麽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難不成這個家夥並不知道自己的灰可以吸收他人的靈氣?還是說......隻能吸收我的靈氣?


    狄子規伸出雙手,隻見兩隻變成了石塊的手被雨水衝刷出泥漿,不停地滴落,剛剛用止損的時候打中了任不羈的灰,結果就變成這樣了,和那個饕餮不一樣,這東西是回歸本源的力量!


    狄子規歎了口氣,然後全身變成了石塊,散落在了石板之上。


    ......


    亭子之中,狄子規吐了口鮮血,分出去的分身死了?!雖然隻是一個石塊做的但是其使用的法術可是有著自己部分靈魂的,就算是明曉境也不能讓自己居然連消息也傳不回來的就死了,可是再造境何必這樣遮掩?是誰?


    狄子規這具蒼老的身子身影微微晃動,然後居然分出了另一個狄子規,但是分散之後的狄子規的氣息明顯下降了,下降到了元嬰巔峰。


    “如果是他們全盛我倒是不敢這樣,不過皆是重傷那邊無懼,到底是誰毀掉了我的靈魂,我倒是要看看,去吧。”


    一個狄子規全身裹著雷霆,飛向天穹,等到了一定的高度,這道雷霆對著遠處激射而去。


    剩下的狄子規突然眉頭微挑,看向對岸,隻見一名腰間掛著一把扇子的少女站在對岸,狄子規皺著眉頭,淡淡道,


    “蕭宗主,明明就是你將她在這裏的消息告訴我的,你現在還來這做什麽?”


    “我是遵守諾言,給帝暖書的,不是你。”蕭玖冷聲說道,她現在很生氣,帝暖書居然背著她將陸玖的方位告訴了此人。


    “那麽蕭宗主現在是來回收你的消息的?”


    蕭玖搖了搖頭,腰間的扇子變成一把白劍指著狄子規,“我知道你的分身是什麽原理,叫你的師祖來和我說話,不然我就殺了你,還有你剛剛派出去的那個分身。”


    “我的師祖?哈哈哈哈!你蕭曉霄也配!你個離經叛道的混蛋!”狄子規突然張狂的大笑道。


    蕭玖隻是冷眼看著他,後者笑了一會後便不再笑了,過了一會,狄子規全身的氣勢突然改變了,變得那麽的和藹,狄子規麵無表情地看著蕭玖,片刻狄子規緩緩開口道,


    “好久不見了,曉霄。”


    蕭玖的目光不再那麽冰冷,而是多了一種恭敬,但是手中的劍依舊沒有放下,語氣依舊冰冷的回答道,


    “是的,老師,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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