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歡而散,結果出門就看見洗手池前皺眉抽煙的陳識,蘇染頓時僵住,隨即意識到她上了林向北的當。


    林向北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看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狐狸尾巴是藏不了太久的。不過,林向北並沒搭理陳識,選擇無視,擦肩而過。卻被一雙大手捉住手腕兒。


    “到底是誰,在中間吃回扣?”陳識低沉的問道,衛生間裏昏黃的燈光下顯得他五官有些朦朧,卻是遮掩不住的帥氣,不過是兩三天的功夫,陳識居然看著憔悴了很多。


    他緊緊的抓著林向北的手腕,林向北隻感覺被他握著的地方一陣發燙。她猛地甩開陳識的手,冷笑反問,“你覺得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為了達到目的,耍的什麽手段!”


    林向北的冷漠越發讓陳識心裏氣不順!這不是他熟悉的林向北,現在的林向北讓他陌生的心裏鈍鈍的疼。蘇染看這倆人針鋒相對,心裏既痛快,又慌亂。“陳識,咱們走吧,我頭疼!”


    她突然猛地捂著頭,一副站不穩的模樣,眼淚汪汪的看著陳識。陳識皺眉看一眼蘇染,突然覺得,這女人並沒有他心中認為的那麽單純。尤其是剛才那一聲聲嘶力竭的怒吼,若不是被他聽到,他死都不相信,溫柔善良的蘇染,能發出那麽惡毒幽怨的聲音。


    “這倒要問你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沒人害你,是你自己不辯忠奸,把自己害成這幅德行。你還問我你們公司誰在吃回扣?真可笑,我是華際副總,可不是什麽中誠副總!”


    中誠副總四個字咬的特別重,意有所指。陳識眸子裏那團光慢慢黯淡下去。降了職位無所謂,被一個頑固派當了公司總裁也無所謂。他不能看著中誠屈居人下。若是真如林向北所說,公司內部出了蛀蟲,公司勢必會慢慢瓦解。


    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出現的狀況。看著陳識頹然了下去,林向北突然一陣暢快,但是暢快之後,她突然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但是哪裏不舒服,她又說不上來,心煩意亂之下,她冷冷的說道:


    “您夫人頭疼到快暈了,陳總就忍心光看著?”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傳來陳識壓低聲音的責問,“林向北說當年救了你一命是怎麽回事兒?”蘇染哭喪著聲音正在解釋著什麽。


    林向北突然心情一鬆,剛才蘇染在廁所裏各種咆哮的時候,她早就瞥到一臉心事正在抽煙的陳識。隻是蘇染自己蠢罷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誰想到,取了資料,進電梯的後,竟然又碰見這倆人。


    三人在電梯裏,氣氛凝重。突然一股香味兒鑽進林向北鼻息裏,她頓時臉色一白。蘇染身上的味道,她曾經過敏到昏厥,那也是第一次陳識為了她訓斥蘇染,從此被蘇染記恨上。


    她腰杆筆挺,目不斜視看著電梯門,睥睨一切的表情,讓蘇染咬牙切齒,懷疑自己買到了假香水。不應該啊,以前做過實驗,林向北聞這款香水不到一分鍾,準保呼吸困難,接下來會手腳蜷縮,拚命抓撓東西,怎麽毀形象怎麽來。


    反正她一定要讓陳識看林向北最不堪的那一麵兒,讓陳識知道,這種容易犯病的女人的話,是信不過的。電梯裏人越來越多,兩分鍾後,電梯終於到了一樓。陳識跨出電梯,黑著臉往外走。


    蘇染狠狠瞪了林向北一眼,用手指做了個“你等著”的手勢。林嬌正準備進電梯,被出來的蘇染撞了肩頭,咒罵一句,“神經病吧!”看到電梯裏的林向北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


    “向北,你這是上來還是下去?怎麽不動彈。”挨著林向北站著,感受到她渾身戰栗,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這,這是怎麽了?”林向北死死抓住蘇染手腕兒,湊上她耳邊低聲喃喃,“別咋呼,快帶著我離開!”


    “別擔心,我這就帶你走!”林嬌一慌,隨即果斷的把外套披在林向北身上,不動聲色的扶著她,從上樓下電梯,進入休息室。做了幾分鍾心肺複蘇,林向北才醒過來,捧著一杯水,自嘲這是又經曆了一次鬼門關。


    “還笑。剛才你差點兒沒命了知道吧!”林向北眯著眼睛,仰起頭看來回忙活的林嬌,點頭,“差點兒就被蘇染的香水給毒死了!”氣的林嬌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也是,鬥不過就跑,幹嘛死撐著。我要晚一分鍾到,咱倆就殯儀館見麵了!”


    林向北平靜放下手裏水杯,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聲音異常清晰,“就算是死,我也是死在她蘇染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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