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周子聰好聽的聲音,既溫柔又輕的傳入了莫馨惠耳中,“死了那麽多兄弟,你以為我不難過?親哥哥就是兄弟,難道同生共死的就不是兄弟了嗎?”


    莫馨惠的手緊緊扯住了周子聰的衣袖,在他懷中抬起了頭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不會因為周檀的死,而怪我?”


    “為什麽要怪你?”周檀一隻手攬著莫馨惠的肩,一隻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如果不是我哥,那些弟兄們現在肯定在為你成為黑首而開慶功宴……”說到這裏,他的喉頭也哽咽了一下,“馨慧,其實死了那麽多弟兄,你以為我不會難過嗎?即便周檀是我的親哥哥,我也無法理解他的背叛。他毫無人性的出賣了我們,甚至連那些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都不如……至少他們不會將行駛路線賣給杜梟,也不會讓別人來埋伏我們!”


    周檀動容的說著,那隻還裹著紗布的眼睛,似乎也被牽動著疼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摸了摸,卻隻摸得到有些濕潤的紗布,並無法觸碰到真正疼癢的位置,隻好無奈的衝莫馨惠一笑。


    “還在疼嗎?”莫馨仰起頭,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在了滲有黃色藥膏的紗布上,心中因周子聰皮肉上的疼而疼著。


    “你說呢?”周子聰輕巧的捉住了莫馨惠的手,“不過還好受傷的是我,要是你的眼睛受了這樣的傷,我肯定比現在難過一百倍。”


    莫馨惠看著近在眼前的笑臉,心在慌亂之中跳漏了好幾拍,不過隻在片刻之後便反應過來,忙從周子聰的手心裏將手抽出,像是對待兄弟那樣大咧咧一巴掌拍了他的胳膊,朗聲笑道:“你嚇死我了,還以為周檀的事,會讓我們從此以後決裂呢!”


    “你怕我們決裂嗎?”周子聰手心雖然空空如也,卻還握在半空中,看著莫馨惠的那一隻眼中滿是誠摯,希望親口聽她說出自己所希冀著的答案。


    “當然怕了。”莫馨惠想也沒想的篤定答道,“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哥哥,我怎麽會希望跟你決裂?可是周檀卻不得不殺,不然難平眾怒,所以我才一直擔心到這大半夜了嘛。”


    莫馨惠一邊說,一邊推著周子聰向二樓的樓梯口邁進,嘴裏催促著說道:“明天還有事呢,我得早起,你也有傷在身,趕緊睡去吧。”


    周子聰迫不得已被推到了樓梯跟前,心不在焉的拾階而上,走到連接兩層樓的梯子正中間時,他突然停下,轉身回望莫馨惠說道:“你這是又隱晦的拒絕了我嗎?”


    莫馨惠原本低著頭,心裏砰然猛跳,忽聽周子聰對她說話,忙抬起了頭來,仰望著站在樓梯上的他,既疑惑又不解的問道:“周檀算是死在我手裏,即使這樣你也還喜歡我?”


    “不是喜歡。”周子聰用手托著腮,回避開莫馨惠的目光,看著天花板說道:“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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