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冽見到,便開口:“說罷。”


    徐子青一笑,果然將來龍去脈盡皆說出,再一指那火山之口,側頭問道:“我想要將此物全數收取,卻無盛裝之物,不知師兄可有法子?”


    雲冽略點頭,手掌中現出一個缽盂似的物事,看著澄黃一片,仿若琉璃,但又有一種柔和靈光,顯得煞是好看。


    隻見他微微動唇,那物便光芒大盛,竟從中撲出一條匹練似的黃光來,直衝那火山口處。


    很快,這黃光將火山口繞了幾個圈子,隨即居然把它整個包裹起來,吞吐不定,再下一刻,就又化作一團光芒,竄入了缽盂之中。而那原地之處,火山口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此輕鬆,實是讓人驚歎。


    徐子青自也露出一分訝色:“師兄,這是?”


    雲冽道:“佛家須彌缽。”


    徐子青仍有疑惑,須彌為山,這須彌缽,必然是一件儲物器具了。他略想想,莫非須彌缽中,恰能裝入一山之物麽?


    尋常的儲物戒雖看似廣大,其實內中所納多半也不過數十丈方圓,若要更多,則需得有儲物鐲了。但若要裝下一山,可非是普通的儲物戒、儲物鐲所能做到。


    雲冽看出他眼中不解,便說道:“確是一山。”說罷,將須彌缽托出,朝前處略遞了遞。


    徐子青得師兄解惑,又見師兄此舉,心裏十分歡喜,就抬起步子走過去,低頭來看。


    果然須彌缽裏,有一座火山昂然而立,火山口裏火泥岩漿一點不差,火泥上離火妖株亦是毫無缺損,的確是收取進去了。


    若是將神識送入,內中火氣也很是灼熱,同方才在外頭所見一般無二。


    雲冽見他看過,就將須彌缽放入他手:“你可收起。”


    徐子青目光微亮,一揮手收進去,再把三個分作兩份,其中一份隻有一個盒子的,他同樣收了,笑道:“這個我拿去還了南崢兄人情,餘下兩枚,師兄也收起來罷。”


    雲冽也是揮手,就把兩隻炎玉盒收下。


    徐子青見到,唇邊笑意越發溫柔。


    師兄不同他推辭來去,可見也是將他當做了自己人的,才不算計人情,隻作尋常……如此也讓他極為滿足了。


    且說兩人這般將蝠妖洞中之物搜刮一空,徐子青方有感歎。


    他來時便不說身無長物,總也是沒什麽好東西的,但現下不過得了一洞之財,竟已覺囊中豐盈了。


    果然天下修士皆愛奇遇,恐怕多半都是因著如此。


    恰師兄弟兩個修為盡複,東西也盡得了,自不會在妖邪的居住多做停留。


    很快二人走出洞穴,又被徐子青抬手將容瑾收回丹田,就繼續往前方行去了。


    繞過這一座蝠妖占為巢穴的山峰,徐子青就見前方是一處峽穀,穀裏生著許多靈草靈藥,其靈氣之旺盛,比之三階靈脈還要更勝幾分。


    徐子青便覺有些奇怪,但抬眼見到前方一片河流,就有些明白。


    那湖泊裏不知有什麽活物,想必是不能上岸的,才容得這峽穀裏靈藥生長、不曾被人采摘,而後方無人,自是被蝠妖所阻――縱有木屬修士被這些靈氣引誘而來,也多半都入了蝠妖與其子孫的腹內,故而也才讓蝠妖洞中有那許多人修的寶物。


    可這樣說來……莫非這秘藏裏曾經不止一次開過麽?又或者,這秘藏之中除卻妖獸靈物之外,且還有人修居住?


    這些個思緒在徐子青腦裏轉了一圈,又被他按下。


    左右不論是哪一種,他在秘藏裏呆得久了,自能知曉,卻不必多思。


    想定後,徐子青就縱身下去,用些木屬的小術法,開始盡情采摘靈草靈藥了。


    說來早先在小世界秘境裏得到的靈草,因沉澱了乙木之精、吸攏一方木氣,多半都不過是千年年份,至多數千年,即便萬年靈草,也是稀少,且也非什麽珍奇之類,才讓他到後來之時,沒了什麽太大用處。


    但此回卻很不同,這峽穀裏的靈藥頗為珍稀,更有些傳言早已絕種之類。而年份更是久遠,粗粗一看,就有不少上萬年之物,甚至五萬年、十萬年的也有一些,但更加久遠的就極為罕見了,至多不過三五株罷了。


    徐子青很是盡力,若是結果且果實未熟的,都被他連著下方泥土一同崛起,放入了靈玉盒內;若是成熟了的,便摘取果實,移植成株;若是株苗未熟,也一同移植。此三類若是株數不少,就留下幾株,並不全部取走。而若是株苗成熟無果的,就仔細摘下,卻把根須留著,以待後人。


    裝入了玉盒,又得用符封好,不使靈氣外泄。如此連番運轉真元,也很是耗力,便使他額頭上也沁出汗來。不過他能得如此奇遇,心裏卻很高興,當下服食一粒丹藥後,就繼續勞作起來。


    過了有一個多時辰,徐子青總算弄了個差不離的,才要直起身來。


    不想他腿上略略發軟,不由向後一退,卻是給個什麽物事硌了一下,他就半蹲下去,仔細地看。


    隻見他原本腳下踩了個鴿卵大小的硬塊,看著如同石子,卻是通體褐色,顯得隱隱有些奇異。


    徐子青用手一碰,又覺它微微發軟,心裏越發好奇,便以為或是什麽奇物。隻是他既認不出來,就要問上一問,便抬頭喚道:“師兄,你來瞧瞧?”


    雲冽本在一旁等候,聞言也走過來,神識掃過,要來辨認。


    不過他看了看,也不認得,就說道:“此物不知來曆,但並非尋常,你且收好,來日再尋用處。”


    徐子青覺得很是,就把它也收了起來,因它是從靈株附近所得,就也同靈株收到一個儲物戒中了。


    隻想著,若是日後機緣巧合,總有認得的時候,到那時再如何用它,就自然得知了。


    到此時,兩人收獲已是極為豐富。


    再往前頭有河流攔路,兩邊的山峰則呈向外之勢,恰恰把河流包在其中。


    這河流與另一邊山壁相靠,再往前時,則河流越加寬闊,就與兩邊山峰都挨在一起了。


    兩人如若要往前走,必然會遭遇河水封路。


    徐子青仔細回想方才所行路徑,並思索碎圖上虎形山脈地勢,便知那萬蛇穀正是在虎爪之處,他們所行到此,是到那猛虎的兩條前爪合攏之地。


    這便說明,越過此河,穿過兩邊山峰,再前行不遠,就該是山脈之外了。


    到那時,再不必被山脈中的規矩束縛,也能禦劍飛行。


    不過眼前河水滔滔,也不知其中有何生靈,便有些難辦了。


    畢竟是在這遍地危機的秘境之內,就算是那看似平靜的河流,也未必不是一處險難之地。


    不能飛行,步行則無路,莫非要攀援到山壁上過去麽?


    徐子青神色凝重,他看一眼陡峭山壁,再看向雲冽時,目光裏已有詢問之意。


    雲冽看他一眼,略略點頭:“且貼於左側山壁攀爬,若有異狀,則禦風而行。”


    徐子青聽得,應聲答應:“也隻能如此了。”


    因要警惕四周,二人定下由徐子青攀在前方,而雲冽實力更強,便在後方護持。


    徐子青也不遲疑,縱身一躍,手掌已抓住一塊凸起岩石,他一手用力,稍想了想,另一手拈起法訣,拍在肩頭。


    很快,他肩頭處就竄出樹根血藤,往前方攀援,原來是他對功法已有不少了解,此時利用其中一種轉換的法門,就把容瑾出體之地換了一換。


    如此前有容瑾探路,後有師兄相護,就將徐子青安全許多。


    徐子青做好準備,身後倏然風聲響起,身後約莫一尺處,已有衣袂之聲。


    是師兄來了!


    隨後又是一種森然寒意逐漸溢出,正是雲冽將劍意稍稍放出,把二人圍住,也是另一層防護。


    徐子青被這劍意一裹,心裏突然一跳,麵上也不由微微發熱。


    這不怪他心生遐念,以往他同雲冽也時常親近,隻是每逢親近,總是能見到他師兄的麵貌,就算心裏歡喜,次數多了,便也不至於如初時那般羞窘不安。


    可如今卻是不同,雲冽隻在他後方,他隻能有所感知,卻見不到他的容顏,又能觸到師兄劍意、聞得師兄氣息,如此一來,正如同被師兄環抱在懷,要他如何不生綺思?


    故而他心思一動,動作就是一頓。


    下一刻,雲冽嗓音便傳了過來:“子青,速行。”


    徐子青立刻回神,頓時有些赧然。


    此處約莫還是險地,他卻那般動念,可真是、真是……一時間有些羞臊,他便馬上沉心靜氣,正了神色向前攀爬起來。


    師兄弟兩個也算十分默契,凡徐子青前行一步,雲冽自也是跟上一步,而徐子青抓握一塊凸出岩石,他手掌離開之際,自有雲冽再抓握上去。


    這原本是二人為避險難刻意而為,但做起來卻能絲毫不錯,也足見二人對彼此之信重了。


    如此沉默行了一段,師兄弟兩個都以肉身體力行動,並不隨意耗費真元,因此雖肉身稍有疲累,實則隻要真元一動,就可立刻回轉,很是方便。


    不知不覺間,便已過了有半個多時辰。


    下方的河流早已拍在兩邊石壁之上,河流滾滾向前,似乎也有些湍急起來。


    忽然間,河水中猛然出現了一個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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