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兄,說吧,你到底想怎樣?”王琪目光平視前方,正落到我老爸的身上,他語氣平和,和剛才求我老爸時的謙卑截然不同。


    “沒什麽想怎樣,你也用不著這樣仇視我。”老爸走到王琪的眼前,兩手一攤,很平靜的說道。


    老爸和王琪的身高相差無幾,但是王琪滿身的肌肉,還有觸目驚心地傷疤,多多少少會透露出一些煞氣。


    相較於此,老爸就顯得有些瘦弱,他皮膚略顯白色,肚子稍微有些發福,一看就是長年呆在辦公室,偶爾會去鍛煉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的人,往王琪的麵前一站,還真讓人覺得,我老爸的氣場,強壓王琪一頭。


    更何況,老爸穿著一身的黑夾克,黑長褲,黑皮鞋,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般的成功人士,尤其是他那飽經風霜的臉蛋,以及深邃的一眸,不禁使人不寒而栗。


    強壯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那些頗有心機的人,這點,我深有體會。


    “仇視你?”王琪眼圈通紅,眼角噙著的淚花已然幹涸,隨後他用著疑問的語氣說道,“仇視你媽比啊仇視,老子恨不得立即做了你,為我死去的兄弟報仇。”


    說到這,王琪原本按捺下去的怒火,瞬間被引燃,他麵帶猙獰,特別是說到“報仇”的時候,那咬牙切齒的神情,就跟野獸看到獵物一般,眼中還閃爍著精光。


    而王琪這麽一叫,門外的兄弟們又蠢蠢欲動起來,他們時刻準備著,隻要王琪大哥一聲令下,他們當仁不讓的衝進來,和我,和我的老爸,廝殺。


    雖然他們知道這樣做,也許是自尋死路,但他們是人,一個重情義的人,一旦自己大哥有危險或者大哥讓他們做什麽,哪怕明知山有虎,也會赴湯蹈火般的向虎山行進。


    他們通過手機,給家裏的人發信息,意思說的不是非常明顯,但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們可能會不再世上,照顧好他們家裏的親人和孩子。


    老爸睨視著王琪那怒火中燒的嘴臉,隨即嘴角微微上揚,眼瞳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他就是篤定了王琪不敢對他怎樣,盡管王琪真的超想超想殺了他,但也隻能像關在動物園籠子裏的老虎,乖乖聽話。


    王琪也是立馬反應過來他自己失態了,所以當下便閉上雙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繼而睜開,臉上的憤怒和殺人的欲望,以及對死去兄弟的哀傷,統統煙消雲散。


    他這調整的夠快的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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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兄,讓你見笑了。”王琪燦燦地笑了笑,旋即話裏有話的說道,“我這個人吧,實在是太感情用事了。一想到某些事吧,就會忍不住的表達出來,即使我很努力地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方麵發展,但還是沒辦到呢。”


    “伊兄,真的不好意思,讓你又見笑話了。”王琪弓手抱拳,態度十分謙和的說道。


    老爸也是知曉王琪話語中的深沉含義,無非就是說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王琪會在不久的將來,如數歸還。


    “王哥哪,我想請教你,雞蛋碰石頭,先裂開的是哪一個?”老爸笑嗬嗬的問道,其話中的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這問題,很明顯的將雞蛋比作王琪等人,石頭比作我,然後雞蛋碰石頭,正常情況下,先裂開的當然是雞蛋。


    所以老爸的意思是說,他隨時等待著王琪的報複。


    王琪眼底閃過一絲陰沉,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呢。


    老爸頓時又開口道,“雞蛋再多,終究也隻是雞蛋,哪怕來的再多,也打不碎石頭。”老爸頓了頓,又說:“因為,石頭不是簡單的石頭,而是由世界上最硬的金剛石所打造,你覺得雞蛋,能和金剛石,相提並論麽?”


    老爸將王琪等人貶低到了極點,與此同時,把我抬舉到了最頂點。


    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嘛。


    老爸無非是在間接告訴王琪,讓他不要自不量力,就算他有再多的人,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弱者的格局。


    而我是強者,真正的強者,是王琪惹不起的存在。如果他們蚍蜉撼樹,那留給他們的,便是自取滅亡……老爸要傳達給王琪的,就是這層含義。


    王琪也懂,但弱者怎麽了?弱者有血有肉,是一群血氣方剛的人。難道弱者被強者欺負了,就該忍氣吞聲嗎?


    “伊兄,您是否聽過‘水滴石穿’這一成語呢?”王琪壓著沉重的嗓音說道,好似要把心中的呼喚呐喊出來。


    他在我眼中,或者在我老爸眼中是弱者不假,關於這點,他心知肚明,可是,我就一定是強者麽?


    難道比我厲害的人,就不存在麽?


    關於此,我有話要說,比我厲害的人,肯定有,但也屈指可數,況且,以王琪的背景,能叫出比我厲害的人來對付我麽?搞笑。


    “聽過是聽過,但你真的有見到過麽?”老爸勾著唇,反問了一句。


    老爸也是明白王琪的意思,這就好比一個蚊子,去咬人類,然後被人類打死,可是一群蚊子呢?哪怕它們最終還逃不脫死亡的命運,但起碼能讓人類難受一陣吧。


    王琪還有七八十個兄弟,隻要他們一起對付我,我就算能殺光他們,但多少還是會受到重傷的,畢竟那麽多人,我要殺他們,總得瞻前顧後。


    不過,這樣做的前提,是王琪肯讓他們死,光是八條人命,就足以讓王琪不淡定了,要是那麽多兄弟,全死透,那王琪,還不得瘋掉哇?


    所以,老爸的弦外之音,便是你確實有這個本領,讓水滴穿過石頭,然而,你辦不到讓那麽多的兄弟,僅僅是為了有可能殺掉我,而冒著必死的風險。


    老爸的氣場,把王琪壓的死死地。


    “我……”王琪欲言又止,是啊,他做不到那所有兄弟的性命當賭注,不然他剛才,也不會衝著我老爸下跪,祈求他讓我住手了。


    如果王琪,僅僅是為了讓我難受一陣子,那剛才,王琪讓那些兄弟,接著跟我打下去,豈不是更好?


    那個時候,我還是赤手空拳,王琪的兄弟,卻是拿著武器,隻要王琪辦得到以兄弟的性命,來換取我可能被殺掉的幾率,那現在,便是不一樣的狀況了。


    這場博弈,王琪以完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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