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後,徐子青也不再多想。


    今日他受到的震動委實多了些,不過現下也算是冷靜了下來。略思忖後,他將神識釋放而出,準備快速搜尋自己所需。


    然而神識剛剛觸碰到書架,就霎時被彈了出來,使他微微皺眉。


    竟然不能用神識觀看!


    他歎了口氣,還是老老實實,從第一個書架前開始翻找起來。


    書架很厚重,大約有三層,這一邊擺的全都是單本的書冊,扉頁上寫著功法的名稱,倒是一目了然。


    徐子青也不先用手去拿,隻從書名看起。


    《極火雷訣》、《七聖雷訣》、《禦虛驚雷訣》、《紫炎雷訣》……


    連著看了整整一層,竟然都是雷屬的功法,單看那名稱就曉得是威力強大了,然而卻全都不是徐子青所能用上的。


    徐子青又看了第二層、第三層,也都是雷屬功法,便搖搖頭,走到第二個書架前麵。再看看,同樣都是雷法。


    這般連續走過了五個書架,才發現法訣有了變化。


    他一看名稱,見有《烈火燎原訣》《雷火心經》《暗影風火訣》……又盡皆都是火屬功法。


    徐子青走到此處,算是有些明了了。


    這藏書室□□法之多原本就難以計數,若是還淩亂放置,待眾弟子前來擇取時,恐怕就要花費不少時候。故而就將同屬功法放在一處,也便於尋找。


    不過他方才所見那些功法,勿論是雷屬還是火屬,皆為真元運轉之法,其中雖亦有術法,但卻是以淬煉真元為主,而招式為輔。


    徐子青身懷《萬木種心大法》,原本就是超越天階功法的傳奇功法,自然不再需要在尋常人階功法上著手。


    因此他之前便做出決定,要挑的首先便是一門劍法。


    但凡是修士與人拚鬥,少有肉搏者,往往都要以法寶之利與人相抗。而法寶之中,有刀、槍、劍、戟、鞭等威力巨大,與凡俗人所稱十八般兵器無有不同,隻是所使招式更為玄妙,且以真元釋放而出,威力要勝過不知多少倍去!


    徐子青曾見過那許多修士中,就有刁子墨善用鞭,張天泰善用刀,但多半還是用劍者更多。比如那還未凝練劍罡但已有劍氣的徐紫楓,一手烈火劍法的宿忻,以及如今劍道有成、甚至領悟了劍意的雲師兄。


    思來想去,他屬性為木,其餘諸多兵器怕是有些暴烈了,與他並不相合。唯有劍法最為多變,倒是沒什麽妨礙。而且他已然隨師兄練過多日的劍術,雖說以他的性情難以成為劍修,可若是隻為學幾門能傍身的劍法,卻定是能成的。


    於是徐子青走過諸多放置了淬煉真元之法的書架後,他總算是瞧見了放著刀法的書架,而後又是鞭法、槍法……直到盡頭處,才是劍法。


    而這些劍法的數量,幾乎是他之前所見到的其他兵器相關功法的總和,不僅有冊子記載,還有更多玉簡刻錄的。


    因著這藏書室裏神識完全不能滲入書架之中,徐子青經由這許久才尋到各種劍法劍譜所在,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走過去,開始快速翻看。


    人皆下品的劍法很多,不過劍法與功法不同,除非要與功法配合之類,不然也並非一定要與靈根屬性相合才能習練。有許多劍法隻有劍招,而修士體內真元的屬性則決定其劍招顯化。


    故而及時很多弟子修習的是同一種劍法,但最終領悟出來的實際招數,卻往往大不相同。


    當然,弟子們在挑選之時也要精心些,若是選錯了,譬如劍招柔和,偏偏是個火屬的修士選了,那攻擊力定然不會太強,反而有所削弱。可若是水屬修士學了,則又有另一番景象。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假使一個弟子選錯了,他卻有信心將劍招練到極處――那柔到極處自然生強硬,強硬到極處,也有有一絲柔情。說不定會有別種造化。隻是為謀仙途長遠,但凡是招式與自個不合時還是立即更換法訣為妙,不然旁人選對了修行一個月能達到的成就,選錯之人卻恐怕要三年甚至更久,卻是大大地不劃算了。


    徐子青心裏有諸多想法,在選擇之時,自也會倍加小心。


    風、雨、雷、電、霧、雲、霞、雪、霜、冰、露、虹……凡名稱包含此類的,多半都是與自然之物相合的劍法,往往也是能與自身屬性相配合而增大劍招威力之法。而如今他所站的書架上,擺放的便盡皆是此類劍法。


    徐子青屬性為木,木有生發之意,為雨所潤澤。


    他之首選,便是與“雨”相關。


    慢慢查探了一會,他就要去拿那本《飄雨劍譜》。


    然而卻有人與他同時伸出手來。


    眼見兩人的手就要碰上,徐子青立時收手,而那人卻直接撫上了那本劍譜。


    之後便聽到一句:“這本劍譜我要了。”


    原來他方才太過入神,不曾察覺有人到了近前。徐子青便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右側之人。


    那是個瘦長的男子,一身藍色長衫,周身溢出的氣息比他略強一分,含水之意。此人未必進階築基中期,卻必定比徐子青這剛進入築基初期的要積累深厚。


    隻是,從他的態度來看,似乎並不友善。


    瘦長男子上下打量徐子青一眼,眉眼間帶著一絲倨傲:“你是哪個峰頭的?”


    徐子青暗暗皺眉,但到底是同門之人,他並不欲與人交惡,便答道:“我是小竹峰的弟子。”


    瘦長男子嗤笑一聲:“原來是小峰頭的,怪道如此不守規矩!”


    規矩?徐子青很是不解,卻也不想在此處碰釘子,就微微笑了笑:“既然師兄有意此本劍法,便予師兄罷,我往前麵再看看就是。”


    他說完,抬步就要離去。


    可下一刻,一隻手攔在了他的麵前。


    徐子青麵色仍是平和,心中則有些不悅:“師兄這是何意?”


    瘦長男子冷笑道:“既然是同門師弟,幫我這師兄一個小忙,想必師弟不會推脫罷?”


    徐子青一怔:“什麽忙?”


    那瘦長男子長臂一掃,把架上十多本劍法全都卷了過來,堆成厚厚一摞:“師兄我在這裏晃蕩許久也不曾尋到心儀的功法,想著幹脆多帶些回去慢慢試著。不過方才著實耗費了不少神識,就請師弟幫我將這些刻錄下來如何?”


    徐子青麵上的笑意,終於變得淡薄了下來。


    方才這男子分明不曾翻閱那些功法,現下卻要他將全數刻錄,顯然就是尋釁找茬。隻是他從未得罪於他,不過是與他看中了同一本法訣罷了,亦是很快相讓,卻怎麽讓他不依不饒起來?


    這個瘦長男子的做派,使得徐子青不由想起多年前的田家嫡子來。


    那時他僅僅是個雜役,田亮為討徐紫棠歡心,也是想拿他出氣,就要磋磨於他。當時田亮的神情,與這男子何其相似!


    盡管不至於遷怒此人,但徐子青對這男子的印象,卻是霎時變得極為不好了。


    他麵色平和,語氣也很平和,隻是言語上並無相讓之意:“我還有要事在身,恐怕無暇幫助師兄,還請師兄見諒。”


    他此言一出,那男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你敢拒絕我?”


    徐子青微微一笑:“還請師兄借過。”


    瘦長男子麵色漸漸泛起了一層酡紅,眼中也染上了強烈的怒氣。他伸出手指,在徐子青身前點了點,深深地呼吸:“很好,你很好。”


    徐子青淡笑,並不躲閃,也不畏懼。


    瘦長男子手指握了握,到底沒有做什麽,隻是看著徐子青,怒火越發高漲。


    徐子青則不願再與他僵持,隻是稍旁邊走了兩步,就自瘦長男子身側穿過了。


    瘦長男子沒有再追過來找事,徐子青就也不去管他,隻在前方的書架上再度尋找合適的劍法。


    可就在他緩慢搜尋時,有一人偷偷在旁說道:“哎,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徐子青一頓,轉過頭,這回見到的,是個看著挺機靈的青年,圓臉大眼,笑起來很喜人。一見之下,他對這青年印象已然好了三分,就笑問:“為何如此說?”


    機靈青年一愣:“你不認得剛才那個?”


    徐子青搖了搖頭:“我剛入門不久,並不認得。”


    機靈青年歎道:“那就難怪了,若是你真曉得他是誰,恐怕也就不敢那般頂撞於他了。”


    徐子青皺眉,隨即鬆開。


    他從前不曾對這種人低頭,之後自然也不會,勿論那男子是何種身份,都是如此。隻是並不必與這初見之人言明。


    機靈青年顯然也是個熱心腸的,當下就叨叨念念:“那人叫李才,是中峰的人,而中峰的元嬰老祖,就是他的祖宗!”


    這個李才說來資質並不如何,不過是個三靈根,但他偏偏是那老祖修仙前家中親人嫡脈剩下的唯一一人,加之好歹也有靈根,就被老祖帶入門來,收在了自己的峰頭裏,做的也是親傳弟子。


    可李長不僅資質隻作中等,悟性也不這樣,靠著老祖源源不斷的丹藥與法訣提供,許多年來勉強築基了,算是達到內門普通弟子的程度。


    老祖對他很不滿意,便對他也越發嚴厲,時常訓斥,但他訓斥歸訓斥,又很是護短。因此這李長在中峰地位很高,他除了看老祖的臉色外,其他同門對他都要讓上三分。


    左右他手裏最不值錢的就是人階功法刻錄玉簡,每逢被老祖訓斥,他就要來藏刻錄一批玉簡回去。這時總也是他心情最差之時,若是哪個恰好被他撞上,就要被他拿來泄憤,很是倒黴。


    既然是來尋人階功法的,修為都不會太高,李長也並非盲目惹禍,每每也會問問那倒黴之人的來曆,若隻是小峰頭的……總是要受他一番折騰的。


    這一回,顯然徐子青就是那個倒黴之人了。


    機靈青年同情地看一眼徐子青,說道:“你如今拒絕了李長,他在藏裏不能拿你如何,可若是出去了,他可有的是法子讓你難受!那老祖自然不會對你一個小輩出手,可老祖座下的弟子們,除了李長不頂用外,其餘的,都資質不凡……”


    而徐子青在聽他說完後,原本鬆開的眉頭又皺緊了。


    老祖嫡係的血脈、嗑丹藥嗑出來的修為、有卓越的師兄弟幫他出頭、性情品行極差……這些個關鍵點總結出來,他怎麽覺得那般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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