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廢棄的危樓,宋謙和毫不憐惜的把人扔在破舊的沙發上。


    “該醒了吧。”他蹲在林質的麵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林質閃開,側頭。


    宋謙和眉毛一揚,似乎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


    “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的底細我也清楚你的底細,做個交易怎麽樣?”他輕笑,一臉輕鬆的看著她。


    林質卻渾身發麻,這樣的人,絕對不能以常人心來對待。


    “什麽交易?”


    宋謙和席地而坐,盤著腿和林質在一個視線水平線上,他說:“你幫我把紹琪帶出來,我放你走。”


    林質輕笑,嘴角揚起的是嘲諷的笑意,“紹琪不是你想要找的人,我勸你放棄好了。”


    “你怎麽知道?她是最像的一個,我找了很久了。”宋謙和皺眉,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


    林質說:“死人就是死人,你找活人也代替不了。”


    “閉嘴!”他被戳中痛點,整個人突然暴怒。


    林質看著地上的一層又一層的灰塵,知道這裏是沒有人會來的了。


    “林質,看來你對我剛才說的話還沒有完全理解。”宋謙和站了起來,他說,“我所說的底細,可不僅是你和自己大哥談戀愛的事情。”


    林質眼睛一眯,沒有答話。


    “你一邊和聶正均談著戀愛,一邊幫著親叔叔和外人算計他,你不覺得自己很賤嗎?”他認真的問她,仿佛真的是不理解一樣。但林質知道,這是他羞辱她的其中一個方法而已。


    她仰頭,“你怎麽知道?”


    “12年全國計算機網絡大賽,我拿的是金獎。”他退開幾步,坐在不遠的凳子上。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女人,他心裏有種報複的快感。


    林質了然,“所以你花這麽長的時間來了解我,隻是想讓我成全你,讓你帶走紹琪?”


    宋謙和的身影隱沒在黑暗裏,他說:“我隻是覺得你很有趣,感覺像是嗅到了同類人的氣息。”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裏晃蕩,陰森又讓人渾身不適。


    林質低頭,她說:“我們不是同類人。”


    “是嗎?為什麽我覺得是呢。”他自言自語。


    林質被困得太結實,身上估計已經大片的青紫了,她歪在破爛的沙發上,空氣裏的灰塵讓她口鼻不適,即使宋謙和不再打擾她,但她也不能安心的睡過去。


    她閉著眼,仔細想著宋謙和的話。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確有資格來威脅她。他所抓住的一切把柄,都是林質的致命傷。


    黑夜一點一點的流逝,綁匪和被綁的人,一個坐在椅子上休息,一個歪倒在沙發上養神。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外麵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聶紹琪知道林質出了事後,第一時間找上了聶正均。推開門,也不管裏麵的人是不是在談論什麽


    機密的事情,急著哭著把事情說了清楚。


    聶正均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如果之前他們還在假想綁匪是為了求財而已,那現在她的到來完全打破了這個設定。


    “他是個變態,真的變態!大伯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現在太危險了!”聶紹琪抓著聶正均的袖子,哭得滿臉淚痕。


    聶正均的身形晃了晃,穩住之後扯開聶紹琪的手,衝了出去。


    “老板......”後麵的人唰唰的跟上。


    聶紹琪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越想越害怕,趴在桌子上大哭。


    今夜的b市注定不太平,街上警笛四起,巡邏的警察一批又一批的出動。如果仔細分辨一下的話,似乎還有特警。


    易誠急得口腔裏生了一個大泡,捂著半張臉,他急著安排人去找林質。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保鏢紛紛出門,他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


    “你說,這是不是老天在報複我壞水太多?”他低聲呢喃。


    徐先生站在他的身後,撐著他的肩膀,說:“別這麽說,能瞄上她的人目的一定不是報複你。”


    更可能的是聶正均。


    易誠捂著臉,很焦躁,“這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脈,我要是讓她傷了半分,我怎麽對得起大哥.......”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一定知道該怎麽和綁匪斡旋。你要做的就是盡快鎖定他們的位置,爭取早


    點兒把她救出來。”徐先生說。


    易誠抹了一把臉,站了起來,“你說的我都明白,隻是關心則亂了。”


    徐先生說:“明天的洽談會,你還去嗎?”


    易誠搖搖頭,“怎麽去?她危在旦夕,我還有什麽理由去。”


    出城的各個關卡,一公裏一個路障,警車停在路邊,沒有人敢不照例行事。


    “聶先生,如果是出城的話他們插翅難飛,但就怕他們就在城內,林小姐的生命安全沒有保


    障......”


    聶正均站在車頭,喉嚨幹澀,“知道了。”


    陳秘書已經派人在各大廢棄的工廠車庫危樓進行搜尋,全城的監控錄像都被調取了出來,逐一排查。


    天漸漸亮了,宋謙和坐在一邊吃泡麵。國人都知曉,泡麵的味道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即使知道它對身體無益,但就是想吃。


    林質就是被這泡麵的味道熏醒的,她歎了一口氣,在心裏罵宋謙和太損。


    “我剛才出去了一趟,順便寄了個東西。”


    “寄給誰了?”林質控製身體,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宋謙和挑起了麵條,笑著說:“你很有意思啊,不問我裏麵是什麽東西,問我寄給了誰?”


    林質用肩膀拂去臉頰上的發絲,她說:“知道你寄給了誰,我當然就能知道你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宋謙和讚賞的點點頭,吸了一口麵條,說:“聶家的老太太,你猜吧。”


    林質臉色一變,再無輕鬆之意。


    宋謙和玩味兒的盯著她的神情,連手中的泡麵都不想吃了。


    “有意思吧?我覺得我這份大禮會讓聶家老太太今天會過得很有趣,精彩紛呈啊。”


    林質嘴唇被咬出了血,她知道,一切都將大白於天下,他們所隱瞞的一切,都沒有用了。


    “算你狠。”林質冷哼,目光冷冽。


    “過獎。”他重新拿起叉子,悠然自得吃了起來,仿佛手上端著的不是一碗泡麵,而是什麽饕餮大餐一樣。


    林質閉上眼倒在後麵的沙發上,前途灰暗,她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早上十點鍾,bp主持的第三次商討會,moon的老總缺席,ag那邊來了負責人聶正坤。


    一個小時後,雙方簽訂了正式的合作合同。


    走出會議室,聶正坤如釋重負。看了一眼moon那邊的人,不知道勢頭凶猛的他們為何在最後一刻放棄了。


    林質還沒有找到,但家裏的老太太卻突然暈了過去。聶正均得到消息的時候周圍已經散了一堆煙頭,他抬起頭來,眼神都是灰暗的。


    “老太太?”


    “是,已經送往醫院了,您要不要先去看看?如果有質小姐的消息,我們隨時跟您匯報。”


    他站了起來,走出的第一步有些踉蹌,陳秘書迅速伸手扶了一把,他伸手擺了擺,再走幾步就恢複如常,往醫院去了。


    老太太上了歲數了,看到的東西遠遠超過她的心理承受力,一個心緒難平,直接把自己給氣暈過去了。


    “老大,你告訴我,你真的和質丫頭有什麽?”老爺子拄著拐杖坐夫人的床頭,麵色沉重的看著他。


    聶正均已經一晚上沒有合眼了,眼睛裏全是血絲,但不妨礙他對這個問題作出清楚的回答。


    “是,我認定了她。”


    老爺子點頭,把東西遞給他,“那你看看這個,看完了再表明你的態度。”


    聶正均接過老爺子手裏的東西,一張一張的看下去。


    “當年你執意從福利院帶回了她,沒想到今日卻養成了禍害。”老爺子歎氣,“她對聶家隻有恨,對你也不會有多少愛。她能聯合起親叔叔一起來算計你,不就是證明了這一點?老大,你一向主意正,我和你母親也從未過度幹涉你。但這一次,我們聶家容不下她了。”


    “竊取集團的商業機密泄露給競爭對手,不遺餘力算計聶家的人,不管是養女還是媳婦,我們聶家都要不起。”老爺子跺了跺拐杖,蒼老的臉上除了皺紋就隻剩鄙夷和忿然了。


    聶正均把東西收好裝進一旁的文件袋裏,他說:“多謝您告訴我事實,我的確要重新規劃一下了。”


    老爺子說:“在聶家二十年,她出事了,我們鼓勵你去救。但之後聶家這個門,隻要我和你母親在一天,她就決計不要想再踏進來了。”


    聶正均單手捏著文件袋,一言不發。


    老爺子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狠,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子,他相信他的判斷,他也的確從未讓他失望過。


    聶正坤站在門外,無意間聽完所有,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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