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質從會議室裏走出來, 旁邊的秘書趁此機會向她匯報明天的行程安排。一身藍色襯衣白色闊腿褲, 腳上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得鏗鏘有力,經過四年的曆練,她已經愈見氣質和手段了。


    “......對了林總, 小姐來了,在您辦公室玩兒呢。”秘書笑著說。


    林質詫異, “她沒回家嗎?”


    “她說她有很重要的作業要和您一起完成。”


    林質不解,快步推開辦公室的門, 一個災難現場在她麵前展開。


    小魚兒坐在一堆花花綠綠的紙堆中, 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小剪刀,“媽媽快來,我終於會剪了!”


    林質:“......”


    秘書默默地退出去, 準備通知保潔工人加個班。


    林質脾氣還算很好的了, 她蹲在小魚兒麵前,問:“怎麽不回家做呢?你看把媽媽辦公室弄得,


    等會兒做清潔的阿姨又要費事兒了。”


    此時的小魚兒還是一頭櫻桃小丸子一樣的短發, 順從的貼著下巴,仰起頭來,白白嫩嫩的臉蛋兒,櫻桃小嘴,都是在為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做陪襯。


    “可是我想跟媽媽一塊兒回家呀。”她才四歲, 但是口齒伶俐得有時候能把林質堵得詞窮。


    “幼兒園布置了什麽作業?”林質把她剪好的作品拿起來看。


    “一家三口!但是我們家是四口,所以我就加了一個上去!”小魚兒得意的揚起下巴,自詡不凡


    的樣子讓人驚歎於一個四歲的小孩子爆棚的自信力。


    所以.......你才剪成了這幅德行, 林質在心裏默默吐槽。


    “媽媽,下班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嗎?爸爸說帶我去吃披薩我們不要遲到呀!”小魚兒站起來,膝蓋上還粘著碎紙。


    林質伸手拍了拍她身上,說:“爸爸有這樣說嗎?阿姨做飯那麽好吃,我們回去吃吧?”


    “不行不行,爸爸答應我的,你這樣會讓他失信於我的!”


    “失信於你?”林質震驚,她什麽時候會使用成語了。


    “哼!上次哥哥就是這樣說的。他去參加夏令營之後我把他給我的小金魚養死了,他就是這樣控


    訴我的!”小魚兒插著腰,腆著肚子憤憤的說。


    林質:“......控訴?”恕她最近有些忙,忽略了對女兒詞匯量的掌握。


    “媽媽你好煩,到底去不去!”小魚兒跺腳,開始撒潑第一步。


    “那你給爸爸打電話,如果爸爸忙的話咱們就回家吃。”林質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摸了摸她的


    小肚子。


    小魚兒跳遠了幾步,高興地朝著辦公室內的座機跑去。


    聶正均以為是林質,拿起來就問:“還沒下班嗎?”


    “爸爸是偶是偶啦!”小魚兒又蹦又跳,真像隻砧板上的小魚兒。


    聶正均的臉上浮上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溫柔的問:“寶貝,怎麽啦?”


    “我要去吃披薩。”她捂著聽筒看了一邊收拾桌子的媽媽,低聲說。


    “媽媽允許嗎?”


    “你允許嗎?”小魚兒反問。


    “媽媽答應的話爸爸就沒問題。”聶正均抿笑,他這女兒鬼心眼很多,不得不防。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她說:“媽媽很累啦,我們應該出去吃,讓她放鬆一下。”


    “寶貝,到底是媽媽累還是你累?”


    “我上幼兒園也很累呀!但關鍵還是媽媽累嘛......”小魚兒覷了一眼那邊的林質,低聲說,“爸爸,如果你帶我吃披薩,我今天就不跟媽媽睡。”


    聶正均眉毛一揚,頗感興趣。但精明的本性在作祟,他是不會把弱點暴露出來的額,免得這個鬼機靈的女兒摸準了他的脈。


    “沒關係,媽媽爸爸可以陪你一起睡。”


    小魚兒使出絕招,“哼,爸爸不可愛,程叔叔都會帶我吃我想吃的!”


    聶正均:“......我答應了。”


    “耶!”


    林質側目,父女倆在說什麽啊?


    “吃披薩!吃披薩!”小魚兒蹦著過來,手腳迅速地收好書包,拉著林質就往外麵跑。


    “哎,媽媽還有工作呢!”


    “爸爸說要讓你放鬆一下,工作明天也可以做!”


    聶正均?她愣了一下神,成功地被小魚兒拉近電梯。


    “下不為例。”林質伸手揉了揉女兒的頭發。


    她嬌憨的對林質一笑,齜了一口白牙,像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橫橫讀初中要上晚自習,小魚兒煽動他逃課未果後,隻有獨自享用美味的海鮮披薩了。小孩子就


    是興致足,其實也吃不了多少。小魚兒放下叉子後對餐廳外麵的小瀑布感興趣了起來,剛好有幾個小男孩兒也在那裏玩兒。


    “我吃飽了!”她迅速地滑下凳子,蹬蹬蹬的就往外麵跑了。


    鑒於不是第一次,林質已經習慣了。


    小魚兒一走,侍者就把醒好的紅酒端了上來。


    “你什麽時候叫的?”


    “你和女兒去洗手間的時候。”聶正均搖晃酒杯,琉璃燈下,器宇軒昂的男子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是累了嗎?喝點紅酒放鬆一下。”


    林質舉杯,“我喝不了多少,你也別喝多了。”


    聶正均伸手,粗糲的拇指摩挲著林質的手背,他的眼神專注,好像從未改變過一樣。


    林質被他看紅了臉,兩個已為人父人母的夫妻這樣執手對望,好像是挺膩歪的。


    “你鬆手......”


    “皎皎,為什麽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是少女的模樣......”他盯著她,眼神裏的愛慕流淌出來,專注而深情。


    林質側過臉,耳尖薄薄的,紅透了。


    抱著累得睡著的女兒,一家人往回走。


    “她今天是不是又詐你了?”聶正均捏了捏妻子的臉頰,滑溜溜的。


    林質瞥了她一眼,“我有那麽笨嗎?”


    “哦?”


    “她也有好幾個月沒有吃了,讓她吃一回滿足心願。”林質輕笑著,低頭親吻女兒的額頭。


    小魚兒的胸膛起伏,躺在爸爸的懷裏睡得特別安心。


    “她嘴上不說,其實她最喜歡你。”林質溫柔的替女兒拂去發絲,閉上眼的小魔王顯得特別安靜可愛。


    聶正均低頭看她,“你叔叔休養的半年我沒有在你們身邊,她對我生疏也可以理解。”


    林質愧疚,“對不起,說來其實我是考慮不周到......”


    “是啊。”他點頭附和。


    林質詫異抬頭,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啄了一口她的唇,“你要怎麽賠我這半年的相思之


    苦......”


    林質抓著他的袖子,抬頭,“不是賠、賠了麽......”


    那麽多個日日夜夜,她在床上想哭想死,難道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那隻是利息......”他側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這一次,我要本金。”


    林質習慣性腿軟,從膝蓋到腳後跟,一點一點的酥掉......


    回了家,將小魚兒安置在床上,林質忙前忙後的幫她換睡衣擦身上。跑了一天了,這丫頭身上的汗可真不少,要是醒著的話她一定是要吼著洗澡的。


    “......奶奶。”床上的小人兒閉著眼揮了揮手,像是在抓什麽東西。


    林質搖晃著奶瓶過來,試了一下溫度,剛好合適。


    奶瓶塞在她手上,她閉著眼抱著啄,一口一口的,不知道是渴了還是餓了。小肚子起起伏伏的,


    特別的可愛。


    林質坐在床前,看著她,目光有她未曾想過的溫柔。


    這是她和聶正均生命的延續,她一個人身上有著他們兩個的血脈。有時候林質光這樣看著睡著的她都能看很久,有點想念她小時候軟軟的一團抱在懷裏的感覺。孩子長大了,父母的作用也在慢慢減小。學步的時候,她摔了一跤總會淚盈盈的招手,想媽媽來抱她。現在呢?無論是跌了一跤還是撞到哪兒了,她低呼一聲痛,站起來揉揉膝蓋繼續走......


    台灣的女作家龍應台曾說:......所謂父母、子女一場,隻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林質看著小魚兒一天天長大,對這句話深以為然。


    聶正均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繞過她的脖子,彎腰湊在她的耳邊,“怎麽了?”


    林質逼退了眼底的淚水,笑著說:“總覺得小魚兒長大了,我們能為她做的也就越來越少了,好遺憾......”


    他輕笑一聲,“她有自己的人生,你總為她操那麽的心做什麽?”


    “想到以後她也會有自己的家庭,也會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來看我,也會有自己的圈子將我們排


    除在外,我就難受......”她轉過身,雙手揪著他的衣裳,臉龐埋進了他的腰腹。


    聶正均畢竟長她很多歲,在這種事情上麵,他看得比林質清楚。


    “隻有夫妻之間的關係大於父母與子女的親緣關係,一個家庭才是美滿的。她有自己的路,會碰上喜歡的人......而你有我,再合適不過了。”他低聲安慰她。


    林質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哥,我們再生一個寶寶好不好?”


    聶正均:“......”


    她揪著他的衣袖,仰頭渴望的看著他,“再生一個像小魚兒一樣的妹妹或者弟弟,我一定會更有經驗教育他的......”


    床上的小魚兒喝完奶,隨手扔開奶瓶,翻了個身繼續睡。


    聶正均把林質抱了起來,她摟著他的脖子,滿眼淚水,可憐兮兮的盯著他。


    “......你知道生孩子的第一步是做什麽嗎?”他聲音有些喑啞,胸腔隱隱開始發熱。


    “知道。”她含糊的應了一聲,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低頭親吻他的嘴唇,模仿他曾經對她做的那些,摩挲、撕咬、勾纏......


    主臥裏,她躺在灰色的床單上,白皙的皮膚和暗灰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縮了一下腿,腳趾不自然的動了動。


    “你......來不來?”她咬唇,眼睛裏水光瀲灩。


    送上門的肥肉,要是不從裏到外吃個透豈不是太不是男人?聶正均箍著她的雙手,強迫她跟上自己的節奏,一起律動......


    她想再有一個孩子,這是他非常願意滿足的一個心願。畢竟,實在是太力所能及了。


    黑夜裏兩具身軀交纏,像是靈動的蛇,纏縛著渴望已久的食物。


    嗯,舔一舔,好下嘴。


    ―――――――――――――――我是純潔的分割線―――――――――――――――――――


    自從林質表達了想生小二的心情,聶正均不遺餘力的滿足她。


    “不、不用這麽緊迫吧?”再一次被扔到床上,連林質都覺得過頭了。


    聶正均三下兩下的脫衣服,扯開皮帶,踢掉一切障礙物,他說:“你知道我向來對你有求必應,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林質偏頭,他從下往上吻了上來,在她的脖頸處,毫無心理障礙的種著清純可愛的小草莓。


    “可是這個是在爸爸媽媽家啊......”林質很有顧慮的說。


    “這是我的房間,沒人會進來。”他的唇舌火熱,一下子就把她拉入沸騰的鍋爐,不管不顧的跟著他一起升溫。


    “去鎖門......小魚兒會闖進來的......”林質奮力的掙紮,其他人不會進來,但小魚兒不懂,她萬一進來就不得了了。


    聶正均也想到了,無可奈何的跑去鎖門。


    蹭!一個小炮彈打進他的懷裏,如果是林質的話早就被放趴了。


    聶正均接住“炮彈”,有種認命的挫敗感。


    “小魚兒......”


    小魚兒拎著一本厚厚的書,指著上麵的一頁說:“爸爸,我要去燙這個頭發!”


    他老爸快要爆炸了,額頭青筋暴起。但麵對可愛的女兒他還是扼製住了摔門的衝動,穩了穩心神,說:“我們晚上再說好不好?”


    “不好!大姐姐說這個發型特別酷,我也很喜歡呐!”小魚兒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開始設想自己頂著這樣酷的發型在幼兒園號令小兵們的樣子會是多麽的耀眼奪目了。


    林質縮在被子裏,她的衣服在沙發那裏,她根本沒用勇氣走過去穿上。


    聶正均說:“那你再和大姐姐看一下好不好?我和媽媽要商量一下。”


    小魚兒點了點頭,合上書,“好吧,那我再去想想。”


    她神氣十足的走開,抱著厚厚的書本,頭發一甩一甩的,而仔細看書上,上麵隱隱寫著“vogue”這個單詞......


    聶紹琪......聶正均摔了門,準備先疼愛一下自己被冷落的小妻子再找那個讓人頭疼的侄女算賬。


    “小魚兒剛才說什麽?她要燙頭發?”林質抱著他的胳膊問。


    聶正均:“......老婆,我覺得專心做一件事比較好,抬腿。”


    林質順從的抬腿,翻過身,說:“可是我聽到她說要燙頭發,小孩子不能燙頭發。”


    “根據我的醫學知識,我認為專心一點可能受孕的幾率會比較高。”他開始睜眼說瞎話。


    “是嗎?”林質果然被帶跑偏。


    “嗯。”他一刻不停歇地在她身上忙活著。


    “不對呀,我看過醫學書,上麵說.......唔......”話到一半,溜進來的舌頭將她堵死,再多反駁的話都被堵回了肚子。


    有個博學多才的老婆很不好,騙都很難騙,對技術要求太高,相比之下還是粗暴解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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