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瀾趴在他懷中,說,“祁夜,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小九是我兒子,你是我的丈夫,作為一個妻子和母親,慶陽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打起來,你覺得……我的心情會怎麽樣?”


    尤其是,這對父子,不是簡單的切磋,動輒就要流血要人命。


    葉微瀾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個場麵的。


    祁夜看著葉微瀾的眼睛,這個柔弱美麗的女人,前半輩子活的就不怎麽太平,什麽苦都吃盡了,中過刀,中過槍,殘過,瞎過,瘋過,失憶過,傷心過……好不容易迎來了平靜的日子,卻栽在了自己兒子手上。


    還一困就是二十多年。


    祁夜抱緊了她的身體,蹭了蹭她的臉頰,“瀾……”


    葉微瀾淚盈於睫,笑著說,聲音很溫柔,“祁夜,小九病了,我們不能在他的傷口上撒鹽,這樣隻會讓他的病情加重,到時候,他會毀了自己的……”


    沒有人比她更清池人格分裂的可怕……


    小九那個黑暗的人格,是她一手創造出來的,她甚至是感謝他的出現的,因為他,小燁宸才在當年那場劫難中活了下來。


    “小九沒有錯……”葉微瀾哭著說,“如果他不恨我,那我麵對的,就是他的屍體……這樣我的後半生,就連傷心都不會有……”


    祁夜目光冰冷,帶著對命運的不公,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小妻子心裏,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是最擅長安慰人的存在,對上自己的兒子,隻能去想他的好,她的不好。


    可是那個孩子……


    為什麽就是不能懂得她的苦心呢?


    祁夜的火氣憋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小燁宸在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忍不住,將那個小混蛋揍壞的。


    揍壞了,揍疼了,他才會明白母親的好。


    葉微瀾雙手用力,緊緊地抱著他,閉上眼睛,說,“誰說我過得不好?我有你,有小雪,有笑笑,有父親母親師父,該有的,我都有了,或許是我前半生,將一生所有的福氣又用盡了,上天才會從我的兒子入手,將降臨在我身上的痛苦,加諸在我兒子身上……”


    她的前半生……


    雖然很痛苦,但也好幸福。


    她有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她的祁夜是大英雄……


    她找回了二十多年都沒有見過麵的親生母親……


    她的父親和師父,那樣一對死對頭,卻在最後一笑泯恩仇……


    除了死去的蘭,所有的圓滿都讓他們一家人占盡了……


    也許正是她太圓滿,圓滿的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對她的兒子小手……


    小燁宸的災難,終究是他們夫妻一手帶去的。


    葉微瀾九曲十八彎的思維,永遠都不是別人能想到的,祁夜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這些天,她去找小燁宸的過往,又為了伊諾操心,未得一日好眠,消瘦了不少。


    祁夜吻了吻她的眼睛,忽然說,“明天放下一切,隻想我和你,好不好?”


    葉微瀾看著他,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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