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埋怨。”雲夕柔聲笑著,折了一朵花,插在了耳畔。


    又見她這般,雲揚想起那日她對紫翎說的那些話,不禁皺了眉頭。


    “這麽多年過去,你也該當改掉這個並不好的習慣了。”說著,他伸手摘取了那花。


    那花雖美,可戴上發上,卻不怎麽美。


    如若一身素衣,戴這白花,便生幾分悲戚哀傷,如若錦繡彩衣,戴了這白花,更是突兀得不好看。


    雲夕隻笑,又折了一朵戴上,“洛焱說好看,那便必定是好看的。”


    提起洛焱,雲揚便覺得心頭痛的厲害,再想起那日女兒說的話,終是忍不下心中疑慮,開口問道:“那日你為何騙紫翎?”


    “父親是說我騙她那日是我大兒子的忌日嗎?”雲夕莞爾一笑,很不在意的笑。


    雲揚隻覺得這笑容太令人心寒,點了點頭:“你就不怕他去問焱兒?”


    “我倒是渴望著她去問,隻怕她是不會向洛焱提起的。”


    “可你怎能說出那話呢?你那不是……”


    雲揚說不出那後半句來,雲夕卻接了下去:“詛咒錦兒?”


    但見雲揚麵色一白,她忙認錯:“父親莫要生氣,女兒那日也是一時衝動,想著讓紫翎可憐可憐我,口無遮攔的,倒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事,父親可莫要向其他人提起。”


    “自然不會。”雲揚沉著聲,悻悻道。


    這種事情,他跟誰說去?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什麽好事。


    “父親,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吧。”雲揚頗感無力。有一個貴為皇後的女兒,是個很不自在的事。說是相求,其實根本不給機會違抗。否則惹得女兒不高興,他也未必有多好過。


    雲夕看得出父親不滿,柔和笑道:“父親可別這樣為難,這是件好事呢。”


    “哪裏會為難。”雲揚訕笑,“說吧,我自是會幫你。”


    “錦兒年紀也不小了,該娶妻生子了。”


    她話落,雲揚已經倒吸一口氣,連連擺手:“這個使不得,至少短時間內提也不能提。”


    “怎的不能提了?你是我父親,是錦兒的外祖父,他素來孝順你,焉有不聽你話之理?”


    雲揚幾乎喘不來氣,撫了撫心口道:“雖說錦兒孝順我,可我知道他心中是有怨的。當年他在冷宮整整十年,我未曾去看過他一眼,他雖從沒表現出心寒,可我知道,那十年,是他永生都無法忘記的殤。”


    “不會的,他知道那冷宮戒備森嚴,你我都無法前去探望。”


    “不,錦兒不是傻的,三皇子時常給他送些吃食,他自然知曉其實沒那麽森嚴。”雲揚很心痛,很愧疚。


    不過當年,他確實不能前去看望。如若被皇帝知曉,後果不堪設想。是以,他也是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去管他的外孫。


    雲夕笑,“父親莫要擔心,有機會讓三皇子提起當年是你讓他捎去的那些吃食就行。”


    “那你怎麽辦?錦兒未必就不怨著你。”


    “我?我還用再去費盡心思的讓他不怨恨我嗎?我害他喜歡的女子中了寒毒不能生育,我設計他寵幸別的女子被紫翎看到,這兩件事,便也夠他怨我一輩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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