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溪陡然變了臉色,這是一個死招,避無可避,救之不及!


    李子楓感受著陣陣冷風逐漸向自己逼近,在劍尖距離自己眉心一寸之處的位置時,揮起盲杖挑開軟劍,胳膊上下抖動,將軟劍徹底控製在盲杖之間後,瞬間甩了出去,右手下移向前推進,盲杖直擊淩絕的心口。淩絕吃痛,踉蹌著向後退。


    菱溪趁機揮動軟劍,向淩絕發起攻擊,淩絕拔出腿間藏著的短劍被動抵擋,此時,李子楓變換著身形,在淩絕身後閃過,出其不意,利用手中的盲杖擊中了淩絕身上的幾處穴道。隨後收回身形,穩穩地站著。


    菱溪身形舞動,手中的軟劍在淩絕的腿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口。


    淩絕吃痛,單膝跪地,左手捂著心口,右手撐住愈發綿軟的身子,額頭直冒冷汗,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內力似乎被封住了,他憤恨地盯著將自己將自己打敗的二人,神色中盡是不甘。


    但在看向李子楓的時候,不甘的神色忽然閃過一絲疑惑,他挑了挑眼皮,“你究竟是何人?”他似乎覺得李子楓有些眼熟。


    李子楓看著淩絕的方向,並不著急作答,不著聲色地抬起手,手中的盲杖反身向上,直戳淩絕的下巴,淩絕頓感一陣疼痛,幾顆牙混著血吐到了地上,包括他隱於舌底的極小的毒包,也完整地落到地上,浸在血跡中。


    淩絕詫異地睜圓了眼睛,他不明白,一個瞎子是如何準確地擊向自己的下巴,又擊落了他口中的毒包。


    李子楓收回盲杖,輕輕地支撐著地麵,他似乎看到了對方詫異的眼神,隨即微微一笑,“我這一招,可讓你想明白了?”


    淩絕狠狠地瞪著眼,想垂死掙紮做最後的反抗,李子楓往前一步,用盲杖做劍,緊緊抵著他的脖頸,“盲杖比普通的長劍要鈍些,插進脖頸的時候會有些痛,你且忍耐些。”語氣溫和,像極了醫者對待病人的態度。


    淩絕神色微微一變!


    菱溪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走到李子楓身邊,手中的黑色棉布輕輕地裹上李子楓的雙眼,眼神中盡是嬌媚之色,玩味地說道,“你呀!每次對上他們都這麽凶,小心嚇到人家嘛!就不會溫柔些嗎?”


    說罷,菱溪抽出身上綢繩,死死地將淩絕捆住,李子楓放下手臂,盲杖再次輕輕撐住地麵。


    淩絕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麽,看向李子楓的眼神,多了幾分震驚,嘴唇也有些顫抖,“你……”


    李子楓嘴角勾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看你這樣子,是想起來了?”


    此時,飄雲沉雨那邊經過一番苦戰,淩夜宮的殺手紛紛敗落,重傷被擒。隻是,下一刻,他們咬破了藏在舌尖的毒藥,眾人來不及反應,便見他們全部帶著消息死去了。至此,淩夜宮押運小隊除淩絕外全軍覆沒。


    押送人手本都是高手,從未料到這路上居然有人伏擊,原本以為毫無風聲走漏,卻沒想到是他們太自以為是了。淩絕不遠不近地看著,心中憤恨又懊惱。


    他也想自殺,但無奈口中的毒包被打掉,又被封住內力,此時隻能任人擺布。


    李子楓得知其他人全部自殺後,也沒有多大波動,隻是吩咐其他人去檢查一下散落一地的木質箱子。如今淩絕在手,也不怕問不出什麽。


    但他也沒有著急問話,隻是揮動手中盲杖在空中比劃。沈鴻飛和菱溪沒有打擾他,他們察覺到,李子楓此刻似乎悟到了什麽。


    李子楓回想起自己剛才行雲流水的棍法,第一次發現這盲杖比長劍還要好用。他略作沉思,黑暗中尋找感覺,將對手當做障礙物,繼而繞開障礙物,隨後發起攻擊。無論是盲杖還是拳、掌,亦或是其他武器都十分適用。


    不如這功法,就叫‘盲探手’吧!李子楓微微一笑。


    沈鴻飛斜睨著淩絕,忍不住開口道,“這嘴硬的家夥怎麽處理?”


    “帶著吧!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著,看向想掙紮,卻毫無力氣的淩絕,“你說是嗎?”


    淩絕偏過頭,死死地閉嘴不言。


    飄雲等幾人收拾完木箱子,前來回稟,“公子,屬下已檢查完畢,這幾個木箱盛放的是黃金和珠寶,一共八箱。”


    八箱黃金珠寶,足夠一個城鎮的百姓吃上兩輩子,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


    李子楓微微歎口氣,“知道了,全部裝車。還有他。”李子楓指了指淩絕的方向。


    “是。”飄雲領命退下,與沉雨一起將黃金珠寶裝車。而沈鴻飛兩個手下的密衛則是押著淩絕跟著上了馬車。


    沈鴻飛手托著下巴,打趣道,“這一次大獲全勝,這贓物要怎麽處理?要不咱們哥幾個,先去吃香的喝辣的?”


    李子楓不溫不惱,“若是死去的這些難民同意,我自是沒意見。”


    沈鴻飛沒好氣道,“大俠當如是,你能為天下蒼生負責,是天下蒼生的福氣。”


    沈鴻飛說話語氣老氣橫秋,更是惹的菱溪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這家夥明顯就在揶揄!


    李子楓輕輕拍了拍菱溪的手,“當了這麽長時間難民,讓他發泄一下也好。”


    沈鴻飛擼起衣袖,“嘿!你這小子……”


    李子楓笑笑,不再說什麽,他想到了沈之屏,剛剛他帶人去攔截正往此處趕的周府管家博易,也不知如何了?


    話說兩邊,博易正快馬加鞭地趕往幾箱黃金珠寶運送的地方,疾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博易顧不得其他,隻想盡快趕上,不想周府再出意外。


    人一過於焦急,往往會忽略周圍的環境,這時,前方路麵上橫生出一條筆直的細線,幾不可見,馬蹄被絆住,彎著前腿摔到,博易立刻做出反應一個飛身躲開,雙腳即將落地之時,一柄長劍橫掃過來。


    博易迅速躲過,甚至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麵孔,就被逼得連連後退,被動抵禦。


    原本想著此次行動及其保密,便沒有帶任何人,獨自前來,但就此狀況來看,他已然落入他人圈套,博易來不及多想,隻想著速戰速決,卻不想對方並不好對付,招招直逼他的要害,幾次差一點就要取了他的性命。


    長劍與刀交織在一起,在人煙稀少的郊外顯得格外刺耳。


    挑開刺向自己的長劍,博易繞到對方身後襲擊,但對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個翻身躲開,隻是一個呼吸間,長劍的劍尖就直刺向博易的肩膀,向上一挑,肩膀處的衣衫裂開,血珠飛濺。


    博易吃痛,挪動著腳下的步伐被動躲閃,後被直直撞上粗壯的樹幹,不出兩招,戰局已經定了輸贏,一把長劍架在了博易的脖頸上。除了微不可聞的呼吸聲之外,此處再沒了其他聲音。


    向博易發起襲擊的,正是沈之屏,博易不錯眼珠地看著對麵之人,沈之屏做事向來低調隱蔽,所以博易並不認識他,沈之屏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已經許久不曾這麽明目張膽地出手了,如今這麽一鬧......


    沈之屏的沉默在博易看來,是密謀著什麽,便試探地開口問道,“這位好漢是哪路的?若是要財,我身上有一些。”說著,就摸向身上,一個暗器便捏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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