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林質做好了早餐,但父子倆都還沒有起床。她先是去叫橫橫,那小子睡得十分愜意,攤著肚皮,四仰八叉。聽見她在喊他,睜開了一條縫,眯了她一眼。


    “我好困......”翻個個身,他拿屁股對著她。


    林質無語,拍了拍他的背,說:“不想去玩兒海盜船了?”


    “現在還早嘛.......”他趴在枕頭上撅著屁股,完全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林質在他旁邊自說自話了五分鍾,放棄。


    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床上的男人睡得很香甜,一雙擰著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嘴角還微微揚起。


    “起來吃早餐了。”她站在床頭說。


    床上的人充耳不聞,沒有反應。


    她走進浴室,用涼水打濕了自己的手,走回床邊,把手到他脖子的地上貼上。


    “唔.......”他睜開眼,看見她憋著笑盯著自己。


    伸手一撈,她跟著一起滾到了床上去。


    “起這麽早?”他捏了捏她的臉,嗓音低沉。


    林質趴在他胸膛上,仰起頭說:“起來吃早餐,你不起橫橫也不起,你得做個榜樣。”


    “臭小子,他挺能習慣環境的嘛。”聶正均低笑,胸腔震動。


    林質伸手冰了冰他的臉,“快起來,等會兒早餐都涼了。”


    “唔........等五分鍾。”他說。


    林質疑惑的看著他,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又刷新了她的底線。


    她紅著臉從他胸膛上移開,一拳砸在他身上,羞憤摔門而走。


    聶正均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笑意盎然。


    橫橫閉著眼被他爸趕了出來,伸手在洗手間摸摸摸,“牙刷呢?”


    林質在旁邊給她擠好牙膏遞給他,“少爺,咱能睜開眼嗎?”


    他挑起了一個縫,看著鏡子前發行淩亂的自己,說:“就怪你這裏的床太舒服了,我睡得不想


    起。”


    “哦,不是昨晚打遊戲太晚了?”林質抱胸站在他身後。


    他吐了一口泡沫,瞪眼。


    林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孩子就應該早睡早起,你這樣小心我告狀哦。”


    橫橫含著一口水,鼓著腮幫子,從鏡子裏麵瞪她。


    林質含笑,轉身出去了。


    聶正均坐在主位上,一手拿著手機,像是回複什麽。林質從他身邊路過到廚房,他頭也不抬的就


    把她拉了過去。


    “親一個。”他撫著她的脖子,迅速地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林質推開他,低吼:“橫橫還在呢。”


    他挑眉,伸手拿起一杯溫水喝,完全沒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林質坐在他的左下手方,把手上的培根當成他的肉來切。


    橫橫洗完了臉出來,白皙q彈的臉上又是帥帥的模樣,他擦了擦手,把凳子往前移。


    “小姑姑.......”他伸手,示意林質把黑胡椒給她。


    “以後不要叫小姑姑。”聶正均放下杯子說。


    橫橫張大了嘴巴,林質也是一臉糊塗。


    “爸......小姑姑是不是得罪你了呀?”橫橫小心翼翼的問,“所以你要把她逐出家門?”


    林質無語的看著他,“你要不要這麽幸災樂禍。”


    “我幸災樂禍了嗎?”他捂住自己的臉,瞪大了眼睛。


    聶正均說:“以後叫阿姨,別弄錯了。”


    “哈?您是來真的啊!”橫橫手一抖,黑胡椒撒多了。


    林質低頭,拿著刀叉的手指泛白。


    “她的戶口已經遷出去了,不是你小姑姑了。”聶正均看了一眼兒子,說,“以後不要亂喊。”


    橫橫看著林質的一言不吭,低落的應了一聲,“哦。”


    他不敢表現得太厲害,教養讓他覺得不能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三人用完早餐一起出門,連一向淘氣的橫橫都沉默的坐在車後座,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司機在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覺得今天氣氛不太對。


    但他看不見的是,他家老板正把質小姐的手按在座椅上,她一點都動彈不得。


    林質左邊坐著他,右邊坐著橫橫。她轉過頭掰他的手,但就算她使出了咬牙切齒的勁兒也動不了分毫。


    橫橫還在傷心他爸爸的絕情,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他身後還有一場經常的拉鋸戰。


    聶正均偏著頭,在她耳邊低聲說:“再動我就親你,你看著辦。”


    她收回手,規規矩矩的做好。以他早上的表現來看,她絕對相信這句話的含金量。


    “乖。”


    橫橫回頭,“爸,你說什麽?”


    聶正均挑眉,“沒跟你說。”


    橫橫撓了撓頭,難道他剛才聽錯了,他爸不是在讓他要乖?


    林質咬牙,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擰了一圈。


    他眉開眼笑,除了享受還是享受。


    到了遊樂場,橫橫終於心情好了一點,舉著一個長長高高的冰淇淋,非要和林質共享。


    甜食嘛,她比較喜歡。但......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他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臉不讚成的盯


    著她。


    “額,你自己吃吧,我最近牙齒痛不能吃冰的。”林質擺手。


    “哦,好可惜。”他自己咬了幾口,凍得齜牙咧嘴。


    海盜船,聶正均是不會去的,陪橫橫的隻有林質了。


    她看著這個搖擺不定的家夥,腦袋開始眩暈。


    “小......阿姨,來呀!”橫橫脫口而出,但發現他爸盯著他,又迅速地在中間轉了一個彎兒。


    林質頂著發麻的頭皮上去,扣好安全帶,她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魂飛魄散了。


    吱呀一聲,開始動了起來。


    林質閉著眼握緊兩邊的鐵環,風震動得讓她一張嘴就灌了一肚子的涼風,發絲飛舞,她終於忍不


    住開始大叫。


    旁邊的人也開始叫,他張開雙臂睜著眼睛,一臉享受的迎風而去。


    大冬天的坐海盜船,她覺得要不是風一直在吹,她可能會被凍成冰棍兒。但在風中的感覺實在太


    好,她忍不住往下看去,稀稀疏疏的人群,渺小又真實。


    “嘔.......”她趴在垃圾桶旁邊,聶正均拿著一瓶水,拍著她的背。


    旁邊是意猶未盡的橫橫,上躥下跳的要求再來一次。


    保鏢被他纏住,迫不得已跟著他又上去一次。


    “寶貝,好些了嗎?”他站在她的身後,擔心的問道。


    林質揮了揮手,喝了一口水,又吐了出去。


    “你不是不怕嗎?”


    “我不怕,我暈。”


    她的腦袋近半年來實在是受損害不小,回國第一天就撞成輕微腦震蕩,之後又因為高燒燒暈了滾


    下床磕在床頭櫃上,然後就是出車禍,一頭砸在了方向盤上......現在坐個海盜船都覺得自己心


    有餘而力不足了。


    他攬著她的肩膀往車上去,後麵有一個老婆婆追了上來,“哎,你老婆的包拿掉了!”


    聶正均開始還沒有察覺是在喊他,直到老婆婆氣喘籲籲的追上他倆。


    “小夥子,你走那麽快做什麽?你老婆的包都拿掉啦!”


    聶正均這才後知後覺,原來剛剛一直在身後喊人的聲音居然是對著他們。


    他連連道謝,“老人家,謝謝你了。”


    “不客氣。”老婆婆揮揮手,看了一眼旁邊的林質,說:“你老婆看起來吐得厲害啊,哎,女人


    懷孕就是這樣,辛苦著呢!你好好照顧她啊!”


    林質捂著嘴,朝垃圾桶跑去。


    聶正均笑著對熱心的老婆婆說;“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嗯,去吧,她看起來很難受啊。”老婆婆點點頭,笑眯眯的說。


    聶正均嘴角含著淺笑,快步走到了林質身邊。


    “老婆,幾個月了?”


    林質捂著嘴,哇的一聲又吐了。


    腦袋眩暈,她伸手撐著他的胸膛,提不起力氣來。他歎了一口氣,把她抱了起來。


    “什麽叫量力而行呢?那小子抗造你也跟著鬧?”他抱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林質歪在他的懷裏,氣若遊絲。


    “我以為我可以的........”


    司機見他們遠遠的走來,立馬打開了車門。


    聶正均把人放了進去,對著司機說:“你去買點兒藥來,藿香正氣水什麽的。”


    “是,我這就去。”司機幫忙關上車門,轉身去找藥店。


    聶正均把人抱在懷裏,低頭親吻她的發頂,“下次別這樣了,看著揪心。”


    坐下來總算讓她感覺好點兒,她點點頭,說:“以前看人家玩兒得挺簡單的,我還以為我也可以呢。”


    他解開她衣裳上麵的兩顆扣子,讓她呼吸得更舒暢一點。


    “人家?你不了解自己嗎?”他沒好氣的反問。


    她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沒有試過,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


    他憐惜的親吻她的額頭,“下次不準了,看把自己造成什麽樣兒了。”


    嘴角彎彎,她仰頭一笑。


    “唔.......”被他親了個正著。


    林質推開他,羞赧,“你不嫌臭啊!”


    “不嫌啊,我的寶貝,什麽時候都是香的。”他低頭,欲親過來。


    林質捂著他的嘴,堅決抵製。


    笑話,想起剛才自己吐的蠢樣兒,她都要原地自焚了好麽!


    “剛才那個老婆婆以為我們是夫妻。”他說。


    林質揚眉,“然後呢?”


    他一本正經的點頭,“說明我們很有夫妻相。”


    她破功,笑出了聲。


    四十二歲的老男人和二十四歲的姑娘,很有夫妻相?他這是在損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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