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看起來很是不凡,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名圍觀修士見狀,忍不住說道,“這事還沒有掰扯清楚,不如先聽聽這位道友怎麽說吧。”


    這程啟水說自己是劍引山門下,可他們似乎也沒有怎麽聽說過這個名號。可劍引山弟子成千上萬,也不可能各個都有名聲。


    “的確,這寶劍非凡,我等又不是市井小民,若是冤枉了好人又當如何?”


    不知是不是遊瓊久本來就很容易讓人覺得穩重,自他出現之後,場上的風向就漸漸開始轉變。圍觀的人也不再局限於劍引山的名頭,願意為任浪說話的人也多了起來。


    眼見場上的風向已經大變,程啟水心裏恨得牙癢癢,關鍵時候竟然有這麽個人出來攪局,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隻要自己咬死這寶劍是自己的,別人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這樣好的寶劍,落在任浪這種人手裏,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知這位道友有何指教?”程啟水壓下心中不忿,微笑著問道。


    “道友言重了。”遊瓊久拱手回道,“隻是方才聽兩位說話,有些疑惑不解,這才想要問問。”


    “你盡管問就是。”任浪爽快答應,很給遊瓊久麵子。


    程啟水眼角抽動,也不得不應下答應。


    “兩位道友都說這寶劍是自家的,不知可有人證?”遊瓊久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這寶劍乃是我家傳,沒有人證。”任浪爽快答道。


    “此劍乃是我師父所贈,隻是我師父如今雲遊在外,不好過來。”程啟水點頭道,“我倒是有兩個仆役可以作證。”


    “這樣。”遊瓊久又轉頭看向這兩個仆役,“不知兩位可知道這寶劍名字?”


    那兩個仆役一時愣了,隻好硬著頭皮答道,“不知。”


    程啟水也笑了,“這寶劍鋒利無比,十分難得。我暫時用不著它,因此還沒有祭練,尚未取名。”


    任浪:“家傳寶劍,名字多了去了。我現在現場編幾個你也不會信,幹脆就沒有名字罷。”


    “沒有名字,也沒有人證。”遊瓊久看了看程啟水,又看了看任浪,“不知這位兄台可否借寶劍一用?”


    任浪將寶劍收入劍鞘,直接扔給了遊瓊久。


    “兄台豪爽。”遊瓊久接過寶劍,細細觀賞了一番,心裏已經有了些底。


    “既然兩人各執一詞,無法分辨,不如就由在下來幫忙做個評判罷。”遊瓊久伸手掐了個法決,在寶劍劍身上微微一彈。


    錚的一聲!


    寶劍發出陣陣劍鳴來,縈繞在這寶劍周圍的劍氣一時失去束縛,爭前恐後的朝著任浪和程啟水衝了過去。


    程啟水和任浪雙目一緊,連忙阻擋。


    “你這是做什麽?!”


    “莫非你想在大庭廣眾下殺人奪寶?”


    隻見任浪和程啟水各施展出妙法,將那劍氣阻擋了下來。而四周分散的劍氣則是被遊瓊久施法給圈了過來,半點也麽有殃及池魚。


    “這寶劍自己說了,主人應該是這位任道友才對。”遊瓊久收回手,雙手將寶劍奉上,送到任浪手中。


    “多謝。”任浪接過寶劍,感激的看著遊瓊久,“不知這位道友高姓大名?”


    “你和他是一夥的?”程啟水怒氣衝衝道。


    “當然不是。”遊瓊久搖搖頭,看著程啟水的目光有些冷,“閣下不妨看看自己和任道友的區別。若你真是這寶劍主人,它的劍氣絕不會傷你。此劍非凡,恐怕已經有了靈性。就算不曾祭練,你將它天天拿到手中,莫非還不清楚它劍氣的威力不成?”


    程啟水低頭一看,他的衣角處不知何時已經被這寶劍劍氣割去了一片衣角,相反任浪那裏什麽事情也沒有。


    “哈哈,我這寶劍自帶劍氣,煞氣重的很。劍氣看著是往上衝,實際還有一道隱藏的劍氣在下,不好生防備的話,會吃苦頭的。”任浪高聲笑道。


    “我與劍引山也算有些淵源,閣下之名在下從未聽過。不如閣下與我一同上劍引山,好好的確認一番。”遊瓊久盯著程啟水道。


    程啟水被戳破身份,已經氣急敗壞,“你到底是誰?”


    遊瓊久攏攏衣袖,不慌不忙道,“雲禪宗遊瓊久。”


    “無匪真君?!”程啟水臉色一白,連忙化作一道清風,卷著自己兩個仆役跑的飛快。


    若是其他什麽人他還有信心可以與之對戰,可對方若是雲禪宗的無匪真君,他還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


    遊瓊久轉頭看向任浪,任浪卻突然衝了過來,拉住遊瓊久的衣袖,禦劍飛行衝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是無匪真君,雲禪宗的無匪真君啊!”一名修士反應過來,高聲喊道。


    “我竟然錯過了無匪真君?天哪,聽聞他劍術出眾,不是劍修勝似劍修啊!”


    “現在追,可能還趕得上。”


    “同去同去!”


    圍觀的修士反應過來,連忙架起自己的飛劍,踩了上去。


    “這位道友……”


    “無匪真君閣下,我們再呆下去,恐怕要被圍觀的修士給堵死了!”任浪拉著遊瓊久笑道。


    遊瓊久轉頭望了一眼後續蜂擁的人潮,也不由的有些後怕,“多……多謝。”


    “是我該感謝你。”任浪笑了一聲,加快了禦劍飛行的速度。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你替我洗刷了不白之屈,我請你喝酒。”任浪建議道。


    遊瓊久看著任浪期待的眼神,半個拒絕的字也說不出來,隻好點頭答應。


    任浪,不,應該說是變裝好的重澤,看著這樣的遊瓊久,心裏也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


    這小孩長大了還是這麽臉皮薄,連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得好好教教才好。


    若不是察覺到遊瓊久就在附近,早在那個程啟水和他嘰嘰歪歪的時候,重澤就一刀將對方給砍了。不過想到自己正沒有機會認識遊瓊久呢,這才停了手。若是遊瓊久不出麵,他總有法子賴上遊瓊久的。


    好在遊瓊久是個好心人,不會輕易放著別人不管。


    不過這麽好心,也得看人啊。


    說到底,還是曆練太少。


    重澤心裏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卻還是笑眯眯的看著遊瓊久,拉著他到了這附近最大的酒樓。


    “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上。”重澤衝著酒店小二笑道,“靈石我這裏多得是。”


    說完,重澤就拿出一個儲物袋,扔了幾塊給小二當小費,豪爽的很。


    遊瓊久看了一眼,有些好奇,這儲物袋精巧的很,和任浪這麽一副裝扮實在有些不搭。


    “剛才那個混蛋故意設計詐我的寶劍,跑的是快,可快不過我這空空妙手。”說完,重澤裝模作樣的哀歎了一聲,“我一介散修,出門在外總要多學幾手。無匪真君你是名門正派,若是看不慣,我也隻好認栽了。”


    這麽一說,遊瓊久哪裏還說得出什麽話來。


    “任道友說笑了。既然是對方有錯在先,這點靈石權當是個賠償,雖說手段有些不光彩,可非常人行非常事,這點道理,在下還是明白的。”遊瓊久連忙說道。


    遊瓊久還沒有見過像任浪這樣一個自來熟又性子豪爽不令人討厭的人,相逢即是有緣,他既然是出門遊曆,自然也該多結交幾個朋友。


    “真君爽快,和其他人不一樣。”重澤一手攬過遊瓊久的肩膀,“不義之財,不花掉心裏不安,我們努力將它都吃掉。”


    遊瓊久這才發現這任浪竟然還高了自己半個頭,雖說被攬著有些不適,卻也默認了。


    “任道友無須真君真君的叫我。”遊瓊久笑道,“任道友你基礎雄厚,結丹也就在這麽幾個月,你我道友相稱即可。”


    “好,遊道友,我們先去吃飯吧。”重澤摸摸自己的肚子,“剛才和那人氣了半天,還沒有吃過東西呢!那辟穀丹難吃的不行,不如這靈酒獸肉來的有滋味。”


    “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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