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圖雲冽並不認得,徐子青便立刻為他解說:“此圖乃是於九玄媚狐身上所得,為天瀾秘藏中一件碎圖。”他就把莽獸平原上諸事都講一遍,續道,“早先我們隨天成王軒澤進入秘藏,用的是他手裏的碎圖,他並不知我兩個亦有一張。之前那羅浮真人的傳承之地,就在那一張圖上。”


    雲冽聽他說完,說道:“此處有異狀?”


    徐子青點了點頭:“我也不曾料到,白玉宮殿將我們拋出,居然不在那張碎圖的地界,反而入了我們手中碎圖所在之處。”


    其實諸多碎圖之上,所繪地貌雖說清晰,但並非巨細靡遺,甚至亦有些微妙之處,不曾詳說。若是要一打眼就認出來,照理說,應是不能的。


    然而徐子青能這般容易認出,著實是因著見到了一處他看得極熟悉,同時又極明顯的地方。


    就在前方約百丈處,有一座極高的山峰,那山峰通體火紅,耀目非常。


    但這看來像是火山的山峰,卻並不是火山。


    而是一座礦山。


    在這座礦山裏,擁有的是邪火焰金礦。


    邪火焰金礦中所有的乃是一種雙屬礦石,上麵覆著了一類極為邪異的火焰,終年燃燒不歇,充斥著強大的火焰熱力,而其邪火表皮之下便是一種焰金,為極品火屬和極品金屬的絕佳珍稀煉器材料。


    凡是得到這種礦石之人,將其煉製一番,就能輕易煉製出金火雙屬性的上品靈器,若是操作得當,隻留下一種極品屬性也並不如何困難。


    但這種礦石在外界,已然絕跡許久了。


    徐子青對這座礦山,當真是閉著眼都能認出來的。


    隻因他所需求的庚金之精,就在這座礦山之內。


    依循常理,在雙屬性的礦山裏,金氣不純,應是不能沉澱出庚金之精這等天地奇寶。可是此處除卻有這一座礦山外,還寄居著一群吞炎魔蟲。


    吞炎魔蟲喜食一切火焰之物,無孔不入,無處不鑽,但隻消有一點火焰熱力,它都能立刻貼近,將其啃得一絲不剩。


    如今之所以徐子青不曾感知到熱氣漂浮,就是因為那一群吞炎魔蟲。


    或者說,正是因為他沒有炎熱之感,他才確信此處真如碎圖上所言,有吞炎魔蟲群居住。


    徐子青思忖時,忽覺手中一緊,乃是雲冽用了些力氣,將他的思緒拉回。他側頭看去,就見他那師兄深黑的瞳孔之中,驟然晃過一抹深思。


    “師兄。”他便開口詢問,“你怎麽了?”


    雲冽說道:“那處有一物喚我。”


    徐子青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麵色一喜:“師兄,那處隻怕果真有庚金之精,且那庚金之精,或者已有了一絲靈性。”


    但凡一些草木金石之物,靈性難得,而有靈性之後,要想成精越發難得,就更莫說修道成仙之類。故而總是要順天擇主,受主人庇護,才有望脫胎成人。


    而庚金之精有了靈性,自也會對金屬修士有所好感,就如同那一對並蒂蓮召喚徐子青一般,也發出意念來。


    徐子青很快想得明白,就又對雲冽解釋一通,同時對此回取得庚金之精的信心,也是更多幾分。


    這碎圖地形隻有四人得知,除了這師兄弟兩人,便是南崢雅與狐王了。而狐王早已被南崢雅所控製,南崢雅乃是火屬修士,一旦接近那邪火焰金礦山,就必然會被吞炎魔蟲盯上,將他吞吃得幹幹淨淨。故而以南崢雅的聰慧,必然不會來到此處――他恐怕早已看穿,那時將收服狐王之事告知徐子青時,便已然暗示並不會同他相爭這件奇物了。


    因此,而今徐子青隻需擔憂誤入此地卻無碎圖之人。


    不過那些人等必然難以知曉,在那礦山之中,居然能有庚金之精。


    雲冽聽他說完,略頷首道:“盡快取得,以免夜長夢多。”


    徐子青一笑:“便如師兄所言。”


    於是兩人立時施展遁術,化作一青一黑兩個光團,極快地遁行到百丈之外。


    他兩個越是接近,便越覺得有幾分燥熱,就是因著離邪火焰金礦山近了的緣故。但這一種泄露出來的熱力,卻不是礦山中的,而是……


    徐子青站定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前方五丈處就是那座礦山,山峰不算太高,也總過不過百丈出頭,然而在那礦山的外層,卻是密密麻麻,遍布著滿山的昆蟲。


    那昆蟲,自然就是吞炎魔蟲。


    它通體赤紅,直如火焰一般――原來方才徐子青見到的火紅礦山非是礦山本身之色,而是這昆蟲附著礦山表皮,顯露出的色澤。


    此蟲貌若蜘蛛,八足兩螯,口齒尖利,十分凶狠。


    它們牢牢地抓住礦山外殼,將頭更紮入礦山之中,身軀一鼓一鼓,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進食。


    ――並不是直接吞噬礦石,而是不斷地吸食其中的炎力,如此便能長久用餐,又有誰說它們毫無靈智呢?


    吸食了熱力後,吞炎魔蟲也難免有些發熱。


    那些讓徐子青察覺到的熱力,其實便是它們無意識中散發出來。


    徐子青雖早知此處有惡蟲巢穴,卻萬萬沒有想到它們竟已占據了整座礦山。


    既然如此,他們師兄弟二人要如何才能找出庚金之精?


    深深地呼吸過後,徐子青心念急轉,他正極力在腦海中翻找他曾經看過的各種奇珍譜錄,在尋覓這種惡蟲的弱處和解決之道。


    吞炎魔蟲喜火,不過性情似乎並不如何凶狠,如若不同它爭搶火焰之物,往往並不主動傷人……


    正思索時,忽然間,半空裏又有遁光前來,乃是三五個一處的,像是就要落在不遠之處。


    徐子青覺察有人,立時一拉雲冽,同他先行隱匿在旁邊無人之處。


    也不知來者是善是惡,師兄如今的情形,還是盡量莫要與人打照麵得好。


    很快,那幾個遁光就落在地上,變作了五個穿著同門服飾的年輕男子,應當是某個門派的弟子,結伴來到此地。


    這五個男修之中,有三個金丹,兩個化元,而即便是化元的修士,境界也在後期巔峰,算是一股不錯的力量。


    不過即便他們顯示出都是仙道中人,徐子青也未出去招呼。一來不知這些人來到此處目的,不曉得是否同自己衝突;二來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修仙之人也難免有私心作祟,尤其在秘地寶境中,亦不乏殺人奪寶者,還是小心為上更好。


    想到此處,徐子青拉緊雲冽,傳音道:“師兄,莫做聲。”


    雲冽也傳音回來:“我不懼這幹人等。”


    徐子青笑一笑,安撫道:“總是麻煩之事,能省則省罷。”


    雲冽伸手將他攬住,便不再回應。


    徐子青就再度看向那五人,觀其行事。


    隻想道:他們來到此處,莫非是為了那邪火焰金?


    這般想著,不覺就將六識放開,仔細聽那些修士的話語來。


    那五人都生得俊逸,一副名門子弟的做派,想來在其門派中地位不低。


    有一人先開口道:“申師兄,你得來的消息沒錯麽?”


    就有人答道:“此處熱力甚足,那人應是不曾欺騙我等。”


    另一個也說:“若是如此,我等可尋得萬年火芝獻與岑長老,說不得就能被長老收為親傳弟子,再不必看何師兄的臉色了!”


    隨即眾人皆說:“是極,是極,何師兄素來壓榨我等,不過是因他為親傳,我等隻是普通弟子,在師尊眼裏,自沒有他的分量大。但而今我等得到師尊所求萬年火芝,結局定然就有不同!”


    徐子青在旁邊聽了,心中若有所悟。


    這些人似乎是同一門派中某個長老的弟子,隻是並非親傳,得不到重視。那長老想要得到萬年火芝,他們幾人便來這秘藏裏碰運氣,又不知是聽什麽人說了此處可以得到那物,就紛紛來此。


    隻是……他皺起眉頭。


    火芝乃是一種純火之地才能孕育的純淨之物,對火屬修士自有奇效,但生長起來極為苛刻,若是一旦該處火氣凋零,就也要立刻枯萎。


    此地因有邪火焰金礦石,乃是火、金兩種屬性,原本就不符合純火之地,更何況年年月月都有吞炎魔蟲吸食炎氣,就更加不能孕育火芝……他們所得來的消息,恐怕是有謬誤罷。


    思及此處,徐子青便有些猶豫,也不知是否要提醒一二。


    隻是那些人如此滿懷期待,就算提醒,怕也不會相信,不如讓他們自行尋找一番,若是尋不到,自也該離去了。


    如此打定主意,徐子青還是不欲多惹麻煩,便要靜觀其變。


    同時,那五人商量過後,也將有所舉動。


    那位申師兄似是得到消息之人,故而也有些領頭地位,其餘四人,都多少聽他的意見。因而他說了一句“我等先用神識探查一番”後,另幾人也都將神識放出,就往各處察看起來。


    徐子青心中一凜,若是被查到,在這情景之下,可不好說話!


    隨後他便覺周遭淡淡殺氣拂過,身上便仿佛披上一層紗衣,眼前景致俱有一瞬朦朧。他立時明白,這是師兄出手隔絕神識,就放下心來,再度向外看去。


    那些人似乎也發覺了礦山上遍布惡蟲,都是十分驚異。


    但下一刻,就有人出手,打出了一道火流,要驅趕它們。


    徐子青大驚,不由暗道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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