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篤篤,篤篤”兩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楚,傳到六人耳朵裏,就仿佛一個幽靈一下抓緊了六人的心髒。


    柳不休六人剛剛放鬆下來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難道來的這麽快嗎?這麽快就知道抓錯了人?這麽快就查到了我們這裏?


    時間好像突然停止了,幾人心中是一個疑問接著一個疑問,卻都是不敢輕動。


    “篤篤,篤篤”又是兩聲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柳不休一咬牙,站了起來,對著剩下五人說道:“我去開門,假如門口有任何異動,你們四個馬上帶著柳芳逃走,不要有什麽猶豫。明白了嗎?”


    “哥,琦琦因為我已經被抓走了,我不要你再有事。”柳芳一把拉住柳不休的胳膊,帶著哭腔說道。


    “芳兒啊,聽話。他們的目標是你,即便抓了我,我因為能提供你的線索,也不會輕易被殺。但是如果一旦你被抓住了,我們可就沒有任何一個點能反敗為勝了。”柳不休摸了摸柳芳的頭,笑著說。


    說完轉身就掀開門簾,進了前廳,隻留下五個人在後院屏息細聽。柳不休看著眼前的這扇木門,不禁回想起了剛到石灣巷的那天,自己推壞的那半扇破門,這才多久,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琦琦,掌櫃的可能救不了你了。


    柳不休心中瞬間升起許多念頭,竟然一下心態變得平和了。他伸出手慢慢打開了門,還未看清來人樣貌,一個財氣滿滿的身影就衝了進來,邊往後院跑,邊喊:“悅悅,悅悅,你在哪?沒事吧?”


    柳不休一下沒反應過來,張著大嘴,挑著眉毛說了一句:“杜老板?”


    杜純沒有理會柳不休,掀開門簾就去了後院,柳不休隻得關好屋門,轉身追著火急火燎的杜純進了後院。


    杜純一到後院,看到蕭悅,就急匆匆跑了過去,兩隻手掰著蕭悅的肩膀,上下掃視著蕭悅,關切的問:“怎麽樣,受傷沒?有哪裏不舒服嗎?你要在這出了事,你爹還不殺了我啊。”


    餘曉航在旁邊撇著嘴,小聲說道:“他爹肯定得殺你,您這哪裏是看侄女,分明是想搶過來給自己當閨女吧。”


    蕭悅白了他一眼,輕輕推開杜純的手,說道:“杜叔,我沒事。現在最關鍵的是,我的那個發小琦琦被抓走了,你快給想想辦法啊。”


    “什麽,琦琦被抓了?你的哪個發小琦琦?”杜純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吃了一驚,問道。


    “就是千機門那個。”


    “你別騙你杜叔,千機門的那個琦琦我見過,小臉跟芝麻火燒一樣,和萬事屋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我和她都對過小時候的暗號了,是一個人。不信你問問他們,他們都知道。”蕭悅趕緊解釋,指著眾人說道。


    柳不休幾人紛紛點頭稱是。


    “這事要是牽扯到千機門,怕是更麻煩了。關鍵他們為什麽要抓琦琦啊?”杜純胳膊撐住下巴,皺著眉說道。


    “是這樣的……”蕭悅就把與杜純在賭場分開到回到萬事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聽完,杜純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說,杜老板你倒是說句話啊,好歹拿個主意也行啊。”餘曉航忍不了這麽安靜,對杜純說道。


    “你們說是我派去送你們出去的人,要搶柳芳?”杜純有些詫異地問道


    “是啊”幾人點頭。


    “那這事應該還好,那搶人的女子是翠花的手下,既然她在我暗示過你們有些身份的情況下,還依然要動手,就說明柳芳對她非常重要。這事四皇子肯定不知,多半是她自己的行為。”杜純緩緩開口說道。


    “如今隻有先稍微拖延一下時間了,最好能聯係上千機門,讓這事先解決完,我們再解決四皇子和邪武的事,不然的話,怕打草驚蛇,誤了大事。”


    “可是怎麽拖啊,等到那邊知道抓錯了人,氣急敗壞之下恐怕要殺了琦琦泄憤啊。”柳芳十分擔心,說出了自己的假設。


    “不如這樣吧。讓杜老板幫我們去給怡紅院暗中留個信兒,就說我們願意拿柳芳換琦琦,然後隨便定一個時間,以求先穩住翠花,保住琦琦的性命,後麵的事我們就有時間考慮了。“柳不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看向蕭悅,問道。


    “蕭姑娘,船幫給千機門傳信要多久?”


    “日夜兼程的話,來回也要兩天兩夜。”蕭悅想了想,答道。


    “兩天兩夜,有點長了。還能再短點嗎?”


    “我讓分舵舵主親自去送,他輕功極好,應該還能勻出半日,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時間不太夠啊,得用點方法再稍微拖一下。”柳不休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對玉昭說道:“來,玉昭姑娘,麻煩你給柳芳放點血”。


    “放血?”玉昭眉頭一挑,十分不解。


    “從咱們在怡紅院的經曆來看,翠花極有可能是對小芳的身體或者身上某種東西的氣味感興趣。把柳芳的血滴在她貼身的衣物上送給他們,不管他們想要什麽,他們總能從那塊布料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等於告訴他們,咱們知道他們想要什麽,這樣才能吊住他們的胃口,保住琦琦的命。”柳不休解釋道。


    “動手吧,玉昭姐姐。隻要能救琦琦,流再多血也沒關係。”柳芳擼起自己的袖子,伸到玉昭麵前,眼神堅定地說。


    玉昭聞言看向了柳不休。


    “你倆去屋裏弄吧,畢竟還要女孩子的貼身衣物,這裏也不方便。”柳不休有些不忍心,轉過頭擺擺手說道。


    於是玉昭便和柳芳進了女屋,說完話的柳不休對杜純說:“杜老板,咱們信上的時間就暫定兩日之後吧。”


    “來回就要近兩日,你說兩日後時間豈不是太緊了。”蕭悅連忙提醒道。


    “你還是太嫩了啊,悅悅。柳掌櫃的意思是,先將東西送去,吊他們一日胃口,第二日再送信。”杜純衝著蕭悅,解釋道。


    柳不休與杜純相視一笑,柳不休行躬身禮道:“還是杜老板懂我,這事可就全仰仗杜老板了。”


    杜純扶著柳不休的胳膊,說道:“哪有什麽仰仗不仰仗的,琦琦是悅悅的發小,也算我半個侄女。況且我與千機門掌門也是舊識,這事兒責無旁貸。”


    “哦,對了,杜老板。你剛才在地下賭城談的如何啊?”柳不休突然想起大周龍雀,問道。


    “還能如何啊,無非是有人看上了我商盟的錢,想讓我支持他,許我很多美好的前景罷了。”杜純含糊其詞地回答。


    柳不休一看杜純不想明說,也不再多問。這時,玉昭和柳芳從屋裏走了出來,柳芳捂著纏了布的手指,而玉昭手裏拿著一個小木盒。


    玉昭走到杜純麵前,把盒子遞給了他,然後默默站到了一旁。


    蕭悅這時起身開口道:“柳掌櫃,送信這事兒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分舵,讓舵主連夜出發,應該還能節省出些時間,我先告辭了。”


    “好,蕭姑娘路上當心,早去早回。”柳不休抱拳行了一禮道。


    杜純也站起身來,拿著木盒說道:“我也正好交代手底下的人,去把這事辦了先,我陪著悅悅一塊走,柳掌櫃,告辭。”


    幾人都起身行禮,在門口送走了蕭悅和杜純。


    看著兩人走遠,柳不休正要關門,玉昭突然說:“稍等,柳掌櫃,容我出去一下。”


    “這麽晚了都,你要幹什麽去啊。”柳不休嘴上的話還沒說完,玉昭已經閃身出了屋門,幾個起落走遠了。


    “掌櫃的,我去看一眼吧。”齊德隆剛推了推眼鏡,說道。


    “恩,也好,省的再出什麽事。”柳不休點頭答應,齊德隆剛隨即追著玉昭而去。


    齊德隆剛原以為玉昭是去追蕭悅了,可沒想到玉昭竟然幾個起落跑到了當時和齊德隆剛初見的東涼河西街。齊德隆剛心中好奇,一路尾行。


    隻見玉昭走著走著,走到一個藥鋪邊上。玉昭“嚓”的一聲,拔出湛瀘,對著藥鋪旁邊的牆麵,輕揮了幾下,然後就收劍轉身,往回走。


    齊德隆剛想過去看看,玉昭到底在牆上留了什麽東西,可是又不想暴露自己跟蹤別人的事實,於是裝作剛剛才到的樣子,大剌剌的出現在玉昭麵前。


    “你來幹什麽?”玉昭問


    “掌櫃的說讓我跟出來看看,怕姑娘你出什麽事。”齊德隆剛儒雅一笑,答道。


    “哦,可以回去了。”


    “玉昭姑娘你剛才在那幹什麽?”


    “你想切磋嗎?”


    “不想。”


    “那就別問。”


    “……”


    齊德隆剛瞬間就沒了好奇的念頭,跟在玉昭後麵往萬事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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