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抬手,輕輕地給葉微瀾擦眼淚,“媽咪不哭,寶貝原諒媽咪了,寶貝呼呼,媽咪不痛……”


    葉微瀾抱著女兒,大哭出聲。


    祁夜看著抱在一起,哭的淒慘的母女,冰冷的目光掠過一絲無奈。


    他有辦法讓小燁宸回家。


    但小燁宸回來了,他會不甘心。


    那是他選擇的路。


    男人一輩子,什麽都可以讓別人選,將來和女人,卻必須得靠自己,他不忍心看葉微瀾哭,但他更不想因為一時不忍,毀了他兒子的一輩子。


    這是作為父親,他該給他的。


    葉微瀾也是懂的。


    所以她從來不勉強他,她除了不舍之外,沒有過任何過於激動的舉動。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流落在外,正常的母親,沒有哪個不是哭的要死要活的找,但她沒有,她接受的很安靜,除了……無法控製情緒……


    祁夜下床,走進洗手間拿了熱毛巾給母女兩擦眼淚,他修長的手指,輕撫過葉微瀾紅腫的臉頰,帶著憐惜,“瀾……”


    葉微瀾雙眸明亮,她擦幹淨眼淚,努力笑起來,“祁夜,我沒事,兒子太累了,我能聽出來他聲音裏的疲倦,已經這個點,他該睡覺了。”


    她將手機拿出來,給小燁宸發了個晚安,新年快樂,還有一張她和小雪的照片過去,然後抱著女兒蹭了蹭,“寶貝,該睡覺了,妹妹說她困了。”


    小雪在母親懷裏輕蹭了好久,才軟軟糯糯的說,“媽咪,晚安。”


    祁夜關掉燈,一家三口上床睡覺。


    房間裏的燈光暗下來。


    門口,被葉微瀾哭聲驚來的葉顏和秦羽靈對視一眼,眼神都很黯淡。


    秦羽靈拍了拍葉顏的肩膀,“顏顏去睡吧……”


    葉顏臉上出現一種特別心疼的表情,“小九為什麽一定要這麽絕情……”


    她也是母親,能深刻的體會到,來自於親生骨肉的怨恨,對一個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來說,究竟有多麽殘忍。


    這個孩子,他怎麽忍心……


    秦羽靈拉著葉顏的手,溫柔的說,“小九和瀾瀾,他們之前的事情,不能用對錯來衡量,誰也沒有錯,瀾瀾很苦,但那個孩子,他不會比任何好過……”


    怎麽能好過呢?


    他才六歲啊,一個人在外麵,風霜雨雪,孤獨漂泊,他明明有家,但卻無法回頭,他有深愛他的父親和母親,卻無法麵對他們。


    除了往前走,他根本別無選擇。


    葉顏想到曾經在她懷裏乖巧的喊媽媽的小燁宸,眼眶頓時就紅了,抬起頭,抑製住滾滾落下的眼淚,“媽咪,什麽時候,小九和伊諾,才能回家?”


    秦羽靈心疼的抱住她。


    小燁宸不回家,但他們最起碼知道他還活著好好的,但是伊諾呢?


    那個才剛一歲的孩子,他們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秦羽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秦家的女兒都好命,擁有一個愛她們如命的男人,但秦家的女兒也都很命苦,這一生總被各種苦難相隨。


    葉顏趴在秦羽靈肩膀上,失控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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