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之域。


    “崔敗……”


    魚初月毅然決然抵住了他的胸膛“這樣是不對的。”


    “嗯?”男人滿臉不在意,繼續壓下,“何處不對。”


    她的氣息陡然便亂了。


    他一邊堅定有力地動作起來,一邊正色道“是嫌慢了麽?也是,一千年還未將你帶到尊級,是我懈怠了。”


    魚初月“……”


    他察覺到她想要抗議,沒等她開口,便用自己的薄唇將她駁回。


    她早已經失去了‘時間’這個概念。


    解決了無妄之後,崔敗將她帶回守護者之域,美其名曰‘保護世界本源’,然後……時至今日,兩個人一次也沒有離開冰霜之域,每一處角落,都留下了二人繾綣的身影。


    她若受不住時,他就會帶著她的神魂開始雙修,等到神魂承受不住的時候,身體早已回複了最佳狀態,他便可以繼續親吻她、安撫她,然後肆意地欺負她。


    魚初月發現自己陷入了死循環。


    每一次抗議太累,結果就是換另外一種方式,繼續顛鸞倒鳳。


    百忙之中,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經意間暴露了什麽……


    一千年還未把她帶到尊級?


    一千年?!


    她隻是覺得兩個人在守護者之域中待得稍久了一些,怕他變成話本子裏荒淫無道不上早朝的昏君,日上三竿還讓旁人在外頭等著,哪裏想得到,竟已過去了一千年?!


    崔敗看著她的神情,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動作剛一頓,魚初月已瞬移到一旁,‘噗’一聲把自己變成一條成年人大小的紅魚,雙鰭環胸,立在冰壁下。


    “你……你說清楚!”她有些羞也有些急,“什麽一千年?”


    崔敗歎了口氣,懶懶散散地爬起來,手一抬,披上一件寬大的流雲白袍,緩步向她逼近。


    寬肩窄腰大長腿,每一步,都像是踩中了魚初月的心跳。


    她有些心慌氣短,腦海中剛浮起那些顛倒的記憶,他的氣息已強勢將她卷住。


    她的腿,哦不,尾巴,開始悄悄地發軟。


    魚眼對上他那雙黑沉撩人的眼睛,她的語氣不禁又軟了幾分“崔敗……”


    “怎麽?”清!清冷的唇角微微挑起一絲,他的聲音慵懶低啞,“想試試別的?”


    帶著沉沉質量的視線緩慢地劃過她的魚身,落到尾間。


    “可。”他點頭。


    魚初月的魂被嚇飛了一半,急急撤掉了魚身“沒有!”


    崔敗輕笑出聲,伸出雙臂攬住了她。


    她的身體已和他熟悉到了極致。


    他摟住她,大手隨意一撫,便讓她徹底放鬆下來。


    她依偎著他。


    穿著衣裳的崔敗讓她感覺一絲陌生。


    這下她更清楚地意識到兩個人真的已經在這裏親密了很久很久。


    竟然……一絲絲膩煩都沒有。


    他的味道依舊讓她貪戀沉迷,她知道他也一樣迷戀她。


    此刻,他的眸色漸漸轉深,眸光落在她的唇上,像一隻隨時準備發起攻擊的掠食凶獸。


    她趕緊把他推開少許,正色道“外麵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崔敗將她摁回了懷裏,語氣比她正經十倍“隻要天地間還有秩序,便出不了什麽亂子。”


    “可是,萬一再有新的掠奪者……”話說到一半,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本源在這裏,凶器也在這裏,哪怕真有掠奪者進入這個世界,也是無計可施。


    若要論最安全最穩妥的辦法,那莫過於她和崔敗就一直待在守護者之域,直到永遠。


    所以……崔敗他並不是肆意放縱,而是選擇了最佳方案?


    念頭晃動間,他已取出一件雲絮般的白色袍裙,體貼地替她穿上,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間,緩緩為她係好了衣帶。


    當她意識到崔敗並不是被她這個‘妖妃’迷得神魂顛倒不思朝政之後,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她記起,哪怕在最情濃的時候,他也隻是眼尾泛紅而已,神色永遠是克製的、自持的,遊刃有餘的。


    是她……技術不好嗎?魚初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拿眼去瞥崔敗。


    此刻,他已收斂了全部情緒,眉目清冷,如冰山上的新雪一般,牽著她踏出了守護者之域。


    魚初月仍記得那一日四象陣中的慘狀。當日四座仙山被摧殘得沒了形狀,一派荒涼破敗。


    而此刻,當他帶她離開神域,站在四座大山之下時,!她險些被那撲麵而來的煙火氣熏了個倒仰。這,還是當初門可羅雀的天極宗麽?


    四座仙山傳來鼎沸人聲,那些走上兩個時辰都遇不到一個弟子的白玉山道上密密挨挨擠滿了人。恍惚間,魚初月還以為自己身處哪一個摩肩接踵的凡界繁華鬧市。


    隻見頭頂上方‘嗖嗖嗖’全是禦劍而行的修士,最近的一個,距離崔敗和魚初月還不到十丈。


    魚初月定睛望去,一眼便看到修士周身的靈氣運行狀況,基礎不夠紮實,靈氣卻是渾厚充裕,像個暴發戶。


    這是個化神後期。魚初月心中閃過這樣一個清晰的念頭。


    她嚇了一跳。


    進入守護者之域前,她堪堪突破了化神。


    就這麽一日的功夫,她怎麽都能看穿人家化神後期修士的修為了?(一日不是bug筆誤,自行領會吧)


    在域中時,她隻顧著在意‘一千年’,完全沒留神到‘尊級’。


    沒到尊級,難道她已經到了大乘或是……聖階?


    魚初月又嚇了一跳。


    這就有點誇張了。她分明什麽也沒做,這樣躺著升級也實在是太不給別人活路了。


    崔敗長眸一掠,目光平靜地落在她的臉上,唇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寵溺的笑意。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私闖神域!”眼前一花,方才被魚初月裏裏外外打量過一遍的化神修士瞬移到了麵前。


    魚初月抬眼望去,隻見這名修士識海中懶洋洋閉眼打盹的元神豎起了雙眼,炸著毛,周身靈氣湧動,像隻鬥雞。


    鬥雞修士的神念像一陣微弱的風,向崔敗和魚初月拂過來,未沾到二人衣裳,便打著轉返回鬥雞修士身上。


    魚初月“嗯……”


    “凡人?”鬥雞修士皺起了眉頭,“哪峰的弟子擅自將凡人帶入宗門,真當宗門沒規矩了麽!”


    魚初月很友好地說道“好像的確沒有規定不能把凡人帶進來誒。!”


    鬥雞修士一愣,然後茫然地點點頭“對哈。是這樣沒錯嘎。”


    魚初月“……”這個口音怎麽有點熟悉的樣子。


    崔敗問道“你是哪一峰弟子?”


    麵對‘凡人’的問話,鬥雞修士下意識地聳肩挺背“我乃金鵬峰,金鵬聖人門下第四代弟子!”


    魚初月吃驚地彎起了眉眼,望向崔敗。


    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裏滿是想要與他確認答案的小問號。


    崔敗輕輕頷首。


    魚初月的唇角立刻揚了起來,神色鮮活靈動,像一朵瞬間在眼前綻放的花苞。


    “怎麽……”鬥雞修士遲疑道,“爾等凡人,聽到聖人之名,竟沒點表示麽?”


    “嘎——”


    眼前金光漫卷。


    隻見一隻金燦燦的大鵬鳥撲棱一下落到了麵前。


    “見過聖人!”鬥雞修士滿眼崇拜,把自己的胸膛挺得更高,幾乎把頭折到了後麵,“這點小事,弟子自會處理好的嘎!”


    大鵬鳥眼一瞪,低低道“閉嘴嘎!”


    擰過鳥頭望向崔敗和魚初月時,一張毛茸臉上寫滿了諂媚,鳥嘴一張,石破天驚“爹,娘!”


    崔敗“……”


    魚初月“……”


    鬥雞修士“……”厥倒。


    崔敗涼涼瞥它“說人話。”


    大鵬把一對金翅膀放到身前搓啊搓“嘎嘎嘎,長生子說,您二位贈我朱雀妖丹,助我脫胎換骨成就聖位,便是我再生父母嘎!他日見了二位,得喊爹娘,才合禮數嘎!”


    崔敗輕輕點了點頭“王,二,牛。”


    魚初月默默在心中為長生子點上了白蠟燭。


    她眨巴著眼睛,望向金鵬,雙眸好似會說話。


    那金鵬頗為聰明,一下就領會了她的意思。它把腦袋一勾,將頸後最順滑柔軟的毛毛湊到了魚初月麵前。


    她撫它一下,它就很老實地縮一下腦袋。


    鬥雞修士終於反應了過來,失控地震聲大喊道!“是祖師爺和祖師奶奶出關了!!!”


    魚初月“……”


    這一嗓子差點兒把空中的修士全給震了下來。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眼前便密密麻麻地落了一大片白衣門人。


    “見過師尊!見過師母!”


    大鵬愣愣撓頭“爹娘和父母,一樣一樣的嘎!”


    長生子眼角剛一抽,大鵬的翅膀便親親熱熱地攏住了他“咱就是親兄弟嘎!”


    長生子“……”


    寬廣的穀地中彌漫著快樂的空氣。


    濯日子將這段漫長歲月中發生的事情簡單地稟給崔敗。


    原來,在崔敗和魚初月進入守護者之域中閉關之後,天地靈氣就開始大爆發,且生生不息。從此,資質平平的修士吸納靈氣的速度個個堪比先天道體,就連凡界也有了靈氣,比從前的仙域靈山還要濃鬱。


    豐沛的靈氣改變了世間格局,修士數量立刻急遽增長,作為仙門頂流的天極宗,自然是收徒收到了手軟。從前的弟子,如今幾乎已全部升級成了第三代師叔伯,眼前飛來飛去的這些都是這一千年中新收錄的末代門人。


    魚初月頗有些驚奇“為何會這樣?”


    玉華子笑了“你與師尊閉關千年,不就是在調和靈氣中樞,惠及蒼生麽?你這性子真是,一貫不爭不搶,做好事不愛留名。”


    魚初月“……”


    她望向崔敗,隻見他臉色清冷矜貴,一本正經。


    他側了頭,唇角微動,用口型說道“陰陽調和。”


    魚初月“……”


    幸好她如今已經是不知道什麽等級的大能了,輕易便能控製氣血,不讓自己變成一張大紅臉。


    她趕緊把玉華子拉到一旁,岔開了話題“你與白景龍師兄怎麽樣了?”


    晃眼千年,外間早已物是人非。魚初月心中頗有一點不好意思——這世間,恐怕唯有她和崔敗,能這麽千年如一日。


    玉華子臉上的笑容如當初的朱顏一般沉穩溫和,她輕輕地歎了一聲“景龍愛我,因此拒絕我。這些年,他不想惹人議論,便始終獨坐在山巔修行,我!偶爾過去遠遠看看他,不說話,不打擾,像這樣便已很好了,我已習慣。”


    魚初月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酸澀,卻也知道這件事情旁人插不上手。


    玉華子神色平靜,又道“我愛他,他也愛我。兩個人都好好的,我身旁沒有別人,他的身旁也是。想見麵隨時可以見到。與這世間絕大部分人相比,已屬難得的幸運。”


    魚初月心想,也隻是退而求其次罷了。


    “倒也好笑,”玉華子道,“當初長生子最愛用來搪塞我的借口便是,他從未碰過別的女子一指頭。見到我與景龍這般清白,他卻日日跳腳,差點兒踩平了自己的長生峰。後麵幾百年,日日說他知道哪裏錯了,如今是多麽痛悔,看著倒也誠意十足,隻可惜我已不愛他。”


    魚初月知道,玉華子這是在向自己交待她和長生子的情況——玉華子知道魚初月肯定好奇,但又不好直問,便自己說了出來。


    朱顏,或者說玉華,本來就是個體貼大氣的人。


    “我不愛長生,也不恨他。”玉華子笑起來,“我已放下了過往。我沒想要懲罰他,奈何天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如今他無論受了多少煎熬折磨,皆是咎由自取,與我無關。就像當初,折磨我的其實是我自己,而不是別人,隻是那時候的我看不透。如今想通了,也就悟了。”


    玉華子斂下笑容,眉心浮起淡淡愁意,垂眸道“不過,景龍他……壽限將至。”


    魚初月心中微微一驚“不是靈氣爆發麽?白師兄還未晉階?”


    玉華子麵露憂愁“他,始終等不到心魔劫,修為停留在化神大圓滿,已有九百八十八年。”


    魚初月長長地吸了一口涼氣“這……”


    真是當空一驚雷。


    心魔劫就像凡間女子的月信,來了很麻煩,不來更是人命關天。


    “就這幾天了。”玉華子道,“恰好師尊出關,能否請師尊看一看?也不知是不是心結太重……”


    崔敗正好走過來。


    長生子扁著嘴,衝玉華子喊道“我已求了師尊,去看白景龍那小子到底什麽!毛病!玉華,我長生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哼!”


    魚初月“……”這個哼也是很有靈性了。


    熟悉的五指扣了上來。


    她把自己柔軟的小手懶懶地癱在他有力的手掌中,四個人瞬移到了玉華峰之巔。


    玉華子來慣了,她常站的那塊白玉台上已嵌下了聖人的足印。今日,她依舊遠遠站在原處,沒有跟隨崔敗等人靠近白景龍。


    長生子傲嬌地撇了嘴,把臉轉向一旁,梗著脖子道“最好是有救,不然玉華肯定疑神疑鬼,當我害了她的心上人!”


    魚初月繞過半圈,捉到了長生子藏起的臉。


    他的眉毛是白色,紅起來特別明顯,看著是真的很傷心。


    ……


    到了天邊時,魚初月遠遠瞥過一眼,見白景龍愣愣盤膝坐回原處,玉華子站在他斜後方默默地看他,長生子已瞬移回長生峰,臉朝向玉華峰的方向,一動也不動。


    “白師兄真是心結太重,以至無法晉階嗎?”魚初月問道,“有救否?”


    崔敗淡淡笑了下,聲音聽不出情緒“小師妹,我的心結也很重啊。”


    魚初月愕然看他。


    “我要吃烤貘魔。”崔敗神色正經,“我意難平。”


    魚初月“……”


    她頗有一點心虛地垂下頭,低低應道“嗯。”


    半晌,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大師兄,若是我不小心……對劫流露出一點溫情什麽的,那一定是因為你。我和你說過的,你的劫身真的和你像極了,我時不時會有一點恍惚……”


    崔敗怪異地看了看她“我是說,當初貘魔被偷走了許多,所以意難平。”


    “哦——”魚初月的臉蛋‘騰’一下熱了起來。


    總感覺自己跳坑裏了。


    “所以……”崔敗危險地靠近,微笑,“你曾對著別的男人流露過溫情。”


    魚初月“……崔敗。”


    她這樣軟軟地喚他的樣子,又讓他想起了無數愉快的瞬間。


    他不再欺負她,一掠掠到了魔界地域。


    天地靈氣大!爆發,可憐的魔霧被驅逐出幾萬裏,地盤收縮了數倍。


    崔敗所經之處,魔霧再度向兩旁收縮,簡直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很快就捉到了十來隻貘魔。


    魚初月化虛為實,扔出柴火和燒烤架子,原地野餐。


    魚初月“?”


    “魚,你在敷衍我。”崔敗不悅道,“手法、火候、翻麵的時機、落油的頻率,不是都有講究麽。”


    魚初月“……那是我騙霧魔的啊,好讓我的大廚地位無可取代!”


    “嗬,是騙我啊。”崔敗扯唇一笑,目光幽幽落向遠處。


    果然夫妻都是要吵架的,就算沒有雞毛蒜皮,也要製造雞毛蒜皮。


    她鼓起臉,梆梆梆地烤熟了貘魔,往他麵前一懟“愛吃不吃!”


    遇到劫身怪她咯?


    她負氣踱了幾步,目光忽然一凝。


    她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麵。


    就在距離貘魔洞窟不遠的地方,魔霧凝出了一個大不大小的池塘,池塘底部的黑色淤泥中,懶洋洋地睡著一隻大灰魚。


    它把整個身體都埋在泥巴裏麵,隻露出腦袋,歪歪地倚在暖乎乎的泥上,鰓部時不時懶懶地動一動。


    魚初月的心髒‘怦怦’亂跳起來。


    這一幕,也太眼熟了。


    這隻心大如盆的瞌睡魚連旁邊來了兩個人做燒烤都沒有發現,它在泥巴裏拱了一圈,繼續埋頭大睡。


    ‘它吃什麽?’魚初月愣愣地想。


    仿佛感應到她的心聲一般,隻見池塘邊,被淤泥糊住大半的灰紅色草藤尖上慢吞吞地結出一粒灰撲撲的果實,‘篤’一聲落到了水裏。


    魚初月“……”


    她記得劫好像提過這些藤蔓的名字——腐血藤、食屍草、黴靈菌。


    “看什麽?”身後傳來崔敗平靜的聲音。


    “噓,看魚。”魚初月回完他,才想起來兩個人好像在‘冷戰’。


    她抿住了唇。


    崔敗蹲到她的身旁,輕輕地‘咦’了一聲。


    “這一看就是你的劫身。”他道。


    魚初月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她也是這麽認為的。


    崔敗勾了勾唇,伸出手指,凝出一縷靈氣,往池中一擲。


    大灰魚被他從泥巴裏挖了出來。


    它怒氣衝衝地跳出水麵,衝著這兩個可惡的人類呲起了它的鰓和鰭。


    “難怪無法晉階。”崔敗點頭道,“忘了你劫身尚未歸位。”


    魚初月驚奇地盯著憤怒的大灰魚,心中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感覺類似慈母凝視著自己的傻兒子。


    他瞥她“真是個魚。在這裏守著吧,待它死去,你便該晉階了。”


    魚初月遲疑地回眸看他“不然先回宗吧,不是說白景龍師兄壽元將盡?”


    魚初月的心髒像是泡在了麵前熱熱的水裏。


    劫身歸位時,會帶回它一生的記憶。崔敗要守著這隻魚,不讓它受傷或是被殺死。


    “嗯。”魚初月溫柔地倚向他,“那我們便一起看魚。”


    “嗯,看魚。”


    不知過了多久,這尾日夜被兩個可惡的人類光明正大偷窺的大灰魚,終於壽終正寢。


    記憶回歸,魚初月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大灰魚的一生,無論心態、水溫、日常,都和第一次本源境中的她沒有任何區別。


    就像是多做了一段關於灰魚的夢。


    身體倒是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氣息運轉,與整個世間的靈氣息息相關。


    她嚐試著讓自己化在了天地靈氣之中。


    整個世界,都與她知覺相通!她想攻擊誰,完全可以調動整個天地來碾壓對方。


    這一回,她真正意識到,那些與崔敗為敵的人,是多麽自不量力。


    心念微動間,她返回了天極宗——心中終究還是惦記著玉華子那點事兒。


    她像一片雲,飄到了天極宗的上方,沒有一人察覺到她的存在。


    她一眼就看見了玉華子。


    她端坐在白景龍坐了一千年的那塊青石台上,一動也不動。


    一望即知,白景龍也像大灰魚一樣老死了。魚初月剛剛接收了自己老死的記憶,倒是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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